「事已至此,我別無他法。」凌如霜道。
大逆天臉現慌亂,一雙眼四處查看,口中卻道:「小姐乃一柔弱女子,憑你怎能殺我?」
「我自認殺不了你,可有人能做到。」
「誰?你尋了幫手麼?」
「你我已然撕破臉皮,我豈能任你離去,莫要怪我。」
「哎喲……我忽然記起應是我算錯了數目,三千兩銀子已然夠了。呵呵,還是如霜小姐心思靈敏算得准,佩服!佩服!如此餘下銀兩我確是不該要。」
「哼!你想說什麼?」
「既如此,我與小姐便兩清了。」
「照你所言,這三千兩銀子你也拿的理所應當?」
「我自然該拿,莫要忘了,你有把柄……在下真該死,小姐又不欠我的,我自然不該拿。」
「那該如何?」
「這……小姐面善心好,這銀子只當施捨給我吧!」
「昨夜若說這話還有得商量,此刻麼……我已毫無施捨之心。」
「你這無信無德女子早晚會有報應,咦……你背後怎麼有人?」
「莫要嚇我……」
話雖如此,凌如霜還是忍不住回頭瞧去,大逆天趁機扭頭便逃。
「既來了,便留下罷。」
武小樹見房上二人飛下地來攔住大逆天,有一人抬腳便將他踹了一跟頭。直摔得大逆天仰面躺在地上口中連連呼痛,手中銀票也脫手散落地上。
武小樹本待下去施救,見那二人未持兵器,便想讓這大逆天多受些苦,到了要命之時他再下去。
「到了此刻,還要騙我。」凌如霜怒道。
「我也是被逼無奈,沒有銀子便逃不出去,小姐饒我這一遭吧。」大逆天口中求道,挺身坐起便要撿地上銀票。
「還真是要錢不要命。小姐請回,此人交我二人來處理。」有一人道。
武小樹聽此人說話極為耳熟,再仔細一瞧竟是那費子分。想來定是凌如霜將大逆天要挾一事說給了田不語,田不語派他來除去大逆天。
「有勞二位,那我回了。」
「小姐莫要走,我已知錯了,饒過我性命吧?」大逆天哭道。
凌如霜只作未聽見轉身便走了。
大逆天見她離去,轉向眼前二人求道:「二位,在下若未猜錯,你二人定是被這女子所騙。請慢動手且聽我一言。這凌如霜未進歲府前便與我相識,我與她乃是青梅竹馬,有一日我二人在林中遊玩,不覺雙雙動了情,她便將身子給了我……」
說到此處,大逆天偷眼見二人只拿眼睛盯着他。心想定是這二人將他的話聽進去了,更來了勁頭,舔舔嘴唇又道:「哪知她進了歲府後竟忘了舊情再不理我。我一想強扭的瓜不甜,不理便不理吧,可我花在她身上的銀子總得要回來不是?於是昨夜裏我二人約在此處見面商量歸還我銀兩一事。經討價還價,她答應還我三千兩銀子。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承想她為了這點銀子竟起了殺心。我猜她定是編造了理由哄騙二位來此殺我,亦或是答應二位事成後給予銀兩答謝。殺人乃是大事,我瞧二位兄台氣宇軒昂、容顏俊美,實乃絕世美男子,殺人代價應不會低於三萬兩。請想,連三千兩銀子都捨不得拿出來的人,豈能兌現她給你二位的承諾?絕不會!絕對不會!相見乃是有緣,我這裏有三千兩銀票送與二位作為見面禮,求二位兄台高抬貴手放在下一馬,不知意下如何?」
「講完了麼?」其中一人問道。
「在下愚笨,這會兒便只想到這些,待明日我在芳草無情坊設宴,二位務必賞光,到時我再將凌如霜往日惡行一樁樁說與二位聽。時候不早,我那老父尚餓着肚子等我回去送吃的,在下先行告辭。明日再會!明日再會!」
「你且站住!」那人道。
「兄台有何吩咐?」大逆天心裏一顫,忙問道。
那人也不理他,卻對身邊人道:「你先動手,還是我先?」
另一人一聽,眼盯大逆天道:「自然是我先來,此人唧唧歪歪說個沒完沒了,聽得我耳朵眼直痒痒,我先將他舌頭割掉。」
那人道:「費那事作甚?一刀宰了清淨。」
大逆天聽罷,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哭道:「二位怎不聽勸?我好話說了幾籮筐,你二人但凡聽進一句也不會殺我。」
在大逆天胡言亂語時武小樹打心裏恨不得費子分二人快些動手,似大逆天這等人留在世上又有何用?正在他心內發狠時,忽聽耳旁有人道:「還愣着作甚?下去救人。」
武小樹心中一驚,還未等他做出反應,便被人抓了脖領自房上丟了下去。他在空中便暗呼倒霉,聽聲音已然知曉是那龜中人。二人相差懸殊,打也打不過,逃又逃不掉,只好氣往下墜,雙腳落地直奔大逆天而去。
與費子分一同來的那人此時已抽出了長刀,正待一刀宰了大逆天,忽見一人自天而降向二人奔來,便喝道:「來者何人?」
費子分也瞧見了來人,因武小樹蒙面未能認出,便迎上前來,口中道:「我來招呼這人,你速速將那混賬宰了。」
武小樹聞聽此言,忙道:「且慢動手,夫人要我知會二位,此人不可殺。」
那人一聽當即停了手,費子分上下打量了武小樹一番,道:「此事乃夫人交辦,怎又改了主意?你又是哪個?」見武小樹腳步未停,又道:「你且站下,將臉上蒙布揭開。」
武小樹也不答話,雙腳用力身子猛地騰空而起,躍過費子分直撲那持刀人,那人一見忙舉刀上撩,眼前一花卻砍空了,將刀一收正待護住自身,猛覺肋下一痛,拿刀的手便垂了下去。心中登時大驚,剛欲側身翻滾出去,腰間又挨了一下重擊,身不由己摔趴在地。費子分此刻方反應過來,幾步踏出擋在那人身前,盯着武小樹道:「你是何人?奉勸你莫要多管閒事。」
「雖屬無奈,可這閒事我管定了。」武小樹說着自地上將大逆天拽起。
「多謝英雄出手相救,你的大恩我永世難忘。」大逆天道。
「非是我想救你,是有人逼我……叫我來救你。」武小樹道。
「兄台到底何人?為何要來淌這渾水?」費子分又道。
「幹嘛與他廢話?他自嫌命長,遂了他願便是,兩個一起宰了。」持刀人自地上爬起後惡狠狠道。
「我近日憋屈苦悶得很,正要找人出出悶氣,此番算你二人倒霉。」武小樹道。
「這位英雄莫要與他二人廢話,過去狠打便是。夜如此深,我……我猜你定是餓了,我去為你買幾個包子,很快便回,等你殺了他二人正好趕上吃熱包子。等我啊……」大逆天口中叫着,撒腿便跑。
「莫走。」
持刀人叫道,剛欲追趕,卻被費子分一把拽住了。
「攔我作甚?被他走了,回去如何復命?」持刀人怒道。
費子分也未理會他,盯着武小樹忽然道:「方才聽聲音覺得耳熟,此刻我已猜到你是誰。」
「胳膊還痛麼?」武小樹道。
「走。」費子分扭頭道。
「為何?你認得此人?」持刀人問道。
「路上再說。」
費子分拉了持刀人掉頭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