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怎麼了?你能瞧見十三奶麼?」霸如花問道。
「我自然瞧不見她老人家。」莫絕倫道。
「老哥哥,莫要稱我娘為老人家,你年齡比她大許多,聽你如此稱呼,我心裏總覺得不忍。」唐夢銀道。
「不可亂講,輩分豈可亂?說到年紀,如花她爹以及眾多叔叔都比你娘要大,哪一個見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磕頭跪拜。老祖宗七十歲時方有了你娘,整個家族將她視為珍寶,她可是霸王村的驕傲。」莫絕倫傲然道。
「七十歲方有了我娘?」唐夢銀驚叫起來。
旁邊眾人也都面面相覷,覺得不可思議。
「十三奶只是輩分高的嚇人,有啥好驕傲的?」霸如花撇嘴道。
「傻丫頭,你知道什麼?你十三奶自小聰明伶俐,她可是全村人的至寶。我記得她在五歲時莫名走失了,那回我們可是全村出動,將所有想到了地方全翻找一遍,連那狼頭嶺都因此遭了秧,大小狼被我們輪番拷打……」莫絕倫講到此處臉上浮出笑意,過往之事好似全在他腦中浮現而出。
「十三奶怎樣丟的?找回來沒有?」霸如花問道。
「那是自然。你這蠢丫頭不動腦筋想想,我娘若沒找回來,以後怎麼會有我?」唐夢銀道。
「那十三奶去了何處?」霸如花道。
莫絕倫卻故作神秘搖搖頭道:「自己去問她老人家,我不便說。」
「我去問,她定然不說。大伯,俺要憋死了,你快些告訴俺吧。」霸如花搖晃着莫絕倫的肩膀求道。
莫絕倫笑道:「呵呵,你十三奶那時年紀尚小。根據她的隻言片語,你爺爺猜測是被人帶去了碧連天。」
「那婆子說自己來自碧連天,她方才與十三奶還低聲交談,想來十三奶定然去過那裏。我爺爺事後為何不去碧連天問罪?」霸如花道。
「內情我也不知,想來與你十三奶的娘有關。」莫絕倫道。
霸如花聽到此處,登時拍手道:「俺自小到大都未曾聽人提起過十三奶的親娘,大伯,你可曾見過?」
莫絕倫神情變得極不自然,偷眼瞧了一下唐夢銀,見他正望着自己,不由得面露尷尬沉默下來。
「大伯,你倒是說呀,你有沒見過俺十三奶娘親?」霸如花又催道。
可莫絕倫竟閉口再不言語了。
「小弟對此事也極為好奇,老哥哥但講無妨。」唐夢銀道。
「未曾見過。」莫絕倫搖頭道。
霸如花與唐夢銀聞言俱都感覺有些失望。
場中獨盈見馬小翠始終未現身,忍不住怒吼道:「不敢正面與我爭鬥,弄些隱身把戲戲弄與我,當真可惡。」
「你又未曾訂立規矩,我覺得這樣好玩,你繼續轉吧,累死你個瘋婆子。」馬小翠笑道,仍未露面。
「惹怒了我,即使傷及無辜我也顧不得了。」獨盈怒道。
「你這婆子真不禁鬧。」馬小翠道。
獨盈顯然已經氣極,不再理會她,口中突然叫道。「紫堇之溫柔!」
只見她渾身劇烈抖動起來,隨着「嗤嗤」聲響,一股淡粉色煙霧自她身上傾噴而出,瞬間便開始向四周蔓延。
馬小翠想是見到那煙霧也吃驚不小,立刻叫道:「絕倫,叫他們進房去。」
莫絕倫雖然不曉得那粉霧是何物,聽的馬小翠語氣急促,料想其中定有莫大危險,忙招呼所有人退進房中,透過窗戶向外張望。
田不語那邊諸人一見此景也都面露驚慌。
「兒呀!我等該如何?」田不語問道。
朱亦群望見莫絕倫等人避進房中,果斷道:「娘,叫所有人退出院落,兒感覺這霧中有兇險。」
「退,速退!」田不語急忙喊道。
那些手持燈籠火把的家丁奴僕聞言紛紛拔足向外奔去。餘下幾人擁着田不語緊跟着也逃了出去。
院中粉霧越來越濃,範圍越擴越大。
霧過之處,花草瞬息枯萎、消逝,地上花架、花盆、藥籮咔嚓作響,緊接着嘩啦一聲變為粉碎。
「這霧氣含有劇毒,所碰之物盡皆消融,這獨盈忒過歹毒,此霧若飄蕩出去,不知要造成多大禍端。」莫絕倫面色慘白道。
「大伯,快想想辦法,真若那樣,城中百姓豈不都被毒死麼?」霸如花忙道。
「哎呀!我爹還有城城怎麼辦?」唐夢銀驚叫道。
「還有我爹娘呢,不行,我要回去,要他們速速躲避。」武小樹也叫道。
「出不去了,院中毒霧瀰漫,此刻出去豈不是送死?」莫絕倫道。
「茶花呢?茶花在何處?」老旦突然叫道。
「娘,我在這邊。」後面傳來韓茶花的聲音。
老旦神情一緩,又怒道:「方才尋你不到,跑去了哪裏?」
「哦,我突然感覺肚子痛,去方便了。」韓茶花道。
老旦見她無恙,便不再繼續追問。
「大伯,現在怎麼辦?十三奶不會有危險吧?」霸如花擔心道。
「你十三奶自然無事,這世上能殺她之人也沒有幾個。再等等看吧!」莫絕倫答道。
「莊主,你看,毒霧似在縮小呢。」一直未講話的老生突然道。
莫絕倫聞言定睛看去,果然那粉霧不再擴散,反而向回縮去。
「怎麼回事?難道是那毒婆子良心發現,將毒霧收回了麼?」霸如花道。
那霧果然在縮小,說話間便小了一大圈。毒霧縮回露出的空地全變成了焦黑色,使人見了不覺駭然。
漸漸地那霧更小,場中除那獨盈外,竟多了一隻美麗華貴的彩色巨禽。此禽高近兩米,通體紫紅色,頭上卻長了金黃色絲狀羽冠,閃爍着耀眼的光輝。在它的身後拖着一條超過體軀一倍有餘的紅黃相間且帶有淡藍色斑點的尾羽。此禽正引頸吸取那毒霧,隨着毒霧越吸越多,通體羽毛更加亮麗悅目。
「這是什麼神物呀?」諸人紛紛叫道。
「難道……難道十三奶是神仙?這漂亮鳥兒是她變化成的?」霸如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