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黑痛得大叫一聲,踉蹌後退,腰間又一疼,卻被禪虛一拳打中,再躲,旁邊陸觀魚一掌登時扇在了他臉上,他捂着臉低頭着地翻滾闖出了四人包圍待要起身逃走,哪知玉太郎正站在那裏,飛起一腳將他又踢了回來。身子一落地,方欲再起,卻見司徒發新四人將他圍住,眼睛冷冷盯着他。
他張口叫道:「司徒,老陸,都怪我一時昏了頭竟聽了我爹蠱惑,念在同僚份上放過我這一回,可好?」
司徒發新向陸觀魚問道:「放過他麼?」
陸觀魚道:「今夜之事他見得太多,留他性命難免會為我四人招惹麻煩,何況他又是祭國人,日後定會再生事端。」
欒水流聞言喝道:「說得對極了,異國雜種豈能容他活在世上?」
司徒發新一腳蹬在了白太黑臉上,喝道:「還站着作甚?動手啊!」
陸觀魚、欒水流、禪虛見他動了腳,也攥拳抬腳照白太黑身上開始招呼。
馬小翠見老者離去,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走到與玉太郎身旁,見此情景便咧嘴道:「這哪是知縣、主簿呀,整個一潑皮打架,哎呀……這算不算動用私刑?」
玉太郎聞言笑道:「他二人與欒水流、禪虛本就是我狼頭領上的四大護法,只是變換了身份落在此城以護我周全。」
「啥?」馬小翠奇道:「你將自己人都安插進縣衙了?」
玉太郎笑道:「不是安插,他二人可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做官,還是一心為民的好官。」
馬小翠一翻白眼道:「匪就是匪,做了官也洗不乾淨。」
「妹子,我狼頭嶺不劫路不擾民,雖然背了個『匪』的惡名,你心裏最是明白,我等與你霸王村一樣都是自畊自織的避世之人。」玉太郎道。
馬小翠忙換顏道:「只是句玩笑話罷了,這知縣很快便要與我作親家了,我豈能害他?」
玉太郎聞言一怔,問道:「你要與他作親家?據我所知他只有一女……」
馬小翠笑道:「不錯,他女兒司徒城城便是我的兒媳。」
「城城要做你的兒媳?」玉太郎滿臉愕然叫道。
「是呀!」馬小翠道。
玉太郎道:「可他女兒……他女兒是……」
馬小翠嘻嘻一笑,道:「我早知城城乃是你的親生女兒。哎……你不許阻攔這樁親事,你當年的事我都不再追究了,如今他二人情投意合,你可不能棒打鴛鴦將他們分開。」
玉太郎苦笑道:「妹子,我怎會不答應。女兒雖是我的,可她自小便不在我身邊,我虧欠她甚多,如今大了又有了歸宿,我自當為她歡喜,何況又是進了你家,我更是放心。」
馬小翠喜道:「這話我愛聽,城城自小在我眼前長大,我可是拿她比親生的還要疼百倍。」
「此話我相信,你本就是個面噁心軟之人,嘴上嚷得凶,心裏面卻如豆腐一般。」玉太郎笑道。
馬小翠偷偷瞥了她一眼,輕道:「姐,城城她爹……那金太郎如今在何處?」
玉太郎聽罷,霎時臉上如掛寒霜,冷冷道:「莫要提他。」
馬小翠又道:「我聽說他去了碧連天,不知是真是假?」
「妹子,你還想要與我做親家麼?」
馬小翠見她要惱,登時笑道:「自然要做,我只是想城城若與你相認定會問及此事,我也是為你提個醒罷了。」
玉太郎似是不願涉及此事,邁步上前道:「人都死了,快些住手吧!」
那司徒發新四人聽她一說便停了手腳,再瞧那白太黑躺在地上口鼻流血早已氣絕了。
司徒發新問道:「今後該如何?尚請示下。」
玉太郎望着白太黑屍首道:「此人已死,他爹想來也不會再來。我在那湖裏也待得夠久,想出去活動一下。嶺上還要勞你們時常回去瞧瞧,別出什麼事才好。」
欒水流道:「這麼多年那銀狼在上面約束的極嚴,想來尚不至於出什麼差子。」
玉太郎點頭道:「如此甚好。司徒,傾城與城城我便拜託給你了。」
司徒發新道:「她二人此刻正在縣衙,你不去見上一見麼?」
玉太郎吁了口氣,抬頭望向夜空,道:「還是不見得好。」扭頭又對馬小翠道:「妹子,後會有期了。」
馬小翠道:「姐,為何走得如此急迫?」
玉太郎道:「我預感到南方似有事要發生,想過去瞧瞧。」
「南方……」馬小翠輕道,忽的雙眉一展,道:「你是說碧連天麼?莫非你要去尋那金太郎?」
聽到她說金太郎,司徒發新四人俱都面露怪異神情望向玉太郎。
玉太郎面色微紅,對馬小翠斥道:「胡說,我只是想散散心而已。說不準很快你我又會見面了。」一語未了,幾人眼前一花,卻見她已飛上了屋頂,再閃,便失了蹤影。
正在這時,聽得腳步聲響,有人叫道:「十三奶,你咋不去幫俺?若不是這武小樹,俺與八叔便見不到你了。」
司徒發新等人循聲望去,卻是武小樹、霸如花、唐夢銀三人走了過來。朱亦群所帶的十餘人或趴或躺都站不起來了。
馬小翠對霸如花道:「嚷什麼?你不是尚在喘氣麼?」
霸如花道:「那你為何不來救俺?」
馬小翠道:「我還想叫人救我呢,那還顧得上你們。」
來至近前,武小樹向馬小翠深施一禮,道:「乾娘,我回來了。」
馬小翠抬腳向他踹去,口中叫道:「兔崽子,瞞得我好苦。」
武小樹慌忙閃身躲開,道:「這是大人定的計策,知道內情的若多了如何能做的逼真?」
馬小翠道:「我倒好說,你爹娘那兩個老貨卻因此丟了半條命。」
「是,我即刻回家見爹娘說明此事。」武小樹忙道。
司徒發新問道:「可抓到朱亦群?」
武小樹回道:「回大人,被那賊子趁亂逃走了。」
馬小翠道:「他不會插翅飛了,早晚尋得到。你快些帶上你媳婦回家才是正事。」
躲在一旁的陸蟬兒見武小樹回來早已撇了那兩個和尚跑了過來,本要縱身撲到他身上,可眼前人多卻又不敢,聽馬小翠提到她便羞臊的藏在了陸觀魚身後。
陸觀魚笑道:「傻丫頭,你如今已是別人妻子,害羞什麼?」
武小樹聞言笑道:「在人前她便如此,在人後嘛……嘿嘿……」
陸蟬兒登時大聲道:「你若敢說出來,今夜瞧我如何收拾你。」
武小樹道:「無須我說,真正的陸蟬兒諸位已然瞧見了。」
在場諸人見狀俱都忍俊不止,哈哈笑起來。
笑罷,司徒發新道:「行了,我等回吧!」
禪虛聞言,扭頭對遠處的寺內弟子叫道:「將那人帶來此處。」
馬小翠等人一聽俱都面露疑惑。司徒發新卻笑道:「也好,是該叫他與妻兒相見團聚了。」
不多時,只見一和尚領了一人自後院匆匆行來。
待那人走近,唐夢銀登時睜大了雙眼,驚聲叫道:「馬安泰,他怎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