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信我?」唐思今道。
花珠珠微微點頭,抬手拭去臉上淚水,泣然道:「他二人可安好?我心下甚是掛念。」
「俱都安好,也都十分掛念與你。」
花珠珠聞言手捂臉面泣不成聲。
「要我轉告與你,自會傾盡所有救你於水火。花家小姐,你有何話要我轉告麼?」唐思今又道。
花珠珠手未離面,呢喃道:「盛衰有命天為主,福禍無門人自生。望轉告,凡事莫強求,珠兒此番作為無怨無悔。」
此刻,在唐家院子中,一灰一紅兩條身影正前後追逐着繞着院子飛快掠過。
馬小翠站在房門前嗑着瓜子瞧的興高采烈,高聲道:「元寶若被如花抓到不得吃飯,如花若抓不到元寶也不得吃飯。反正你二人中午得有一個餓肚子,自己瞧着辦吧!」
那紅影突然站住並轉過身來。
「哎……你賴皮。」
唐夢銀口中叫着收勢不及便一頭撞在了霸如花肚子上,霸如花紋絲不動,他反倒蹬蹬蹬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霸如花嘿嘿一笑,走過去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便將人提了起來。
「十三奶,俺捉住他了。」
「娘,這不作數,是她賴皮耍詐。」唐夢銀叫道。
馬小翠一見登時也苦笑不得,瓜子咬在牙齒間也忘了嗑,徑自伸脖子吞了下去。無奈道:「怪我沒講清楚,被如花這丫頭撿了漏子,兒呀,你輸了。」
「娘,我不服。」唐夢銀道。
「不服呀?那你二人再比過。」馬小翠道。
「十三奶,俺也不服,你母子二人合在一處欺負俺。」霸如花道。
「你也不服呀?好,十三奶和你比過。我瞧瞧你的《霸王拳經》練得如何了。」
馬小翠說着將手中瓜子放入口袋,邁步走到院中,對霸如花道:「過來打我。」
「失手打死你怎麼辦?」霸如花問道。
馬小翠被她逗的笑起來,道:「打死我無須你抵命。」
霸如花兩步走到她對面,笑道:「俺說笑的,俺自知十三奶的厲害,說這話那應該是在想當初……」
唐夢銀正專心聽她往下說些什麼,料不到她竟不聲不響猛出一拳打向馬小翠,禁不住嚇了一跳,暗道:「以後斷不可信這丫頭之言,這才是一個外表憨厚、賊心眼極多且說話不算數的賴皮鬼。」
霸如花的大拳頭未等近身,便被馬小翠毫無聲息伸左掌阻在了身前。
馬小翠瞅着自己的手掌竟與霸如花拳面一般大,不由得笑了起來:「鬼丫頭,竟敢偷襲奶奶。」
「俺自知打不過你,可是能打你一拳,俺便知足了。」
霸如花說着,左拳已無聲無息搗向馬小翠小腹,但還等未及身,眼前的馬小翠身形微動便失蹤影。
「知道你在俺身後。」
霸如花說着,猛跨一步,順勢轉回身子,卻仍不見有人。
正疑惑間,忽聽唐夢銀道:「娘,你到樹上做甚?」
「快到中秋了,我瞧瞧咱家的石榴熟的如何了?」馬小翠自上方叫道。
「十三奶,你不與俺比了?」霸如花仰頭問道。
「自然要比,這便下去。」馬小翠道。
正在這時,聽得撲稜稜一陣翅膀扇動聲傳來,一隻大花鸚鵡自院子上空掠過。
「武小樹……兒呀……」那聲音隨着自空中響起。
「娘,快瞧,這便是那只會講人語的鸚鵡。」唐夢銀急道。
樹葉微響,一條人影激射向空中:「我倒要仔細瞅瞅這是只什麼鳥兒。」話音剛落,馬小翠已立在院中,手裏抓的竟是那隻花鸚鵡。
「放了本小姐。」鸚鵡也不掙扎,竟說道。
「哎呦呦呦……」馬小翠口中嘖嘖稱奇,「真的是口吐人言呢。」
霸如花與唐夢銀都湊上前來,也都是滿臉驚奇。
「武小樹……兒呀……」鸚鵡又道。
大門外登時傳來一陣狗叫聲。
「怕是小武家那隻大黃狗跟來了。」唐夢銀道。
「他娘,莫急,我來嘍。」鸚鵡道。
馬小翠聽罷輕咦了一聲道:「這是何意?」
「休要摸我,一身臭汗。」鸚鵡又道。
馬小翠驚地眼珠子快瞪了出來,喜道:「它這是在學哪個說話?難不成是武大松那兩口的私密之語竟被它偷聽學會了,哈哈……」
「放了本小姐。」鸚鵡又道。
「真是個寶貝,放你可以,你還會講些什麼?快說與我聽。」馬小翠道。
「汪汪汪……」鸚鵡學道。
「不聽這個,還有無其他?」馬小翠笑的如孩子一般。
唐夢銀瞅着自己親娘頑皮的模樣哭笑不得。
「叫十三奶。」霸如花突然道。
那鸚鵡停了片刻,不住扭頭望着三人,開口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哎呦……我的親娘哦,這鳥兒竟會戲詞,這又是跟哪個學的呀?武家那傻乎乎的兩個老貨可不會這套玩意兒。」馬小翠驚喜道。
大門外那狗此刻又叫了起來。
「武小樹……兒呀……」鸚鵡似在求救般叫道。
「娘,瞧它怪可憐的,放它走吧?」唐夢銀道。
「不放。還會講什麼,快些學來。」馬小翠嬉笑着又催道。
「他娘,那些刀槍你可藏好,改日使人運走。」鸚鵡忽然道。
馬小翠猛地將那鸚鵡丟向空中,拍拍手轉身便走,口中道:「時辰不早該做飯了,你爹回家來若見未做飯定要與我擺臭臉了。」
霸如花被她弄得摸不着頭腦,眨着大眼愣了一會兒,扭頭又望向唐夢銀,見他也在發呆,便問道:「八叔,那鳥兒說啥刀?啥槍?」
「莫問我,我沒聽到。」唐夢銀道。
「如花,進房來幫我淘米。元寶,繞院子跑一萬圈,跑不夠不許吃飯。」馬小翠在灶房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