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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提刑按察使乃是一位身材微胖,卻不苟言笑,年近五旬的老人,姓陳,名舵。
「不知道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侯爺見諒。」陳舵說話很嚴肅。
「陳大人客氣,我是隱姓埋名進城,按照考察一下江浙各府官員。」溫亭湛語氣平和,他是布政使,人家說提刑按察使,品級相同,沒有以侯爺自居,「今日攜夫人上門,實則是為了一件私事兒。」
「侯爺有何吩咐,但說無妨。」陳舵依然畢恭畢敬的對待。
「我的夫人十年前買了一個婢女,今兒我帶着夫人來了溫州,她才坦言乃是十三年前應天通判桑聚之女,口口聲聲為自己的父親喊冤。這十年她對我夫人盡心盡忠,乃是我夫人最得力的大丫鬟。」溫亭湛將事情簡略的說一遍,「懇求我夫人為她做主,我夫人是個尤其心善之人,有感念她兢兢業業伺候了十多年,便央求了我。今日便是帶着夫人來提刑按察使翻一翻當年的卷宗,也好讓那丫頭明白,我們做主子的是仁至義盡。」
「原來是這是。」陳舵到沒有覺得多為難,當年的這場案子根本不是他所判,就算是冤案,翻開和他也無關,而且溫亭湛身為江浙布政使,是有權利翻看江浙所有案件的卷宗,「正好衙中不忙,就由下官親自帶侯爺與夫人去宗卷庫找找。」
「那便有勞陳大人。」溫亭湛也沒有客氣。
提刑按察使司的宗卷庫,絕對夠大,因為這裏可能擠壓着五十年的宗卷,宗卷超過五十年就焚燒,這是朝廷的規定,是為了減少陳年冤案而設立,否則累積下來就實在是太多。
比白鹿書院的藏書閣都小不了多少,夜搖光看着一排排一列列高高的書架,上面有着一卷卷案卷,每一個架子都有分類的貼紙,根據案子的性質來分類。
「大人。」守着案卷的有筆錄,這個筆錄不是記下來的東西,而是一個官員名稱。
朝廷任命,正七品,管的就是案卷的出入整理歸類等事情,如果有損壞或者遺失,那就是筆錄的罪責。
「這是明睿候溫大人,和侯爺夫人。」陳舵對筆錄介紹,「特意來提取十年前姜知府滅門案的宗卷,你速速去取來。」
「下官見過侯爺,見過夫人。」筆錄連忙行禮,然後將溫亭湛夫婦,和陳舵招呼道一邊臨窗的書桌前落座,吩咐了複雜打掃的下人去切壺茶之後,對溫亭湛道,「侯爺請稍等。」
陳舵麻溜的就跑到一列書架前,張望了記下,讓人去了梯子,從最高處取出一個大布口袋,遞給了下面的衙役,下來之後盤點了一下,就抱着一大摞東西過來放在寬大的書桌上:「當年的案錄,宗卷,物證還有凶氣,證人畫押的紙契都在此處,不知道侯爺是要尋什麼,東西實在是太多,不如吩咐下官,下官幫侯爺找。」
「不用,你不如去拿了抄錄薄對一對,可有遺漏。」溫亭湛隨手拿起一卷,打開之後對筆錄道。
「是下官疏忽,雖然封在套子裏,但也未必沒有缺失,小的這就去拿抄錄薄核對。」筆錄連忙恭敬的去柜子裏翻找抄錄薄。
溫亭湛迅速的翻閱着宗卷,因為死亡過多,證人過多的緣故,東西的確很多,但溫亭湛也是辦案的老手,那些重要那些不重要,他掃一眼就知道,就撿着重要的先看。而且他的速度極快,基本一目十行。
夜搖光沒有多少耐心,她就喜歡享受溫亭湛的結果,隨手翻了翻些不重要的東西。
陳舵最初的確是陪着他們,但溫亭湛和夜搖光根本不是來走個過場,而是認認真真的細看,又有衙役來尋他,他便離開。
溫亭湛到了日夕斜的時候,才合上最後一卷案宗,候在一旁的筆錄這才小心的回答:「侯爺,下官已經核對過,所有東西均在,這是抄錄薄,侯爺可要過目。」
「不必。」溫亭湛抬手打斷,他都已經看完了,有沒有缺什麼他自然知道,掃了一眼被翻得有些凌亂的東西,溫亭湛道,「這些就有勞你們重新整理好。」
「豈敢豈敢,是下官等分內之事。」筆錄疊聲道。
溫亭湛也沒有再說什麼,握着夜搖光的手就離開了提刑按察使司,去了最近最好的酒樓,要了一個雅間,點了菜才道:「可惜之南不在這裏。」
「又有什麼地方讓你用得上之南?」夜搖光好奇。
「我到了溫州的事情只怕已經傳揚開區,明兒定然會有尋上門,便是明着不捅破我的身份,暗地裏只怕也是要巴結逢迎,若是之南在這裏,便讓他假扮我,我想隱在暗處。」溫亭湛對夜搖光道。
「這也不難啊,明日起我假扮你,你就假扮成……」夜搖光上下打量了一遍,「護衛吧,衛荊如何?至於問及我,就說我在宅子裏養胎便是。」
「你假扮我?」溫亭湛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肚子上。
「我可以使障眼法,讓他們看不到我的肚子。」夜搖光說着手指掐訣,五行之氣一動,在她高聳的小腹上一划。
溫亭湛只覺得眼睛一花,再看夜搖光的小腹時,已經是平坦一片,只不過太靜,靜的好似夜搖光那一處是塊畫板,完全是靜止的,不過在不知道夜搖光是假扮之前,也沒有人會失禮的盯着夜搖光的肚子裏一個勁兒的看,這樣的細節應該沒有人能注意到。
「那明日就偏勞夫人了?」溫亭湛看着夜搖光眼中躍躍欲試的光,也不掃她興,反正他也要假扮護衛守在她的身旁,就讓她玩玩也無妨,權當是取悅她。
「那明日就委屈夫君了。」夜搖光學着溫亭湛的語氣道。
剛剛談妥就聽到了腳步聲,兩人終止了談話,很快就有人上菜,等到菜上齊,人都被打發,屋子裏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夜搖光才一邊吃着溫亭湛送到碗裏的東西,一邊問:「桑聚的案子,你看出了什麼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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