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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封印,二十八日整個朝廷休假一日,二十九日三十日,除了地方官僚和應急官衙留有人當值,其餘人依然休假,在家齋戒沐浴,以告皇恩。四月一日如二十八日一樣,四月二日三日與二十九到三十日相同。
此期間不得有喜事操辦,不得行淫*樂之事,舉凡朝中官員,不論官職大小不得飲酒吃葷,一經舉報核實立斬不赦。
興華帝更是帶着蕭士睿一道去皇家寺廟國忌行香,此舉在朝中掀起了不少波瀾,畢竟歷來只有君主和儲君才能夠在國忌日去行香。往年也不曾見陛下帶着誰一道去,今年如此高調的帶着淳王殿下,是不是意味着陛下已經放出要立儲的暗示?
在所有人猜測的時候,夜搖光和溫亭湛已經乘坐馬車,低調的離開了帝都,國忌日期間不可往來串客,大臣就算是裝也得乖乖在家中裝上六日。所以,溫亭湛的離開,知道的人極少。
「陛下這不是將士睿放在火架子上烤?」夜搖光和溫亭湛坐在馬車之上,看着將需要處理的公務帶在馬車上處理的溫亭湛,不由問道。
國忌行香,這是一個極其大的訊號。除了寧安王,其他幾位王爺只怕心裏都在籌謀着,如何給蕭士睿一點顏色看看。
「士睿就快二十四,人生第二個輪迴。」溫亭湛頭也不抬的淡聲道,「若還經不起火烤,那這個帝王之位趁早收心,陛下不該再扶持他,應該憂心如何給他留一條保命之路。」
「你這個時候跟着我走,你放心得下士睿麼?」夜搖光手臂撐在案幾之上,懶散的趴在馬車之上,伸手從案几上的盤子裏取了一塊糕點。
「這世間,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你。」溫亭湛終於抬起了頭,漆黑的眼眸華光流轉,隱含着柔情看着她。
夜搖光沒有注意到溫亭湛的話,而是低頭看了看咬了兩口的糕點,明明是她喜歡的海棠酥,怎麼今兒吃着有些膩,手中還有大半呢,就這樣扔了多浪費,多可恥啊,可是她實在是有些吃不下。
唇角微揚,抬眼笑眯眯的看着溫亭湛,手直接遞到了溫亭湛的嘴邊:「海棠酥,好東西分享。」
溫亭湛看着面前笑意盈盈,一臉期待無比的妻子,她仿佛吸入了萬千星輝的眼眸閃耀得灼目,他一眼就能夠看出這是她覺得不好吃,吃不下了才塞給他,可他偏偏就覺得吃她吃剩的,吃不下的也是一種幸福。
故而,乖乖的張開嘴,就着她的手一口口的吃完。
「好吃吧?」夜搖光彎着眉眼問道。
「好吃,搖搖做的都好吃。」溫亭湛擱下手中的文書,伸手去給自己倒杯水。
夜搖光見此便問道:「是不是有些油?」
「與以往是一個味道。」溫亭湛抿了抿水,潤了潤唇道。
夜搖光的眉頭皺了皺,都是她做的,她也是按照以往的方法,可為什麼才吃了兩口她就覺得膩得慌?
「怎麼了?」溫亭湛見她這副模樣,不由關懷的問道。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再喜歡吃的東西,吃多了也膩歪。」夜搖光取出手絹替溫亭湛擦了擦嘴,然後把手擦乾淨。
「是不是入夏了,胃口不好?」溫亭湛伸手搭上夜搖光的脈搏,垂下的細長睫毛驀然微微一抬。
「我生病了?」不可能啊,她的身體不可能生病才是。
溫亭湛沉默着收回手,好一會兒才對夜搖光道:「現在還不確定你身子如何,等再過半個月我再替你看看。」
「阿湛,我不會是得了什麼怪病吧?」溫亭湛的話嚇了夜搖光一跳。
「放心,不會。」溫亭湛低聲的安慰着夜搖光。
夜搖光狐疑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她在懷疑是不是當初修為被廢的那段時間傷了什麼地方,於是她選了一個地方盤膝而坐,雖然她的修為還不能達到內視的地步,但可以自己運氣在身上遊走一圈,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不妥之處。
可惜她的氣息躥遍了每一個地方都感覺不到不對勁,最後只能氣餒的放棄:「算了,我困了,先睡會兒。」
說着夜搖光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在微微的搖晃之中,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之中。溫亭湛的目光從夜搖光的身上移開,取出一塊香料將香爐內原本的換掉,幽香彌散沒有多久,夜搖光的呼吸就更加綿長。
「搖搖。」溫亭湛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夜搖光卻睡得格外的香。
溫亭湛的目光頓時微沉:「金子!」
蹲在車蓋之上的金子,驀然身子一抖,險些從馬車頂上栽下去,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迅速的從車窗飛了進來;「怎麼了?怎麼了?」
溫亭湛目光幽幽的落在了探頭探腦的金子身上:「搖搖去了鳳翔府可有遇上與眾不同的事兒?」
「遇到的事兒可多啦。」金子伸出猴爪子數了數,「師傅第一天就遇上秦敦夫妻吵架,第二天就在陰陽泉里得到了陰陽雙胎,第四天就遇上閔羅宗的人,第五天就撞上了血嬰劍中的魔後,第六天……」
金子一件一件,事無巨細的掰着手指頭數出來,溫亭湛也不嫌棄它聒噪,仔細的聽着,這些和夜搖光信上與他說的完全一致。那麼問題是出在了何處?溫亭湛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很快他手一頓:「那陰陽雙胎,除了能夠助搖搖恢復大半的修為,可還有獨特之處?」
「有啊有啊,當然有。」金子一提到這個就興奮,「陰陽雙胎有賦予萬物生機之神效,女修煉者若是服下,前後半個月內與男子交配過,那都會懷孕。」說到這裏,金子頓時腦袋聰明了一回,「是不是師傅懷孕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不等金子張狂的笑完,溫亭湛就拎着它,將它粗暴的一把從窗戶扔了出去。耳邊清淨了,溫亭湛才小心挪到夜搖光的旁邊,將睡熟的妻子抱入懷中。
不由心裏長嘆一口氣:人算終究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