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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亭湛的膽子早就被夜搖光給磨礪的足夠大,饒是接收了夜搖光那樣的畫面依然面色如常,他略一思索就提筆作畫。由於秦敦選擇了棋畫輔修,這幾日也已經把畫具顏料都準備的非常充足,也因此讓溫亭湛近乎神還原,秦敦看到畫之後,完全不顧畫上的內容多麼的可怖,直接拜倒在溫亭湛的長袍之下,要求溫亭湛傳授畫技。
溫亭湛的畫技是結合了他看夜搖光畫畫的手法和現有的手法,將兩者去蕪存菁,在勾勒線條方面格外的獨特,看起來更加立體。
「你們可有覺得違和?」溫亭湛沒有理會秦敦,而是看着畫蹙眉頭,因為是他畫下來,其實在畫的過程中,他已經覺得有些不對。
「哪裏違和?」蕭士睿和秦敦仔細看了看,兩人茫然相對。
溫亭湛指着畫中屍體的衣着。
蕭士睿一看,不由臉染紅暈:「我剛剛不是說了,這女子死前被凌*辱,她只着了外衫有什麼不對。」
畫中的女子只穿了一件紅色的外衫,除去外衫是不着寸縷,因為在水中太久的緣故,所以衣衫都有些散開,發脹的身軀也是若隱若現。
「你們看,她的外衫是完好無缺,沒有絲毫殘破。」溫亭湛將細節點出來,「還有這裏,這個襟帶的結是死結。」
不要說蕭士睿和秦敦了,就連夜搖光也想不明白這說明了什麼?
漆黑充滿睿智的目光掃過他們:「她的屍身腫脹,卻和這衣衫恰好貼切。」
「這不是她的衣衫!」蕭士睿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這衣裙這麼的合身,忽略了她的身體因為在河水之中腫脹了。
「可為何她會穿着別人的衣衫?」秦敦覺得一頭霧水。
溫亭湛將仵作的屍檢錄拿過來:「她背上有不均勻的刮傷,皮肉內有殘留泥土……」
因為夜搖光在場,所以溫亭湛算是點到即止,蕭士睿雖然才是十四五歲,但是活在軍營里什麼葷話沒有聽說過,倒是夜搖光這個小純潔完全不懂,然後皺着眉頭看向三人,三人都把目光給移開。
所以這個姑娘按照溫亭湛的說法,就是先被人毒害,然後拋屍,卻害怕身上的東西暴露了她的身份,所以洗劫一空,拋的是個裸石(屍),也許還想毀屍滅跡,可惜中途出了變故,被侵犯這個姑娘的人給打斷,而這個人很可能看到一個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美人赤*身*裸*體的躺在面前而沒有按耐住,所以將其侵犯,才會有了背部混着泥石的刮傷。但是侵犯的途中或者侵犯之後姑娘才毒發導致七竅流血,因此極度慌張之下,他扯了一件衣衫將其包裹,這衣裙的樣式還有質地都像極了青樓女子,也符合了為何那人會那般抵不住誘惑,侵犯女子的定然是常客。但是會寬衣解帶不代表會穿,而且在極度恐慌之下,衣裙還是光滑的輕紗,所以他索性打了一個死結。
蕭士睿和秦敦也不是笨的人,已經把溫亭湛想要表達的意思心領神會,而夜搖光被他們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弄得很惱火:「你們在打什麼啞謎,給我解釋清楚。」
溫亭湛連忙道:「你忘了你趕製常服的時候,田嫂子對你說過的話麼,這衣裙一看就是花樓女子才會穿着的樣式,那些事兒不適合你聽。」
蕭士睿和秦敦立刻扶額,有這麼老實的人麼?竟然給自己未婚妻解釋這種東西,他們兩都快絕倒了。其實也不能怪溫亭湛,人家也還是連避火圖是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的小純潔,他會明白那點事兒,還是在書院有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一些葷話,偏偏他的記憶力很好,所以他才明白。但是他覺着他這樣的婉轉,夜搖光應該是不會明白的,扯出青樓也是因為但凡女孩子都覺得污穢,不願深談,就是想要讓夜搖光不深究。
也許換了一個土生土長的女子,聽到青樓兩個字就不想再聽了,可夜搖光是誰,她上輩子沒有吃過豬肉,難道沒有見過豬跑?溫亭湛這一說,她立刻就明白了那姑娘背後的擦傷是怎麼來的。
那雙桃花般的眼眸頓時就危險了,看得溫亭湛毛骨悚然,心裏無比茫然,他說錯了什麼?秦敦和蕭士睿要收回對這廝的崇敬之情,簡直就是不開竅。
「你們倒是經驗豐富!」夜搖光說完,還不忘狠狠的踩了溫亭湛一腳,然後轉身就走了。
溫亭湛腳疼的不行,卻想要去追夜搖光,但被蕭士睿一把拉住了:「你現在去追她,你怎麼解釋?」
「我要解釋什麼?」溫亭湛沒有覺得他需要解釋什麼啊。
「解釋你怎麼知道那姑娘背後的傷怎麼來的啊!」蕭士睿一臉鄙夷。
溫亭湛瞬間悟了:「我是在私塾的時候聽到別人談起!」
他冤枉啊,他可從來沒有那樣的心思,什麼不該看的都沒有看,要怪只能怪他太聰明,和他一起的都是十五六七歲,家裏有些錢財的已經開始被教導人事,初涉新領域,大家聚在一起就會談論,雖然沒有人會找他談論,可架不住他耳力好,而且聰明,聽了一些也就明白了。
「噗哈哈哈……」蕭士睿和秦敦聽後笑趴在案几上,覺得這可真是冤啊,笑了好一會兒,蕭士睿才揉了揉肚子,「你難道要去跟夜姑娘說,你是在私塾聽了這些?」
當然不能,指不定搖搖會懷疑他在私塾的時候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能吧?」蕭士睿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既然不能,那我教你一招。」
「你說。」溫亭湛覺得蕭士睿有些不靠譜,但是還是勉強聽一聽。
「你看,你是從私塾里不小心聽到才明白那事兒,可你家娘子呢?她又是怎麼就聽了你三言兩語就明白了?你不如先發制人去興師問罪。」蕭士睿笑眯眯道。
自以為是一條妙計的蕭士睿,完全想不到溫亭湛一聽之後臉色都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