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十二年 第四十六章:我是好人

    法嚴只覺得有一股血氣不停的往自己天靈蓋上沖，嘴角一陣抽抽，還真是什麼樣的人收什麼樣的徒弟。你看看洛城這個小王八羔子的賤樣和法華當初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摸一樣，他此時甚至覺得蘇狂這個人其實挺好的至少不像洛城那麼惹人生氣。法嚴這麼想着手中的長戈再次顫抖了起來，既然這個洛城這麼惹人生厭，這四周又沒什麼人，不如·······就讓自己來清理一下門戶吧？這個念頭剛出來就把法嚴嚇了一跳，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法嚴終於忍不住看向洛城問道，洛城一見這事有門，當下不管蘇狂那張猙獰的臉添油加醋的把蘇狂剛才做的事說了一遍，甚至說道動情處還一臉委屈的快要哭了出來，給蘇狂和法嚴兩個人看的是一陣惡寒。不過經洛城這麼一鬧，三人之間的氣氛到是緩和不少。法嚴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長戈扔到了一旁的架子上負手走到洛城身前，一雙眸子冷冷的看着他。

    「你可知出家人不能打誑語？」

    「我知道啊。」

    洛城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臉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法嚴。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法嚴突然覺得蘇狂唯一做錯的事，應該就是沒能把洛城弄死。不對，不能簡簡單單的弄死，應該先弄個半死不活，救活，然後再弄個半死不活，救活，對就這樣一直反覆。

    不對啊，法嚴驚訝的發現自己只要一看見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師侄，那心中的邪念是蹭蹭的往上漲啊。再這麼下去，估計自己多年的道行是要毀於一旦了。不過洛城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依舊不依不饒的要法嚴給個說法，法嚴看着他這副潑皮無賴的樣子，不知道在心裏念了多少遍阿彌陀佛才忍住了沒有暴揍他一頓。洛城此時一臉委屈的看着法嚴，一臉你這個王八蛋居然還想殺我滅口的神情好不委屈。法嚴抬頭看了洛城一眼，又低下頭去念阿彌陀佛了。

    「徒兒，你去把你小師叔他們找過來，就說我有事，請他們過來一趟。」

    蘇狂從來沒覺得自己師傅脾氣這麼好過，不過看着法嚴明顯在顫抖的雙手他還是比較明智的閉上了嘴只是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就走了。法嚴看蘇狂走了，長嘆一口氣睜開眼淡漠的看着洛城。

    「你是北荒人？」

    「是」

    洛城心中一緊抬起頭看着法嚴那雙淡漠的眸子，知道這和尚現在是來真的，於是他沒有反駁直截了當的承認了。法嚴有些意外，在他的心裏這個形似潑皮無賴的人應該不會承認的這麼幹脆利落。點了點頭，不由得對這洛城高看了幾分。畢竟現在的北荒汗國大肆擴張，可謂是名聲狼藉。

    沒過一會兒，法緣和法華帶着禪通在蘇狂的帶領下來到了法嚴的禪房。這一路上法緣和法華可真是提心弔膽的，你說這蘇狂向來癲狂突然之間無比正緊的跑過來說，家師有要事相商，還請二位師叔和我去一趟。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情況，他們甚至以為法嚴現在快要圓寂了，把自己這幫人叫過去看最後一眼然後給他念個什麼大悲咒啊之類的超超渡，雖然以法嚴的殺孽來說，念幾遍大悲咒可能沒法超度他。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這幫人也不是城心想要度化法嚴。這樣亂七八糟的瞎想着，他們這一行人推開了法嚴禪院的門走了進來。

    洛城聽見身後有響動不自覺的轉過頭來，正對上了法華驚訝的目光，當下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法華招了招手算是打過招呼。法嚴看着洛城通紅的臉，心中再次響起了阿彌陀佛的聲音。法華和法緣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藏着一絲驚異。

    「徒兒，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法華硬着頭皮開口問道，蘇狂雙手環抱靠在門框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看的洛城牙痒痒。好傢夥，剛才你師傅差點都要把你就地正法了，我特麼捨身取義救你一條狗命，你現在這個表現真的讓人很不爽啊。洛城咬咬牙，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師傅，徒兒有話要說。」

    「行，你說。」

    法華點了點頭，和法緣走了進來。他此時有種想法，自己這個徒弟是打算做些什麼了，不過他打算做什麼那法華可真是不知道。畢竟這個福源寺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超長之處，他洛城自然也有些超長之處了。

    「北荒汗國燒殺搶掠，造下了不少殺孽，你說這是不是惡？」

    「自然是惡。」

    「那我再問你，為北荒汗國打仗準備糧草的北荒人算不算惡？」

    「那些北荒人知道這些糧草準備了會讓無數人家破人亡嗎？」

    「自然也是知道。」

    「那便是惡。」

    洛城突然笑了起來，眼神中的猙獰幾乎要溢了出來。他就這麼狀若瘋魔的看着這一幫人，笑着說道。

    「這個惡，說的好！那你可知道這糧草他們要是不交會怎麼樣嗎？你知道每年因為交不上糧草而死在北荒人自己手上的人又有多少嗎？」

    法華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自己這個便宜徒弟。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對他的關心不夠，了解也不足。直到今天看着這個徒弟狀若瘋魔的質問着，他的心裏才有了一絲感觸，似乎這個便宜徒弟也不便宜啊。

    「你說他們為虎作倀犯下了惡行，我知道我也沒什麼辦法反駁你們，畢竟我們北荒的軍隊確實讓這世間生靈塗炭，可北荒人也有無可奈何的人，只是他們不佔主流。師傅，現在你說，準備了糧草的北荒人是不是惡？」

    「是！」

    法華起身向前，與洛城四目相對坦然說道。

    「你以為，他們迫於無奈交了糧草，他們就是無辜的嗎？我告訴你，安於這樣的理由不去做任何補救，遇到了指責就高聲呼喚，我是無辜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告訴你，你所謂的無辜，你所謂的逼不得已，只是你用來安慰自己的理由罷了！到底還是惡，不可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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