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覃聽到那驚天動地的響聲立馬跑了過來,手裏還拿着抹布,然後就目瞪口呆的看見韓安希呈大字型的趴在地上。看見他來了,韓安希心急八荒的就要爬起來,然而他不給力的腿實在不給面子,嘗試了幾次,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數不清摔了幾次狗吃屎了,最後連一向厚顏無恥的他大抵上也不好意思了,覺得臉皮在隱隱的發燙,這下實在是沒臉見人了,乾脆就趴在地板上徹徹底底的裝死了。
尼瑪,韓安希在心裏面憤恨的怒罵着小心眼的老天爺,他不就親切的問候了他一百八十八遍麼,它就臭不要臉的一直給他穿小鞋,簡直是無恥到令人髮指,殘酷到慘絕人寰的地步了。讓他在安覃面前這麼出醜,還不如一刀結果了他。這些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韓安希忍不住想要恨不得拿根麵條上吊死了算了。
安覃強忍着笑,走到韓安希的旁邊,二話不說拉着他的胳膊將鴕鳥的他拉了起來。毫不客氣的將他推到在床上,安覃粗魯的將被子蓋到他的身上,然後轉身就準備離開。韓安希一把拉住他的手,可憐巴巴的哀求,「你別走,陪陪我好不好,我保證不說話不惹你煩,你就坐我旁邊好不好?」
他的臉上還有不正常的紅,說話也顯得有些不利索,顯然是醉酒後遺症。安覃已經記不得今天嘆了多少次氣了,他沒說話,只是到底選擇了妥協,脫了鞋子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韓安希心滿意足的看了安覃一眼,猶怕他中途溜走,還緊緊的拉着他的手,努力的支撐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
安覃淡淡的看了一眼還在和瞌睡蟲努力作戰的韓安希,眼皮微挑,還是忍不住冷淡的說,「你睡吧,放心,在你醒之前,我不會走。」這個醉貓,真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自己才走了一個晚上,他就能把家裏弄得是烏煙瘴氣的。想起剛才收拾的酒瓶子安覃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是準備把自己喝死麼,還是準備泡酒浴,喝了那麼多酒還能死不要臉的拉着他的手,讓他甩也甩不開,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韓安希突然鬆開他的手,又準備下床,被安覃一把按住了,他皺着眉頭,冷聲詢問,「喝醉了不在床上乖乖睡覺,你又想做什麼?」
「你剛才說我醒之前,你不會走的是不是?」韓安希看着他淒涼的一笑,「那我就永遠的睡下去,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安覃的身體一僵,韓安希卻推開了他的手,掙扎着又要下床。
「你瘋了,」安覃終於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韓安希,你連命都不要了麼?」
韓安希自嘲的笑了笑,「你都要離開我了,我要這命還有什麼用?」
「你混蛋!」安覃狠狠的拽着韓安希的衣領,惡狠狠的看着他,眼神兇惡的就像是一頭髮怒的狼,「你在逼我?韓安希,你真是個混蛋。」
「是,我就是在逼你,」韓安希紅着眼睛,乾脆破罐子破摔,「你走了之後,我覺得天都塌了,安覃,我現在沒你不行。可是你離開我照樣可以過得好好的,你有關心你疼愛你的家人,我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安覃的心一軟,抓着韓安希衣服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韓安希卻一把抱着了安覃,把頭埋在他的脖子裏,十分隱忍又克制的低語:「安覃,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不能容忍我愛的人心裏還有其他的人。」
「我只有你。」
「連想都不能想。」
「我只想你。」
韓安希就差伸出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了。可鑑於剛才雷神老爺子十分不給面子的拆了他的台,誓言這東西還真不能隨便的說,儘管他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不放,這輩子都不打算放開你了。」
安覃的嘴角抽了抽,冷冰冰的說道:「我還沒有原諒你。」
韓安希的身體一僵,不情不願的放開了手,但是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着安覃,生怕他一個眨眼間,安覃就消失了。
「我不想無理取鬧。」
「你沒有無理取鬧,是我的錯。」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錯。」安覃懶懶的靠在床頭,雙手環胸,目光直直的看着韓安希。
韓安希認錯態度絕對是最好的,他拉了拉安覃的手,見他沒有反對,喜不自禁的順着杆子就往上爬,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這才情深意切的回話,「我早應該跟你坦白這一切,說不定就沒有今天這樣的誤會了。對於車彥翎,與其說我喜歡他,倒不如說我更欣賞他。」
安覃挑眉,疑惑的看着韓安希。
「簡單的說,我每次看到你就恨不得把他鎖在我的臂膀間,把你囚禁在這一方小天地里,除了我,禁止讓任何人接近你。對他,我沒有這樣的獨佔欲。就算在我知道他喜歡的賀茜的時候,我的心裏也僅僅是失落而已,卻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痛的想要死過去。」
安覃簡短的總結,「甜言蜜語!」
「我沒有哄你,這是我的心裏話。不能否認的是,我和彥翎有很多觀點都很相似,我們每次合作都很愉快,他可是說是我工作上的好搭檔。可能是我太過空虛了,才會把這份欣賞錯當作是愛慕。」
「空虛?」
「是啊,我的確很空虛,」韓安希虔誠的吻了吻安覃的手背,「想要和我合作的人不少,就連主動脫光了衣服爬上我的床的人也不少,男女都有,可是我向來清高慣了,要是沒有感覺,我是絕對不會一逞的。」
「是麼?」安覃陰測測的笑着,「好一個一本正經的衣冠禽獸啊,恕我眼拙,真的沒有看出來。」
「安覃,」韓安希討好的笑了笑,「你就原諒我唄,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怎麼對待我,我都沒有意見,只要你別離開我。」
這個絕對是他的死門,碰都碰不得。
「做什麼都可以?」安覃的眼睛閃了閃,「你說的?」
韓安希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說的!」
安覃忽然笑的如沐春風,他拍了拍韓安希的俊臉,笑呵呵的說道:「那你先去洗澡吧,臭死了,我都快被你給熏暈了,怪不得剛才姐姐吐了呢,你可是真臭!」
韓安希的嘴角直抽抽,「我還沒老呢,你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
真的是好委屈啊。
安覃眉眼一挑,只是輕輕的看了他一眼,韓安希立馬沒骨氣的繳械投降,「好好好,我這就去,你別生氣,別翻白眼。」說完,麻溜的滾進浴室去了,頗有點狼狽。
「這樣才算聽話。」
沒有了那礙眼的傢伙,安覃又繼續忙剛才未完成的工作去了。好不容易將臭氣熏天的房間打掃乾淨,安覃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脫完衣服,正準備進浴室洗澡,房門就被人大喇喇的推開了。
「寶貝我洗完了,你聞,絕對不臭…」話音戛然而止,韓安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嚨有些調皮的轉啊轉。
安覃懶懶的看了他一眼,邁開大長腿,不緊不慢的向浴室的方向前進,剛拉開浴室的們,就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面,韓安希勉強鎮定的說道:「寶貝兒,剛才你受累了,我給你洗吧。」
「不用,我自己來,你先出去等着我唄。」
他才不會給他光明正大吃他豆腐的機會呢。
「我可捨不得你受累,你放心,我絕對只是規規矩矩的給你洗澡,絕對不毛毛躁躁的動手動腳。」
事實證明,信韓安希的那張嘴,母豬都會上樹了。安覃扶着酸軟的腰,看着笑的心滿意足的韓安希,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惡狠狠的罵道:「你太不要臉了,這就是你信誓旦旦的純洗澡?」
「誰讓寶貝兒太過秀色可餐,我實在抵擋不住啊。」韓安希笑的賤極了,「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抵抗力基本為零。」
「滾,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你。」
「寶貝兒彆氣,來,我給你按摩按摩。」說完,徑直抱着安覃走出浴室,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然後真的心無旁騖的給他按摩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就在安覃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他聽到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呢喃,「寶貝兒,謝謝你,謝謝你原諒了我,謝謝你沒有離開我,我愛你!」
安覃想回懟他兩句,可是實在太困了,眼睛一閉,徑自睡得香甜。
這一場危機,韓安希算是平穩的度過去了,只是後遺症有些厲害。他現在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神神經經的,安覃在家的時候還好,只要一出去,而且他還沒有跟着,他的神經就變得格外的緊繃。
他的心裏會變得格外的急躁,恨不得在安覃的身上裝一個信號器,這樣他就能隨時隨地的掌握他的行蹤。可是他知道那樣會惹安覃生氣,就把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裏面,寧願自己在家裏抓狂。
飽受折磨的保鏢頭頭終於不堪忍受,有一天趁韓安希不在家,逮着一個機會就把自家老大種種反常行為全部報告給了老大夫人,事無巨細,無一遺漏。
安覃聽完,皺着眉頭點點頭,淡然道:「我知道了。」
韓安希不知道他已經被手下賣了個精光,回到家看到安覃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書,懸着的心這才歸了位,他佯裝淡定的說道:「今天看的什麼書啊?」
「沒什麼,只是一些文學集罷了。對了,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去兩天。」
韓安希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但瞬間就恢復如常,但還是被安覃發現了,他手一頓,這才意識到上次的事情給安希的心裏確實造成了一些不可磨滅的陰影。
「好好啊,我知道了。」
韓安希怕安覃看到什麼異樣,轉身就準備上樓。
不料卻被安覃拉住了手,只聽見他淡淡的說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