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 第五節 屠龍刀大會之前

    小龍女輕輕站立起身，渾然忘記自己自跟守護靈一戰後在密室的地面坐了多久。只記得在意境中跟守護靈的模擬戰鬥持續了很久，很久……小龍女雙手輕輕抬起，失神的定定凝視着雙手，眼神帶着的一抹憂鬱仿如一個黝黑深邃的讓人無力爬出的空間……

    滅絕師太朝廣場已然不吃不喝靜立數天的情衣關切而又驕傲的凝視着，倚天劍法第十五式，滅絕師太雖多派內弟子提起過，卻是從未親眼目睹，直到守護靈一戰，那柄光華四射十數里的巨大彩色光劍驟然現於天地之間，滅絕師太終於見到峨嵋鎮派劍法的終極一劍。

    即使是過去滅絕師太最鍾愛的弟子周芷若，最後卻也是選擇沉溺九陰真經，而放棄峨嵋派本身的武學。滅絕師太雖也渴望門派興旺，在江湖具有任何人不敢輕視的地位，但獨自想起，終究感覺愧對祖師和師傅，始終未能憑藉峨嵋派本身的武功打造該有的江湖地位。

    但這一切，在情衣身上，逐漸實現了，情衣的貢獻，讓滅絕師太又欣慰自豪，卻又愧疚，倘若早些便下放掌門之位，或許峨嵋派會比現在更興旺。九陽神功被情衣尋回，倚天劍被尋回，峨嵋派從未有人使出的第十五劍，卻也在情衣手上放出神聖的光彩，江湖各派，誰還敢質疑峨嵋派武學的威力？

    情衣單手執劍負背，神色無喜無悲，靜立幾日後的情衣，終於動作了，緩緩的舞動着倚天劍法。滅絕師太自是不會打擾，輕身吩咐身側弟子，決計不可干擾情衣，此時情衣定是因為之前的戰鬥，有了極為深刻的新領悟，也許，一旦悟通融合，便將在武功上踏出一個新的台階。滅絕師太輕輕的退了開去，儘管很想繼續注視，卻是擔心自己的目光驚擾了情衣……

    顏玉山頂，捲起一陣狂暴的由內力製造的龍捲風，勁道之剛猛實在匪夷所思，直刮的大面積殿堂紛紛暴裂四散拋飛。劍如玉見狀心下欣喜不已，卻壓着內心的激動不敢驚擾仍舊沉思的劍如顏，劍如玉十分清楚，師姐的武功，又精進了一大截，方才的一劍，換作平時必須催動劍勁達七百招後才可能聚集到這等可怕的力度。

    與守護靈的一戰，劍如顏覺得自己能拼成同歸的局面實在沒有任何光彩可言。由南海劍派修改強化的顏玉劍決，仍舊無法突破過去的限制，必須通過不斷的瘋狂進攻持續不斷的提升出手的威力，守護靈劍法跟自己一般無二，兩人不斷的硬拼，直到最後雙雙被狂暴至超越自身承載的力道一併震的橫死。

    在過去，南海劍派中，根本無人能與劍如顏相提並論。這讓第一次踏出江湖的劍如顏認為，江湖上根本沒人能擋下自己幾劍，結果，可名一戰，卻讓劍如顏認識到，江湖還是有人的。南海劍派的弟子，資質都十分優秀，每一個人都十分自負，更何況劍如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二度踏出江湖，劍如顏自信能打敗可名，守護靈一戰，面對可說另一個自己，卻讓劍如顏正視到過去從不會想到的問題，倘若有一個人，只一劍便能結果自己，那怎辦？這念頭，在過去劍如顏是根本不會作想的，守護靈最後能攻出跟自己一般強大的劍勁，江湖中的傳說級高手，為什麼不可能第一劍便達到自己千招才能聚集的勁道呢？

    這原本是極為簡單的道理，但對於劍如顏而言，卻是極為珍貴的體悟。劍如顏太驕傲，踏入混沌紀元以來的經歷實在太一帆風順了，一個簡單的道理，若非守護靈之戰，或許劍如顏仍舊需要很多年才可能領悟，或許還要很多年，劍法才會如此巨大的進步……

    真正的天縱全才總能在無形中體現出過人之處。琴棋書畫紫衫都極為精通，依韻不在的時候紫衫總喜歡找事，曾經紫衫嘗試過拿着自己的畫到城裏的拍賣行胡亂喊價叫拍，結果那畫倒真賣出天價，其後更引的無數非江湖中人嗜好此道的人絡繹不絕的觀摩，更後來，竟聽說，該畫被此道中人奉為當代第一之作。

    紫衫常常為此得意，依韻實在沒想到，常常畫烏龜兔子的紫衫，全神貫注的作畫，竟有這等成績。紫衫的古箏彈奏的絕不比畫遜色，應該說，紫衫曾經在錢幫訓練學習的每一樣特長，都一般過人。依韻常會懷疑，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之術，跟紫衫的分心多用比較起來，到底哪者更厲害。

    依韻從沉思中回過神，疑惑的道「紫衫，你到底能同時分心做多少件事？」讓依韻如此沉不住氣，卻不是依韻定力太差，因為北落紫宵的事情，紫衫實在歡喜極了，這幾日，情緒十分亢奮。

    此刻靠在依韻懷裏，面前放着的是特製的古箏架，單手信彈，不時配合曲調唱上幾句，一手邊在靠椅扶手處執着紫宵幻刃畫烏龜，眼睛卻盯着被翻閱了不知多少遍的旖ni札記，不時信手翻上幾頁，嘴巴卻還能不時停下歌唱，跟依韻將旖ni札記中認為好的內容，更能分神談着一些聽來的有趣事兒。

    這看起來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紫衫畫的烏龜絲毫不比平日水平差，彈奏的曲調仍舊如平日般動聽，不時伴奏的歌聲不但婉轉動聽，跟曲調更配合的恰到好處，談論旖ni札記內容時語氣與平常般認真，談着突然想起的有趣事兒時，情緒如平常般欣喜……

    紫衫聞言笑着道「不知道哩！可是只有兩隻手兩隻腳呀，對了，依韻，我請機關師制了張按摩靠椅，扶手能隨時更換，等我學好後，還能以腳操縱機關替你按摩哩，到時候只換換扶手，就不會因為我畫烏龜老換靠椅了。」「用腳操縱機關的按摩椅？」紫衫欣然笑道「是哩！好神奇的，設計的特別精密，操作聽複雜的，不過我試啦，很舒服的呢！」

    依韻輕輕舒了口氣，又一次體會到一句話，人比人，氣死人。收起心神沉入意境，專心修煉着新的總決，其中自然包括了縹緲無痕碎星掌。依韻知道自己不是紫衫，沒紫衫這種能同時分心多件事情，卻每件事情都非常投入並且做好的本事，所以，依韻只能專心練功。

    與守護靈一戰，依韻自身實際可使用的屬性值提升幅度非常大，尤其對於依韻本身屬性值高度而言。忘我殺境的熟練提升，依韻發覺啟動可怕的幻境，進入幻境中掙扎訓練竟是其它任何方法都無法比擬的迅速。懷裏的紫衫，又找到有趣的事兒了，用着不甚熟練的御使決，隔空操縱着紫宵幻刃快速的在扶手上雕刻烏龜……

    名震天下的十大神兵，魚腸劍折斷了，某日被紫宵劍派掌門夫人紫衫，手執北落紫宵，一記漂亮的橫斬，被固定在支架上的魚腸劍，頓時斷作兩截。江湖中人為北落紫宵的駭人鋒利震驚，更為紫衫夫人的『豪氣』震驚，據說魚腸折斷後，紫衫夫人欣然笑着道了句「哇！好厲害，竟然斷了咧！」

    屠龍刀大會任務具體內容江湖中人無從知曉，但較為一致性的猜測，該是小劍將會在大會上接受所有未交出門派至尊令的門派高手以及掌門。這種猜測很快傳遍江湖，眾人均十分認同，更無比期待，不敗的傳說，即將在屠龍刀大會上展露風采，這是何等難得機會？

    紫宵山面積極大，不，應該說江湖各派的面積都極大，所謂光照百里，不過是在山腳範圍內罷了，當然，卻是囊括了門派新增的練功洞，所以，鎮派神兵的誕生，實在讓執有的門派弟子練功速度大幅度上升。紫宵山面積大，容納的人數自然也極多，所以紫宵劍派對江湖發佈了消息，任何人都可以踏入山腳範圍前去觀戰，只不過，要交納費用千兩，這收費，實在昂貴的駭人。

    更昂貴的卻是靠近山腳下會場的周遭山林，收費卻是萬兩。至於會場周圍可增加的席位，抱歉，一般江湖人根本不以作想，價錢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想去一睹即將舉行的大會百年一見熱鬧的江湖高手，卻是不得不買，倘若非其它各派限定的參與人數，未得紫宵劍派允許，在那時候是無法進入一定範圍的。

    紫宵幻盟的成員為此倍感自豪，因為凡是幻盟大會任務啟動前加入的成員，均能免費前往參加，而啟動後加入的，卻也能享受半折優惠。江湖上更多的人為此大罵妖瞳卑鄙，為何是罵妖瞳？因為全江湖都聽到可靠傳言，這一提議是妖瞳再三建議後，依韻才無奈採納的。

    對於江湖大部分人而言，屠龍刀大會是一場難得的熱鬧。小劍緩緩睜開雙眼，不存驚喜的道「終於融合成功了嗎？」「不錯！」小劍語氣冷漠，回答的同時卻也仍舊在繼續自修，不存欣然道「太好了，終究趕的及。這趟大會，奪刀恐怕極為不易，依韻該是會出手的，就是不知道喜兒師姐會否出手……」

    小劍冷漠的開口道「至尊令，不是至尊令。江湖從沒有至尊！」不存聞言滿是不解，各方面為至尊令任務耗費無數功夫，神州幫也好，紫宵幻盟也好，做了這麼多，怎到最後小劍竟說出這等話？不存雖然憂心，但憑神州幫無數的高手，以及這麼多年以絕學堆積潛的成員，雖然壓力極大，卻也有極大機會能成功取到至尊令返回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