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道 第955章 無心

    黑暗的街道上，即便這裏陰氣森森，但孫聖依然感覺，只要面前的這個人在，依舊如春天般溫暖。

    終於，孫聖伸手摘下了這紅衣女子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熟悉的精緻面孔，長發如瀑，肌膚雪白，玉骨冰清，她依然如果去一般，眸子璀璨，堪比星辰，一張嬌嫩的小臉兒，完美無瑕，兩根長長的馬尾，一直垂到了胸前，搭在了飽滿的胸部上。

    看到這張容顏的一瞬間，過去的種種，全都浮現在了孫聖的面前，歷歷在目。

    唐媚……

    一個他在內心中呼喚了無數次的名字。

    如今，她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這讓孫聖想到了過去的種種，如同大夢一場一般。

    當年第一次見她，那爛漫活潑的少女，此刻風采依舊，當初的一幕幕畫面縈繞心頭，月光下她的迷人，生氣時那種嬌嗔，發飆時那種小野蠻，以及雪山之上，那最後的淒艷……所有的所有，讓孫聖此刻內心激動的說不出來。

    他真的落淚了，鼻子發酸，期待這一刻已經期待了好久了。

    「麒麟之子。」黃道驚訝道，⌒即便是已經猜出來了，但是此刻親眼目睹對方的真容，依然讓他震撼。

    麒麟之子也來到了試煉場，而且出現在這座酆都城中，這讓他們太意外了。

    之前他們進來的時候，便發現已經有人先他們一步進來了，現在看來，這個人可能就是麒麟之子。

    她是如何進來的？沒有古碑信息的指引，別人在這裏基本上是寸步難行的。

    但是現在，貌似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孫聖和麒麟之子相遇，他們都看出了這兩個人有故事，而且孫聖尼瑪還不知廉恥的哭了，這更是讓他們震撼，他們可從未見過這個大大咧咧的小子如此動情過。

    「果斷虐狗了，讓我們情何以堪啊。」金木朗說道，雖然平日裏傻乎乎的，但很識趣，對黃道說道：「小子，你不是有修行上的問題要請教我嗎？走，我們去那邊聊聊。」

    「真噠，前輩願意指導我修行嗎？」黃道激動道，他這些時日裏也知道了金木朗的身份，曾經是大修士，發生了意外才落得這般田地的。

    「恩，跟我來吧。」金木朗說道。

    「好，馬上，我先看一下怎麼發展的。」黃道說。

    「看你大爺，走！」金木朗不由分說的拽着黃道離開。

    ……

    黑暗的街道，陰森詭異的氣氛。

    唐媚站在那裏，美麗大方，身材曼妙多姿，並不高挑，卻嬌俏玲瓏，她抬頭看着孫聖流淚，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複雜之色。

    「能告訴我嗎？你是不是她，我想聽真話。」孫聖說道。

    因為他當初聽龍吟雪說過，現在的麒麟之子，不是單純的以前的那個唐媚了，但具體原因，她也說不清楚。

    現在見到了唐媚本尊，這個問題她必須要問清楚。

    唐媚幽幽嘆了口氣，道：「你何必執着於當年呢，我是她，但也不是她，自我甦醒的那一刻，我便已經認識到，這個生命已經不再是那麼簡單了。」

    「你忘卻了一切嗎？」孫聖激動道。

    他一直懷疑，唐媚重獲新生，就像是經歷了一次輪迴，已經不再記得前塵往事了，也忘記了他。

    「不，並沒有。」唐媚抬起頭來，直視着孫聖的眼睛，道：「我沒有失去記憶，只是失去了那一份感情。」

    「我不懂！」孫聖道。

    唐媚神色複雜，她紅唇緊抿，最後銀牙一咬，主動拉起了孫聖的手，貼在了自己高聳的上，讓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部上，道：「感覺到了什麼？」

    觸手柔軟，充滿彈性，甚至隔着衣物都能感覺到那份滑膩，但是孫聖臉色卻十分沉默，喉結滾動，此刻他的手掌有些顫抖。

    直到過去了許久，孫聖才臉色難堪的抬起頭來，道：「為……為什麼會這樣？」

    唐媚美麗的容顏上，有些落寞，有些無奈，道：「看來你感覺到了，我……沒有心！」

    此刻，孫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確實，她在唐媚的胸前，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心跳，她像是缺少了心臟一樣。

    試問，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她……有情嗎？

    「這是代價。」唐媚說道：「在我甦醒的那一刻，我確實懷念過，但最後我發現，這份思念，已經越來越淡，我沒有心，不應該有情，這是麒麟法再生了我所付出的代價。我由麒麟法而生，故此我是麒麟之子，但我也是當初的唐媚，只是……不是你心裏的那個人了。」

    孫聖呆呆的站在原地，這就是解釋嗎？這就是唐媚的經歷？她確實重塑新生了，也確實成為了麒麟法的傳人。

    但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沒了心，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甚至，現在孫聖有些後悔將唐媚葬在了那口鼎中，也許當時會有其他的辦法讓唐媚重獲新生，不至於落得這步田地。

    「對不起，我回不去了。」唐媚說道，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孫聖感覺到她的語氣是冰冷的，不摻雜任何的感情。

    沒有了心，對任何人都缺少了情！

    不管是親情，友情，愛情，都已經不再屬於她了。

    「不！！」孫聖幾乎是竭嘶底里的吼着，這個結果，他真的不能接受。

    下一刻，他上前一步，一把將唐媚摟在懷裏，感受着她的體溫，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恨不得把這具身體融入到自己的體內一樣。

    唐媚沒有掙扎，任由他抱着，也許曾經的曾經，孫聖真的欠她一個擁抱……

    「能陪下走下去的人，還有很多，也許我也會陪你走下去，但不是以你希望的身份，我會陪着你，真的。」唐媚說道。

    即便是現在沒有心，她也能體會到孫聖的想法，也許目前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直到了過去了好久好久，孫聖終於平靜下來，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個熟悉的人，她既陌生，又熟悉。

    一起走下去嗎？

    也許現在對於他和唐媚來說，算是一個完美的結果吧。

    在見到唐媚之前，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真的面對真相的時候，他卻無法接受。他寧可唐媚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在認識他，那他也會重新譜寫兩個人的故事，總比現在沒有心，沒有情要好。

    「我帶你去個地方，和龍吟雪的消失有關。」唐媚說道，想要岔開這個話題。

    孫聖還能說什麼，只能默默的點點頭，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接下來的唐媚。

    把她當成過去的那個人？還是只能將她視為麒麟之子？

    最後，孫聖和唐媚一起走到了金木朗和黃道的面前，看着他們兩個人，金木朗和黃道的表情都是怪怪的，畢竟剛才孫聖的表現實在是大大出乎他們所料。

    「你們……聊完了？」金木朗道。

    「事情解決了嗎？」黃道也問道，挺有好奇心的。

    「玩兒蛋去，小孩子別問這麼多。」孫聖瞪了他一眼說道。

    「哦，好噠，回頭看到果果姐，告訴他你為一個女人哭了。」黃道小聲嘀咕道，結果卻換來孫聖在他尾巴根上狠狠的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