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瑤總覺得日子過得越來越快。
剛做完植皮手術的時候疼得厲害。
很多時候是吃了止痛片仍然疼得她冷汗涔涔。
每天夜裏幾乎都是依靠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然而總覺得沒過多久,她卻已經傷口拆線,不日之後,面部就已經痊癒了。
植皮手術的確很成功,雖然是人造皮,卻縫合得天衣無縫。
與她自己原本的膚色竟也可以達到百分之99的相似度。
容瑤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若說一點高興都沒有,那也是假的。
畢竟她只不過是個將將二十歲的女孩,誰又真的願意頂着一道猙獰的傷疤度過餘生。
雖然她根本不敢想,自己究竟可以活多久。
……
容瑤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當警方的線人。
從前最多也就是在電影裏看過類似警匪片的劇情。
她欠缺的知識太多,也缺乏技巧。
程清風責任感很強,他對容瑤不僅僅是合作心態,對她也有擔憂。
更希望能儘快完成任務,拯救這個傷痕累累的小姑娘於水火之中。
但若想要在遲御這個危險的犯罪分子身邊妥善隱藏自己。
他需要教會容瑤的東西還太多太多。
好在容瑤善於主動求助,但凡有新情況新進展都會主動與他溝通。
更慶幸的是,遲御目前大概只是收到風得知有人在調查他試圖找尋他的犯罪證據。
但並不知道自己身邊被警方安插了線人。
更是從未將懷疑的視線落在容瑤身上。
在這不長不短的觀察期中。
程清風發覺遲御對容瑤雖然做過許多可惡的事。
但卻從來沒有提防過她。
遲御生性多疑,加上他平時所處的身份位置,常做那些劍走偏鋒的事情。
他對身邊的大多數人都是持懷疑態度的。
唯一極其信任,並且隨時都能近身侍候他的。
無非就只有一個追隨他多年的許凱。
倒是容瑤……的確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程清風他們當初在立案偵查之時,具體分析過遲御與他身邊每一個人的關係。
遲御和遲梟的關係向來不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惡劣。
父子之間水火不容,甚至像是暗藏着不為人知的深仇大恨一般。
除卻遲梟之外,遲御就還有一個長姐。
也就是容瑤的母親。
他和長姐龔夫人看上去沒有多少實質性的矛盾。
但是關係也並不親近,只能說勉強沒什麼衝突。
遲御生性多疑,朋友雖多,真正交心的卻幾乎沒有。
達成合作關係的人也常常變動。
唯獨容瑤……當真是一個機遇般的存在。
程清風甚至不敢想,如果他沒有機緣巧合般撞上自己到警署報案的容瑤。
這個案子恐怕至今都找不到突破口……
容瑤是遲御身邊最適合,同時也是唯一適合當線人的人選。
一切好像都是註定的安排。
…………
在遲御眼中,容瑤傷口拆線之後,容貌恢復以往,她雖然矯情着不怎麼多言。
可他卻覺得這丫頭的眼神明亮多了。
至少不再是自卑得恨不得不再見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