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然而袁雨湘和波風奕卻並沒有打算離開,他們始終坐在後院花園,原因很簡單,井德大叔的秘制烤雞與天味坊的味道如出一轍。
作為配方的獨家擁有者,她無法理解,因為這件事可能會有兩種原因,一,配方被內部人員泄密,二,有人破解了秘方。然而對於家族產業而言,這兩者都是毀滅性的消息。
她不禁在想,到底是誰泄的密?配方到底多少人掌握?如果不是,誰又能輕易破解秘方?他都破解了多少種菜餚?完全不敢想像!
她心急火燎,卻始終在按耐,等這位叫做井德的人給他解釋。
「抱歉!抱歉啊!久等了!」
此時,忙碌一整天的井德拍着身上的麵粉和污漬,另一隻手捶着酸澀的腰,捏了捏脖子後左右扭動了幾下,骨骼在響動。
「啪啪啪!」
袁雨湘望着面前走來的老者,斑白的頭髮,一身黝黑,目中慈祥,始終掛着謙和的微笑。
「你好!井德大叔!我是袁雨湘!」
井德先是跟波風奕點頭示意,然後友好的伸出右臂,手掌攤開,示意讓兩位坐下說話!
「請坐!波頓跟我講了!你是天之坊的女主人!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感覺對方開門見山,讓袁雨湘大出了一口氣!於是急切表露心意!
「那我就不繞彎子了!」
「恩!請講!」
「請問!秘制烤雞配方哪來的?」「哈哈哈!」
突然,井德釋然大笑,袁雨湘猝不及防,身體微微湊近,眉毛壓低,目光聚攏,萬萬沒想到,井德卻給出這樣的回覆。
「呵呵,這個問題不明智!你應該問我,一共有多少配方!」
袁雨湘聽到這句話後,表情從好奇變成訝異,又變成畏懼,她原本靠前的身體猛然坐回石凳,六神無主,心臟那一瞬突然停止了跳動。
「難道?這絕不可能!!」
「喏!看吧!一共10頁,16種配方!」
井德從身後取出筆記本,翻到了配方區,手指着位置給她看。袁雨湘急忙打開,仔細觀看,只見她雙眼高速的掃視,口中快速的念叨,手指用力的翻動。最終絕望取代了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我們所有的秘方?你必須給我說明白了!」
袁雨湘在大聲叫道,神色慌亂,顯然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氣質和淡然,然而井德此刻的狀態卻與她恰恰相反,微笑自若的說了一句。
「你可願意聽一個很長的故事?」
「跟這件事有關?」
「恩!不過請兩位替我保密!」
「好!」
…………………………
井德原是蘇國有名的富商,以水晶石開採、珠寶加工為主業,可以說是富可敵國,皇室貴族御用的器皿還有首飾,甚至民用珠寶,百分之99都是由他提供的,剩餘百分之1則是小商戶?洙姆寶器提供的!(吾魯水晶,天之坊,維克工業!)稱之為蘇國三大巨商,牽動着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然而,好景不長……錢多的可以鋪滿整個主城的井德!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為妻(克范希)……婚後5年來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可井德偏偏特別喜愛孩子,時間久了難免對妻子心生怨恨!
他整天花天酒地、粘花惹草並對外面的姑娘們承諾,如果誰懷上自己的孩子馬上休了原配!
不久,這句話就傳到妻子耳朵里,性感驚艷的(克范希)非常惱怒,開始報復井德!晚上把外面不相識的男人帶回家過夜,因為丈夫晚上從不住家,中午才回來!就這樣兩人過着名為夫妻,實質自由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洙姆老闆的兒子,(洙姆阿緹)在午夜酒吧喝酒,阿緹是一個年輕小伙子,長的非常清秀,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白臉,尤其非常討女孩子喜歡,且特別好色,遇見了一個人沉醉的性感尤物(克范希),他一眼就迷上了這個奪人眼球的少女!
「美麗的姑娘,你好!如果用1000金換取你的香吻,我願意出10萬金換取你的真心,不知道我這錢花得出去?」
洙姆阿緹深情的看着嫵媚動人的女子!
「如果有辦法幫我殺掉丈夫,我給你1000萬金,附帶我自己」
阿緹以為對方說的醉話,只是笑着回復!
「美人!你喝醉了!我帶你離開這裏吧!」
於是兩人離開了酒吧,去了井德的住所!
第一次見到可以和王城媲美的豪宅,阿緹震驚不已,原來這就是水晶大亨吾魯井德的家!瞬間心生貪念……於是阿緹成了井德家的「夜間常客」!
他成了克范希的秘密情人,一年來每天傍晚來到井德家,早上太陽未升起離開,兩人之間的暗號,窗戶外面涼着紅絲帶就是「主人在家」。白絲帶意思「是晚上10點以後找我!」黃絲帶的意思是「這幾天家裏都沒人」
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打掃房間的僕人通常都是做完晚飯後離開住宅區,僕人公寓距住宅區有1公里的路!
有一天負責打掃房間的僕人不小心把一個昂貴的花瓶打碎了,他非常害怕,於是先假裝沒事,碎片散落一地,急中生智,先把花瓶放在袋子裏,擺放在樓道的垃圾存放處,打算在女主人每天去酒吧的空檔,悄悄換上贗品……
夜深人靜,僕人忐忑的進入住宅區,上了閣樓、懷裏揣着1銀買的贗品,就在他走到主臥門口時,聽見了房內有女人的呻吟聲,跌宕起伏……於是悄悄的偷窺....
「天吶!女主人居然在偷情」
發現這個秘密後,他悄悄離開了.....
一個星期後,井德回到家裏,大怒道:
「是誰偷換了我的梵音花瓶?這花瓶價值連城,讓我查出來肯定要了你的命!」
整個僕人公寓動盪了,幾百號人被罰站在烈日下,總管拿出值日表一一審問……
「93號、74號、45號!出列……」
這時候站出來3個戰戰兢兢的僕人,兩女一男!
「不要讓我查,就是你們三個中的其中一個,自覺點可以直接去見主人,不自覺的警衛隊抓進去,別想活着出來」
管家大聲呵斥道,眼前百餘號人怯懦的退後,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我!我知道是誰了……」
「你說.....可以獎賞你10金幣」
「請總管大人帶我見主人,不要為難這些兄弟姐妹」
「好!其他人解散」
總管帶着僕人來到了井德的臥室,嚇得半死!
「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主人!我叫三石」
井德眼神充滿怒氣,看着眼前的僕人!
「你跟我多少年了?三石」
「10年了……主人」
「你知道那個瓶子值多少錢嘛?」
「主人!我錯了!請寬恕我!」
「你有什麼值得讓我原諒的事情?」
三石眼睛一轉,看着管家然後艱難的說出幾個字!
「事關重大!請主人屏退左右」
井德有些疑惑,然後示意讓其他人出去!三石湊近井德低聲說道……
「主人,我都是為了保護您啊……」
井德詫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什麼意思」
「那天我打掃完房間,不小心把帽子丟在臥室了,於是回來取,當我進門時聽見女主人回家了,可是她居然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我只好藏在主臥花瓶後面,可是那男人和女主人居然在對面房子呆了一夜,至於做了什麼,不用我講您應該可以想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的,我太困了就睡着了,當我醒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花瓶,那時候女主人居然已經和那個男人一起離開了!我不知道怎麼跟您講,畢竟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就是這樣的!主人你罰我吧!」
聽完,井德的心似乎被萬把利刃同時穿刺!
「此話當真?」
「您若不信!可以假裝出城辦事!告訴女主人,然後當晚回來捉姦……如果三石有半句假話、請將我的頭顱砍去!您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絕不能懷疑我對主人的衷心!」
一周後,井德以出外考察為由告知妻子,一個月後回來!並舉行了盛大的送別儀式!
第二天夜晚,井德帶着30名打手埋伏在庭院花園內,下令只要聽見摔碎玻璃的聲音,就衝進來!
深夜,已經接近凌晨、一個穿着華貴帥氣逼人的小伙子匆匆走到吾魯庭院門口,嫻熟的用手中的備用鑰匙打開了大門,抬頭看見樓頂第三個房間亮着燈,而且掛着示意主人不在家的絲帶!
激動萬分的沖了進去,迫不及待的在樓梯口就開始脫衣解褲了!當他推開門,如夢似幻的紫色紗網縈繞床頭,僅用一條絲巾遮擋住身體的克范希!朦朧絕美,這時候阿緹猶如猛虎撲食的沖了上去!
「咣當」
一聲摔碎玻璃的巨響……緊接着就是幾十名強壯的打手沖了進來!幾個小時後,克范希和阿緹被打得遍體鱗傷,並一起丟進了距離城鎮百公里的迷幻森林!
最後,三石變成井德的左膀右臂,掌握手下所有僕人!可是一個月後,井德的住所發生了火災!
火災當即,井德還在情人的住所,兩天後,當他回到家時眼前的景象着實嚇了一跳……
「該死的!......一定是那個賤人」
井德只是生氣卻並不稀罕,因為對他來說這樣一個別墅,都沒有一個梵音花瓶值錢,毀了就像丟了一件衣服一般不值一提!他急匆匆的趕赴秘密花園,那裏是他堆積錢財的地方,用複雜的密碼打開門後,發現自己的錢都在,這個地下室非常龐大,寬約為20米,長約為100米,高約有15米!裏面排放着用木頭做成的斜屜架子,上下間隔10公分就是一個斜屜,直接堆積到了10米處的高度,裏面滿滿的整齊擺放着誘人的金幣,這樣的架子,擺滿了整個地下室,整整一排,非常壯觀!感覺只需要一盞蠟燭就可以使地下室明亮耀眼的程度!井德就像大樹下的螞蟻,每一次欣賞自己的傑作時,都情不自禁的激動好久,真是堪比國庫的財力呀!
「咣」
井德腦後一股疼痛,然後眼前一黑,昏死過去了!當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躺在地下室,睜開眼睛,眼前空無一物,他努力的爬了起來,使勁的揉着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祖父留下的巨額財產,父親用了一輩子積攢的吾魯珠寶,還有自己用了20年打拼的寶貝!
頭疼欲裂,木棍擊昏的疼痛,失去巨額財富的心理打擊!井德再一次失去意識!
狡兔三窟,然而井德並不是一無所有,他的百分之八十財富都藏於地下室,還有百分之20的銀行金卷始終放在父親的故居!儘管是百分之二十,這比錢數量也高的嚇人!依然可以稱之為富豪,他悄悄的帶着行李和手槍趕着夜路,坐着通向格拉麗姆的馬車...
懊悔的靈魂在夜晚的寧靜星空下痛苦哀嚎,不斷搖晃行駛的車廂內只有井德一人,因為他包下了這個運輸馬車!
「看來是我錯了,不應該這樣對妻子!讓她對我失望了……」
車夫在前面聽見包廂井德的話,連忙回頭詢問!
「先生!您剛才是跟我講話嗎?我沒聽清楚!」
「哦!沒事!我跟自己講話呢?對了!我們走哪了?」
「再5公里就到格拉麗姆了,您打算去哪呢?我送您去!反正您給的錢夠我一個月的工資了」
井德眼睛高速旋轉,然後睿智的微笑道
「格拉麗姆皇家警衛廳!」
馬夫驚愕不已,眼睛眨吧眨吧,遲疑了一會笑道……
「哦?呵呵!原來您是警衛廳的大人啊,失敬失敬……」
不久便抵達警衛廳,井德下車後,頭也不回的走進警衛廳大門,看見門衛後笑着跟對方握着手,假裝認識道!
「好久不見啊!不知道你們隊長還好嗎?」
警衛也非常配合,笑着相似故交……
「好久不見,我也非常想你啊!」
馬夫目送井德離開了視線,然後調轉方向離開了!
警衛這時候鬆開了手,兩人四目相對!原來井德的手上放了兩枚金幣,遞給了對方!
「這兩枚金幣,是剛才配合的酬勞……下班後,我請你兩喝酒!請務必賞光」
警衛臉上笑開了花,看着出手如此大方的男子非常驚喜!
「這怎麼好意思呢?一枚金幣可是我們2年的俸祿呢!一定一定!您認識我們隊長?」
「不認識,不過他一定認識我的朋友」
「哪位大人?」
「金大人?」
警衛思索了好一會,實在想不出是誰!
「哪位金大人」
「這位大人無人不知,單名一個幣字!」
警衛四目相對,笑出了聲!
在去往父親故居之前,井德懷揣着身上剩餘不多的金幣去了一趟醫館,因為腦袋那裏挨了一棍,還有就是才40來歲為什麼白頭髮越來越多了,可是醫生做完身體檢查後,給出的答案是,井德的外傷只是皮毛,腎臟功能極速退化,導致頭髮斑白,醫生給出的總結是,先天性腎虛,終身無法生育!
這個結論猶如千鈞之錘重擊胸口,井德坐在地上全身發麻,原來是自己毀了家庭,毀了婚姻,毀了基業……過了許久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黃昏時節,暴雨將至,天空狂風肆虐雷電橫行,樹枝被風颳的無法直立,似乎要連根拔起,這時候雨傾盆落下,刺骨冰涼,井德順着羊腸小道慢慢靠近那間破舊不堪的小屋!
門上的鎖鏈已經鏽漬斑斑,鑰匙孔也被堵住,浸透雨水的雙手拼命的扭動着金屬的一頭!
「咔」
由於多年未用,鑰匙居然斷裂在鎖芯,井德憤怒的發了狂的嚎叫……周邊樹林一片寧靜!
「啊....上帝!你想逼死我嗎?」
這時候上帝沒有作出回應,狼群卻聽見了召喚!從樹林的深處傳出攝人魂魄的嚎叫……
井德腦子一片混亂,發懵的他雙腳發軟,心理只有一個念頭!進到屋子裏!
拼命拉扯着生鏽的鐵鏈,甚至用腳踹門,然而無濟於事,聽見狼群逐漸接近的聲音,井德順着窗戶往屋頂爬去!
此時,狼群圍着「獵物」循轉,似乎在尋找通向高處的位置……
「滾開!畜生」
他出於本能反應開始退縮吶喊,奮力不斷扔下屋頂的瓦片……然而死神般的餓狼並沒有退縮……想盡一切辦法衝上屋頂,反覆高速衝刺四肢在牆壁上猛蹬!有的狼眼中泛着冰冷的殺氣,有的狼在狂吼,有的狼在攀爬!上來一個的瞬間,井德就猛然踹下去!這樣的自救方式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通宵拼搏的井德嚴重體力透支,那群狼也放棄了、離開了小屋!屋頂被肥胖的他亞破洞!
「咔!撲通」
「哎呀!」
灰頭土臉的井德屁股着地,地面上打了好幾個滾!疼痛緩解了好一陣,睜開眼,塵封多年的桌椅,蜘蛛網爬滿狹小的房間,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照片框,舊舊的照片,那時候祖父還沒有創立吾魯水晶,那時候父親還是個孩童,年輕的祖父祖母抱着稚嫩的父親,自製的鞦韆固定在兩棵粗樹上,黑白的回憶,那時候清貧卻幸福,每個人的臉上總是洋溢着滿足的微笑!井德潸然淚下……
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精緻的筆記本,金屬邊框紅黃相間,用力甩了甩,輕輕吹去塵土,衣袖擦拭!
第一頁,上面用漂亮的手寫體寫着!
「至我最親愛的兒子和孫子」
迅速翻開第二頁!
「其實我最不願意你們看到這本日記,因為當你們來到這裏,就說明遭遇了不幸,這個故居除了吾魯家的人以外,無人知曉它的存在,如果沒有地圖指引,一般人無法找到這深林之中的住所,來到這裏尋找家族最後的遺產!」
井德感覺有希望了,臉上掛着激動的微笑,迅速翻開第三頁!
「吾魯家的巨額遺產,我都換成了銀行金卷,全部都投資給了(天之坊)原始股,應該有百分之三十股份,這是吾魯家族和袁世家族的秘密!」
井德感覺有點不對,於是繼續翻頁!
「我建立的吾魯水晶成為蘇國最有權威的珠寶商,那時天之坊正在起步,我很樂意幫助這一個潛力巨大的行業發展,於是用了百分之三十原始股換取了(三大主流之一的天味坊所有秘方,全部記載於筆記本中........)
維克工業,迪特是個非常特別的小伙子,經常發明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於是我把那百分之三十股份送給了他,支持他為國家發明更有用的東西!
最後,我的孩子,你身上流着吾魯家族的血液,即使一無所有,也可以重新站起來,不做富有的人,只做有用的人!幫助影響那些善良的人吧……
就這樣井德變成了最富有的流浪漢!直到旅行到維特鎮時,他才決定永遠留在這個安逸祥和的地方……
聽完整個故事後,兩人醍醐灌頂。
「原來,你就是吾露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