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上去時,還不到一刻鐘,便已經感覺全身不停抖動,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冒出來,已然出現了不堪重負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出來,杜玄文心之中的浩然正氣竟然自動涌了出來,流入經絡之中,自動地按照小周天的路徑運行起來。
這股浩然之氣進入杜玄經絡之中運行,其中小部分自動地從經絡中滲透出來,進入杜玄肌肉之中,將煉體產生的損傷快速修復。杜玄立即感覺到那股身體的疼痛之感在慢慢地消失不見。在木樁上本來有些搖晃的身體,也重新恢復到平穩狀態。
杜玄昨日站樁只站了不到半個時辰,身體便已經無法承受,最後還是被人扶了回去。但是現在半個時辰過去,杜玄依然沒有任何無法堅持的跡象。
「老三,怎麼樣?還受得了麼?要是受不了,就下來休息一下,別硬撐着。練功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得循序漸進。」杜毅走近準備隨時扶住隨時可能從樹樁上掉下來的杜玄。
「二哥,你別擔心。我今天感覺不錯,應該還能夠堅持一會。你去忙你的吧。父親一旁盯着呢。」杜玄說道。
「咦,老三,你有長進啊。是不是我給你的術士練氣術,你有所進展了?」杜毅見杜玄說話的時候,神情自若,完全沒有半分無法堅持的模樣,大為驚奇。
「還真是有些用。」杜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有用就好,那我就不打攪你,你表現好一點,父親正關注着你呢。你要是能夠讓父親刮目相看,父親肯定會很高興的。」杜毅說道。
「放心吧!」杜玄心中也很是激動,他不再是廢人一個。當初,他並不是真的就喜文厭武,而是因為他身體羸弱,根本沒辦法修煉杜家煉體術,才跑去學儒道。不過現在看來,他當初的苦心也算是沒有白費。
一個時辰過去,杜玄額頭上不僅沒有湧出大量的汗珠,最初額頭上的汗珠早就風乾了。微風輕輕將杜玄的烏黑長髮吹起,讓杜玄顯得更是飄逸。
杜長庚心裏很激動,他看得出來,杜玄沒有偷懶,甚至杜玄的樁功非常的標準。維持了一個時辰,動作依然沒有變形,說明杜玄已經掌握到了杜家煉體術樁功的真諦。對於一般的杜家子弟,站一個小時紋絲不動並不稀奇,甚至很多杜家的小孩子都能夠做得到。但是對於剛開始站樁功的人來說,做到這一點非常不容易。
杜玄以前雖然也練過樁功,但是因為杜玄以前身體羸弱,站不了多久,就慘不忍睹地被扶了回去,而且站了一段時間,對身體也沒有多大的改善,後來在羅西鳳的堅決反對之下,才徹底放棄了。
但是,這一次,僅僅是第二次,杜玄便似乎掌握了杜家樁功的真諦,這便非常難得。
「難道術士的功法真的對老三有用麼?」杜長庚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本來杜長庚立即要過去向杜玄詢問。但是猶豫了一下之後,杜長庚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何必管是什麼原因呢?只要老三真的能夠練習杜家武功就行。
杜玄身體之中,浩然正氣一直在經絡中運行小周天,周而復始,浩然正氣一直都在變得更加精純,而且總量也在逐漸的增加,雖然增加的量極為有限,但是小周天不停地運行,一天下來,增加的總量相對於文心中的浩然正氣的總量來說,也不可小覷。
咕咚!
站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杜玄的肚子咕咕作響,一股強烈的飢餓感襲來。
杜長庚一直沒走,聽到杜玄肚子咕咕叫,立即說了一句:「回去吃飯!今天多吃蠻獸肉!」
杜長庚對杜玄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臉上一直帶着笑意,與平日看着杜玄就是不停皺眉頭的表現全然不一樣。
窮文富武,武者對肉食的要求極高。像杜家修煉煉體術的子弟,一般的肉食都難以補充他們每日需求,必須得到大量的蠻獸肉以及一些靈藥搭配,才能夠補充他們每天巨大的消耗。
好在杜家駐守羅浮山,獲取蠻獸並不困難。每次與蠻族大戰之後,獲得的大量傷殘蠻族騎獸杜家人吃都吃不過來。因為杜家常年都有充足的蠻獸肉食供應。但是杜玄之前根本沒機會消受這種蠻獸肉類。因為杜玄之前沒有修煉煉體術,這些蠻獸肉類到了杜玄嘴裏,不僅是一種浪費不說,肉里蘊含的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化解得了的。反而對杜玄的身體會造成損傷。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杜玄修煉了觀想術,又修煉了術士的練氣術,現在還修煉了杜家煉體之術。身體的機能已經與當初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杜玄沒有感覺到累,只是覺得肚子很餓。從木樁上跳了下來,氣息依然很舒緩,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喘息的樣子。
「我就是感覺有些餓了,其實我還能夠站更久的。」杜玄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杜長庚說道。他有些擔心杜長庚不相信他的話。
「先回去吃點東西吧。今天還行。」杜長庚原本是要鼓勵杜玄幾句的,可是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似乎對杜玄依然還有些不滿意。
杜玄抓了抓腦袋,無奈地耷拉着腦袋往家裏走去。
羅西鳳老遠就迎了出來:「三子,累壞了吧?是不是杜長庚逼着你站樁站到現在?」
「娘,我感覺一點都不累。就是肚子太餓了。剛剛就是父親叫我回來吃飯的呢。」杜玄說道。
「什麼?杜長庚飯都不讓你回來吃?你現在正長身體呢。杜長庚要是再這樣,看我怎麼收拾他。」羅西鳳說道。
「慈母多敗兒!」杜長庚也懶得解釋,嘟噥了一句,便大步走進了屋子,手也不洗,從桌上抓起一腿蠻獸肉,就大口啃起來,吃了幾大口,又端起一罈子酒,猛喝了一大口,些許烈酒從嘴角滑落下來,鑽進脖子裏,將衣服都浸濕了,杜長庚渾然不覺。
杜玄雖然覺得非常飢餓,卻依然在備好熱水的盤子裏洗了洗手,然後從杜豐的手裏接過毛巾將手擦乾淨。桌上擺着的蠻獸肉,杜玄也沒有用手直接抓着吃,而是用刀子將蠻獸肉從骨頭上切下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地,每次咬一小口,細嚼慢咽。依然不改他的書生氣。
杜玄的表現讓杜長庚很是看不慣:「男人就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你這個斯斯文文的樣子,到了戰場上怎麼帶兵?怎麼殺蠻族?蠻族就是畜生!你只有比蠻族更野蠻,才能夠讓蠻族聞風喪膽!」
「既然蠻族聞風喪膽了,為什麼他們年年都還要犯我大齊?」杜玄反問道。
杜長庚氣得說不出話來,重重地將酒罈子放在桌子上,罈子很結實,並沒有破,罈子裏的酒顛出來了一些,有幾滴濺到杜玄臉上,杜玄聞到了酒味,酒味里還帶着一絲藥草味,顯然這酒並非一般的烈酒,而是配製了藥草的藥酒。這酒對武者的身體恢復有着非常奇妙的作用。所以,像杜長庚這樣的武者,隨身總會備着幾罈子藥酒。
這種藥酒對杜玄有着一股難以抵擋的吸引力,杜玄忍不住用舌頭將濺在嘴角的一滴酒舔了一下,酒很濃烈,讓杜玄的舌頭略微一熱,藥味卻很甘甜,味道綿長,相當不錯。
羅西鳳噗嗤一笑:「三子,以後這傢伙罵你,你就拿這一句懟他。」
「我懶得理你們!」杜長庚今天心情不錯,也不跟羅西鳳辯解。
杜玄雖然細嚼慢咽,但是吃的可不少,雖然比不過杜長庚一個人吃了一腿蠻獸肉,也吃下去一小半腿。吃下去竟然都沒感覺到有一點撐。這還是杜玄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吃到極限,這一腿蠻獸肉只怕也能夠吃個大半。
打了一個飽嗝,杜玄神使鬼差地從酒罈里倒出一碗酒,端起碗就豪飲了一口,竟然一口便將碗中的酒喝了個精光。吃完蠻獸肉之後,再喝一杯藥酒,這感覺真是太爽!
羅西鳳目瞪口呆地看着杜玄,她沒想到杜玄突然一下子也變得能吃了。
待杜玄出去之後,羅西鳳才迫不及待地問杜長庚:「三子是怎麼回事?」..
「我杜家人能吃能喝,這不很正常麼?」杜長庚打着哈哈也走了出去。
羅西鳳翻了翻白眼:「要不是老娘精打細算,杜家的老本早就被你們幾父子給啃光了。」
羅西鳳雖然不知道杜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能吃是好事。
就這樣,杜玄每天先修煉觀想術,文心中的聖人像越來越清晰,此時聖人像四周已經開始放射出淡淡的光芒來。觀想結束之後,便是運行浩然正氣完成幾個小周天。最後便是煉體。樁功的前兩步,杜玄早已經完成。
別人是先鍊形,再鍊氣,最後煉勁。杜玄則不同,他是直接運行好正氣,再以浩然正氣鍊形。等於直接跨過了第一步進入第二步。浩然正氣非常好用,鍊氣完成,很自然地進入煉勁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