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我聽宗門一些老人說,這烏山村好像有些古怪,咱們還是小心些吧。」
烏山村谷口之外,一行十三人皆是身穿執法者制服,背後還用銀絲秀了一個大大的『俠』字,極為醒目。
這一行人,觀身上所散發出的真氣波動,竟無一人在地境之下!
出聲者乃是這群執法者中修為最弱的,其人也是如此,膽小怕事,從來不敢大聲說話。
但這人修為竟然到到達了地境三重中期!更加駭人聽聞的是,這種在名門已經算是長老級別的精英人物,修為竟然還是這群人中最弱的!
那麼這群執法者,究竟有多強?!
隊伍的最前端,乃是兩名騎着白色駿馬的青年男子。
左手邊青年身背大劍,霸氣十足。
尋常劍器長三尺左右,而這人所背劍器,長度竟然超過四尺,更是寬如指長,想必這分量定是輕不了。
而這種兵刃,往往是無雙劍谷那群劍修,最為鍾愛的制式。
果不其然,此人正是劍谷劍修中的佼佼者,劉嚴武。
而另一人面無表情,神色冷峻,與身後那群負刀背劍的執法者不同,此人身後竟是空無一物。
不對!
細細望去,這人前腰左側,竟是有一青玉顏色劍柄,劍身如同腰帶一般,緊束腰間。
此人便是紫霄劍派中赫赫有名的,冷麵寒劍--顧霜卿。
二人皆名門長老身份,更與那傅蔓瑛一般,皆是俠堂堂主,年紀不過三十餘歲,修為便是突破了凝氣化形境界,到達了地境五重中期!
其身後這十一位法執法者,修為全部是在地境三重到四重!
這十三人,放在任何一處,都是一股睥睨一州的頂尖戰力。
然而此刻這十三人竟是全部來到了烏山村,這被白霧遮掩的山谷谷口之前。
「劉庸,難怪你那群弟子背後都說你膽小如鼠,我看是一點不假!」生的濃眉大眼,一副豪爽模樣的劉嚴武取笑道。
「夠了,莫要在此擾亂軍心,莫說這谷中有古怪,就算有天境修為的賊子,合我等十三人之力,也足以令他死上千回百回,走吧!」
顧霜卿呵斥了一番,便一馬當先,直衝白霧而去。
「這個瘋子!」
劉嚴武狠啐了一口,帶領一眾執法者緊隨其後。
烏山村口,柳玄衣一行人皆是包紮傷口,打坐鍊氣。
「有人來了!」靜心吐納的柳玄衣,眼中精光一閃。
這一下,所有人皆是不解的望向那逐漸消散的白霧。
下一刻,一匹高大白馬頓時映入眼帘。
馬背之上,一白衣勝雪青年執法者,臉色冷峻,神色不善的與眾人對峙着。
縱是相隔數十丈距離,眾人只感雙眼生疼,如同看到了一柄劍光森然的名鋒出鞘。
「劍心通明,地境五重!」柳玄衣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許凌等人皆是滿目疑惑,只有傅蔓瑛看清那人面龐之後,頓時陷入一陣狂喜,歡呼道:「顧師叔,竟然是你來了!」
駕馬走近的顧霜卿看到眾人身上那血跡斑斑的悽慘模樣,眉頭一皺,便是極為冷漠般的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了這位新晉不久的執法者同僚身上。
「清嵐的傅蔓瑛?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顧霜卿臉色愈來愈冷,如同寒夜之中那一汪冷水,漸漸凝凍成冰。
柳玄衣劍眉一挑,對這人的冷漠與傲慢,有些反感。
至於孟磊,背後傷口剛剛被彩兒用布條纏住,里三層外三層,這可倒好,幾乎大半個身子都被白布纏住的孟磊,臃腫的簡直成了個大粽子。
然而這大粽子,卻是一臉不爽的瞪着顧霜卿,臉上就差寫上『要不是老子身上有傷,老子一定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這一幕,顧霜卿眼角餘光自然是瞥到了,卻是嘴角揚起一抹譏諷弧度,更是極為不屑的一聲冷哼,頓時把這孟磊這個火藥桶給點着了。
氣急的孟老二正要擼袖子教育教育這個小白臉,卻是被臉色有些凝重的柳玄衣一把按住。
神色大急的孟磊正要造反,卻是順着柳玄衣的目光望去,只見一行十二騎,身背兵刃,踏霧而來。
「全是地境強者……」同樣察覺到這一幕的許凌,喃喃道。
……
「你是說是這小子最後殺了那隻疑似『血屍』的怪物?」
顧霜卿與劉嚴武,幾乎是同時指着許凌的鼻尖,似是在嘲諷一般。
傅蔓瑛滿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她不明白這兩位師叔,怎麼會是這種表情,這藍衣少年明明是拯救了大家的英雄,該是我執法者的座上賓啊!
這十三人自然是目睹了眼前這屍山血海的煉獄景象,作為老牌俠堂堂主的二人,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手上更是沾染着無數邪宗與殺宗這種魔道妖宗之人的鮮血。
可縱是如此,這二人也從未見過這般悽慘景象,到處都是屍體,幾乎塞滿了整條街巷,直到此刻,依舊能聽到那淙淙的血流之聲。
一個五丈見方的血泊更是出現在街道一角,深達三尺的血水,似在訴說着這場殺戮的慘烈。
「傅蔓瑛,我敬你師父乃是天境高人,我也給你這新晉俠堂堂主的面子,可我顧某人不是白痴,一個連地境都不到的廢物,能滅殺那到達化形境界的邪物?你若再信口雌黃,我可要代杜州主,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丫頭片子。」
一抹殺意自顧霜卿體內激射出後,瞬間將傅蔓瑛衣衫攪的四分五裂,露出一片片如同奶汁一般白皙柔滑的肌膚。
「顧師叔,你!」春光乍泄的傅蔓瑛俏臉通紅,雙手緊緊捂住嬌軀,怒視顧霜卿。
一眾地境執法者頓感大飽眼福,目光輕佻的在傅蔓瑛身上掃視,更有放蕩者吹起了調戲女子的口哨。
只聽得顧霜卿哈哈一笑,淫邪之光在傅蔓瑛身上一掃而過,而後盯着柳玄衣,冷冷問道:「你是叫柳玄衣吧?你知道那血屍來自何處?」
柳玄褪下自己那染血錦衫,披在了傅蔓瑛的嬌軀之上上,在傅蔓瑛氤氳着水汽的感激目光中,有些鄭重的說道:「是山谷西側那片洞穴之中,而且我懷疑,這血屍可能不止一頭。」
嘶!
許凌彩兒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柳玄衣之前並沒有告訴大家。一頭血屍已經是這麼恐怖了,若是再來一頭……如同驚弓之鳥的眾人,實在不敢想像了。
與許凌等人的駭然神色相比,包括顧霜卿在內,那十三名俠堂執法者,皆是神色激動,搓着手掌,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帶我們過去!」身背大劍的劉嚴武一把按住柳玄衣肩頭,手掌更是暗自發力,重傷在身、功體未復的柳玄衣根本無法與之對抗,頓時臉色一片煞白,卻是咬牙堅持,一言不發。
那身上劍氣激盪的顧霜卿,已是迫不及待,腰間青玉劍鞘軟劍,彈指已是抵住傅蔓瑛頸部動脈,鋒利的劍刃瞬間割破了頸上的毛細血管。
點點血珠,滴落在劍身上,這不知是何材質的軟劍,竟是血不沾身,圓潤血珠直直滴落而下。
「帶我們過去,否則,死!」顧霜卿根本不看那傅蔓瑛一眼,似是與她並非同僚,更是不識此人,在他眼中,此刻只有那足以讓他立下曠世大功的血屍。
柳玄衣望着那片屍山血海,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
「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