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說治不好張婆子,給二十兩銀子,以後她的藥費、診費,吃喝拉撒都包了,周海和周澤成簡直急死了。
暗道以張婆子的性子,染娘夸下這個海口簡直糊塗。
又開始犯傻了?
結果張氏一族的人洋洋得意,以為成功訛詐了染娘的時候,她突然拋出這麼一句話來,讓急得挖心撓肺的周海和周澤成,眼睛一下亮了。
果然,染娘不糊塗,還有後招在等着。
「你們張氏一族仗着人多,欺負染娘一個弱女子,真不光彩。」
周澤成在一旁開口:「染娘答應治好張婆子,你們先將打砸壞的東西賠了。」
夜染說要給張老太婆治傷時,周芸竹站在人堆里,心懸到嗓子眼。
這會兒見事情有了轉機,幫着起鬨:「沒這麼欺負人的,該報官去,讓官老爺給評評理,是不是張氏一族仗着人多欺負人。」
「是這麼個理,染娘答應替張婆子治傷了,打砸她家,這得賠錢。」
「她們孤兒寡母容易嗎?這麼將人家裏砸了,不賠錢報官。」
秀水村好久沒有官差來過!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多,紛紛跟着起鬨:「報官,報官……」
張桂斌聽到村人討伐聲一片,氣得不輕。
他有理說不清,感覺有一種挖了坑,自己往坑裏跳的感覺。
是他帶着張氏一族的人,來找夜染算賬,有不少人進夜染家打砸東西了。
張嬸子那也不是真癱,此事如果有官府出面,一定會請鎮上本草堂大夫給張嬸子把脈,到時候他們張氏一族慘了。
人言可畏,他和他爹的名聲,真要徹底栽在夜染這個毒婦手上。
不如先讓張桂平賠錢,等從夜染手上訛了銀子,再平賬。
「我張氏一族,行得端,坐得正,這錢,我們賠。」
他咬牙切齒:「里長派人進裏面看看,砸了什麼東西,折算下來,多少銀子?」
被打砸的,多是一些細碎物件,還有木頭柜子桌子。
周澤成喚了村里精於算賬的陸貨郎,還有譚木匠,仔細核計了一回,因為家具有些年頭了,是按六成新的價格折算出來的,一共是二貫半錢。
賬是譚木匠和陸貨郎合計算出來的,一個是專門打家具的,一個是精於算賬的,張桂斌有心找渣,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來夜染家鬧事的張氏一族漢子湊了湊,才湊出三百文錢,張桂斌打落門牙往肚裏吞,只得讓里長見證,回頭再將錢給夜染還上。
「別,染娘孤兒寡母好欺負,回頭你們賴賬,去哪兒說理。這餘下的二兩二錢銀子,我替你們給染娘,你們張氏一族回頭還我。」
秀水村不管哪家,都要仰仗周海出診,諒他們也不敢賴賬。
張桂斌以為這下可以押着夜染去給張嬸子診病,只能說他高興得太早了。
周海攬下這筆債務後,催促夜染:「染娘,你進去再看看,還有什麼砸壞的東西沒賠錢,趁大家在,先搞清楚來,免得回頭再牽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