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問過夜染,為什麼每次替月兒行針,都是在月兒入睡後。
夜染告訴過星兒,給月兒針刺的穴位十分兇險,稍有不慎,會危及性命,怕月兒害怕亂動,所以才趁她入睡後行針。
他記住了,行針時被擾很危險。
星兒在池邊看魚,李大娘帶着夏婆子和陳思草氣勢洶洶闖進來。
娘親替那個人在行針,被擾了,是不是也會很危險?
他一下急了,小小的身軀擋在門前:「我娘親在行針,不許闖進去!」
「什麼闖不闖的,這是夫人家的宅子,星兒,你快別胡說了!」
帶着一個小傻子上殷家來,果然是避人耳目的。
夜染那個賤蹄子,為了勾引殷公子,真是豁得出去。
青天白日的,掩上門,一定是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行針?
騙鬼吧!
被夜染搶先一步,陳思草恨得牙痒痒:「說我那個傻子姐姐能認些藥草,還說得過去,她一個傻子能行針開藥方,還要鎮上本草堂的大夫做什麼?夫人,我那個傻子姐姐沒嫁人生下野種,這青天白日的掩上門,草兒擔心,她會壞了殷公子名聲……」
娘親說過,力量比別人弱小時,不要貿然出手。
沒有足夠的力量一擊必中時,除非找到更強大的幫手。
屋裏那個人很厲害,自稱他師父,算不算是強大的幫手?
星兒很討厭他對娘親和月兒抱着目的,但是他教他識字,教他武功心法,他不能讓他行針時遇到危險。
他最恨,別人叫他和月兒野種,更恨人誣陷她娘親。
星兒像只受負傷的小獸,惡狠狠瞪着陳思草:「壞女人,你才是野種!」
夜染給殷天針刺的穴位,十分之兇險,銀針若深刺一分,能置人於死地,行針之時,最忌被人干擾。
聽到外面的爭吵聲,夜染行針的手一滯。
「他是猛獸,不是小綿羊。」
再深刺一分,他要命喪在這個女人手下,殷天冷着一張臉:「繼續!」
殷天說得沒錯。
星兒骨子裏的倔強,更像一隻桀驁不馴的小虎。
那片山谷中,小虎捕食獵物的畫面,在夜染眼前一晃而過。
是猛獸,總要學會捕食獵物!
將他拘禁在身邊,不捨得他獨自闖入山林,如何能成為一隻真正的猛虎?
一個小小的秀水村,囚禁不了她。
總有一天,她要殺回京城,找那個負她害她之人討回一切。
能陪在她身邊的,不能是一隻備受寵愛的綿羊,應該是一隻兇猛的老虎。
夜染狠心不去管擋在門外的小小人兒,摒除雜念,繼續行針。
從殷天回了秀水村殷家,一直性情冷傲,從不與人親近,讓李大娘挑不到錯處。
現在,青天白日的,屋門緊掩着,一個小崽子擋在門口。
很好!
真是天助她也。
抓到他和村里破鞋勾搭的證據,看殷松那個老東西如何維護這個雜種?
今天的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哪來的小雜種,敢在我殷家放肆?」
李大娘朝夏婆子使個眼色,陰毒的盯着星兒:「夏婆子,還愣着幹什麼,給他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