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一愣!
很快就明白過來,小男子漢是在心疼她,想學一身採藥診病的本事。
小小年紀,怎麼會有如此玲瓏心思?
她可以先教星兒一些入門的醫經,還有辨藥識藥製藥之法,但是隨她入山採藥,這個不可以。
現在這具身體,還沒有修煉出內力。
入山採藥,她自保尚且難,帶上星兒,那是在冒險。
她不能,將星兒置身於險境中。
「星兒想入山採藥啊,娘親先想一想……」
星兒一臉期盼:「那娘親想好了,明天帶孩兒入山。」
夜染敷衍的嗯一聲,輕輕揉捏着星兒的耳朵,人的耳朵像個倒生的嬰兒,每個穴位對應着人體的五臟六腑,其中有一個穴位可以令人昏睡。
被夜染輕輕揉捏着,星兒很快沉入了夢鄉。
等第二天一早,星兒睜開眼睛,看到吳大娘在洞口做針錢活。
「吳奶奶,娘親呢?」
「入山採藥了!」
吳大娘笑眯眯道:「你娘說讓月兒多睡睡,對她的心悸病好,快去溪流里洗把臉,奶奶給你們煮了雞蛋……」
走了?
娘親為什麼不帶上他?
星兒悶聲在洞口站了半天,暗暗懊惱自己睡晚了,沒能隨娘親入山。
清晨的朝陽,透過樹隙,撒在河面上。
趁着樹下還陰涼,各家媳婦用木桶木盆盛着衣服,在河邊石板上漿洗衫子。
一個小媳婦八卦道:「你們聽說沒有?殷家那個州府來的公子,看上人家傻姑了。」
「傻姑現在腦子清醒了,不好惹,可別瞎說。」
「誰瞎說了,我昨兒去張嬸子家串門,張桂才媳婦說的。」
小媳婦津津樂道:「張桂才去趕集賣魚乾,在船上見到殷公子和傻姑坐在一處有說有笑,傻姑還有兩個娃呢,殷公子是州府來的,不知怎麼對她看上了眼……」
「昨天我家漢子也坐了何三的船,不過是搭上幾句話,別盡瞎猜,殷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一般的姑娘家能入了他們家的眼,再說那個殷公子娘是在州府做大生意的,也不情願他找個鄉下媳婦。」
「傻姑前兒砸李招娣那天,不是往殷家去了?我看這事兒有些眉目。那個州府來的殷公子冷冰冰的,見誰沒有好臉色,救了傻姑不說,倒是願意跟她說上兩句……」
河邊的媳婦大娘大嬸們議論紛紛時,殷家下人也拿着衣服來河邊漿洗。
那個小媳婦兒一時說得興起,沒注意河對面石板上有人,等一旁的大娘用棒槌頂了她一下,殷家夏婆子將她們嚼舌根子的話都聽進去了。
漿洗衣服是最累人的活計,怎麼比得上內院的活計輕鬆?
曬晾完一家人的衣裳,夏婆子累得腰酸背疼,一邊捶着腰背,尋思着河邊聽到的閒言碎語,心裏有了計較。
一溜煙往上房來!
自從殷松去了州府,每年過時過節,都有銀子捎回來,只是每次回來省親,卻是死活不願與李大娘同房。
時間長了,李大娘心思也淡了。
這回殷松回來,打算長住的架式,李大娘心思又活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