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獨孤連城的手下還真是效率高,她才剛剛跟他談妥,芸娘自她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就一直跟在了她的身後,只不過芸娘不再是剛剛那一身的風情萬種,而是一身利落的黑色便服,儼然護衛的模樣。
於是阮無雙從隻身一人去萬香樓,出來時倒變成了兩個人。簡要的跟許志說了一些關於店鋪的事之後,阮無雙便回府了,當然還有跟在身後的芸娘。
豈知才剛剛踏進淺歌院就看到了一場對決,只見原本收拾妥當,佈置和諧的小院,此刻怎一個雞飛狗跳了得,樹木零落,早間盛開的花兒也被刀劍削得七零八落。
雖說與萬香樓的合作是談妥了,可心中仍覺得憋屈的阮無雙見到這一幕更是惱火,於是她清了清嗓子,朝正打的酣暢淋漓的月剎與蕭無忌喝道:「你們都給我住手。」
聞聲,二人這才停了下來。而站在阮無雙身後的芸娘不由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一襲玄色袍子的蕭無忌和一身便服的月剎,心中突然明白為什麼主子要自己跟着阮無雙,默默地嘆了口氣,原來主子的情敵那麼多。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紅袖說着朝阮無雙跑去,本來她是躲在紅柱子後面的,因為那刀劍不見眼,這二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她怎麼喊都沒有用,甚至有幾次那刀劍差點傷到她。
此刻見了阮無雙不由委屈的哭了起來,她心中不知道怎麼跟阮無雙交代。
阮無雙看着眼前抽抽嗒嗒的紅袖,出言安慰了兩句,這才黑臉看向仍跟看敵人似的看着對方的二人。
「你們是想掀了我的院子嗎?」阮無雙沒好氣的道,語氣中是清晰可聞的怒火。這二人要發瘋也不看好地方,竟然到她的地方肆意妄為。
「小丫頭,你聽我解釋,都是這個黑臉怪,我一來就拿刀砍我,我不反擊,難不成要被他砍成肉泥嗎?」蕭無忌字字在理,頗為無奈的道,言外之意,是月剎先跟他動的手,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的。
本來他還想給小丫頭一個驚喜的,卻不料半路殺出個黑臉怪,二話不說的扛刀衝過來,要不是他反應快,恐怕已經被砍得流血而亡了,想想便覺得可氣,看向月剎的眸子淺淺的折射出一抹殺氣。
對上蕭無忌欲殺他而後快的眼眸,月剎的鷹眸中蒙上了一抹不屑,本來他還以為蕭無忌是那夜戲耍他的黑衣人,交手後才發覺,此人雖然武功在他之上,可卻比不得那晚的黑衣人。
而且本就是他鬼鬼祟祟的被發現了,罵他賊人,試問他怎能不氣?
聞言,阮無雙將清冷的眸光看向月剎,看看月剎怎麼說。
「鬼話連篇。」月剎低沉不屑的語氣喝道。
「小爺我是實話實說,小丫頭你說是信我,還是這個黑臉怪吧!」蕭無忌頓時來了點小脾氣,一副要阮無雙抉擇的樣子。
這左一句黑臉怪右一句黑臉怪的,月剎握了握拳,拳頭上是一條一條綻開的青筋,可見他忍的很辛苦,要不是阮無雙在這裏,他非得把他揍得他爹娘都不認得。
阮無雙的眸光掠過月剎緊握的拳頭,眸光閃了閃,道:「紅袖,你來說,是誰先動的手。」
阮無雙不是不知道月剎的脾性,性格雖是傲了點,卻不會說謊,至於蕭無忌嘛!這傢伙油嘴滑舌的。
聞言,蕭無忌心中一跳,紅袖緩了緩,抬眸看了眼跟她使眼色的蕭無忌,又看了眼黑臉不語的月剎,咬了咬唇道:「是無忌公子先動的手。」
「你還有什麼話說嗎?」阮無雙漫不經心的道,可是那眸底的光只差把蕭無忌給凌遲了。
「無話可說。」蕭無忌苦笑了兩聲,認命的道。
「那就好,弄亂的院子,你收拾,還有砸爛的東西,還是照價賠償,我想無忌公子不會在乎那幾個銀錢的吧!」阮無雙悠悠的道。
「自然,不過這收拾院子,就……」
不待蕭無忌說完,阮無雙截斷道:「那也可以,只是以後你就不要再踏進我的院子,來一次,我轟一次。」
這下,蕭無忌苦哈哈的將本要說出來的話生生憋回了肚子裏,他本來想說收拾院子這種活就算了,卻不想阮無雙先發了話。
「好吧,我還是收拾院子吧!」蕭無忌認栽的道。
「月剎,阮家所有店鋪要大改,我不放心,怕許志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明日你便過去幫襯幫襯。」
月剎瞧了眼神情慵懶的坐在軟塌上的阮無雙,道:「好。」
他以為她會問他這幾日是到哪裏去了,可是她絕口不提倒是少了他一番功夫,不過心中為何有點空落落的,月剎不懂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阮無雙絕口不提,那是因為她覺得那晚的月剎太過狼狽,依他的脾性自然不再希望有人去提及,而且她也沒那個興致去了解他到哪裏去,他的三年的命歸她,可他是自由的。
「小姐,這位姑娘是……」紅袖端着剛剛泡好的茶走了進來,剛剛她就瞧見了芸娘,只是還沒機會問,就被阮無雙遣下去泡茶水了。
阮無雙接過紅袖遞過來的茶盞,抬眸瞧了眼自然而然的坐着,臉上笑意盈盈的芸娘,道:「她叫芸娘。」
聞言,月剎不由的瞧了眼即便穿着素雅卻笑得風情萬千的芸娘一眼,只是淡淡一撇便又別開了眼。
倒是紅袖驚訝了一番。
「那她不就是萬香樓的掌柜嗎?」這長安被人喚一聲芸娘的,除了萬香樓的女掌柜,便無第二人。
「你這丫頭倒是知道的不少。」芸娘巧笑倩兮的道。說着抬手接過了紅袖遞過來的茶。
「主要是以前跟府上的默默出去採購時聽說的。」紅袖不好意思的笑道。
「紅袖,你將左屋收拾一下給芸娘住。」
「啊!芸……芸娘要在這住。」紅袖瞪大了眼睛。她沒聽錯吧!芸娘要在這住,芸娘可是她心中的頗為敬佩的人,在長安一個女人立足是何等的難,可是芸娘卻做到了。
「嗯。」阮無雙點了點頭。
「是,奴婢這就去收拾。」紅袖興致突然高漲,才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去收拾似的,比讓她吃還積極。
「無雙小姐,芸娘還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誰呢?」芸娘笑意盈盈的道,她說着卻沒看阮無雙,而是風情萬種的看向月剎。
聞言,月剎下意識的看過去,而芸娘自認自己風情萬千,眉眼具是妖嬈之姿,可是看在月剎的眼裏卻是矯揉造作,狐媚之態,為此月剎不禁皺眉,阮無雙這傻女人哪裏找的。
芸娘可不知道月剎心裏的想法,不然臉色一定很精彩,阮無雙淡淡的瞟了一眼皺眉的月剎,又看向風情萬種的芸娘道:「月剎,我的護衛。」
「原來是……月公子啊!」芸娘似看不見月剎輕皺的眉頭,繼而巧笑倩兮的道。
阮無雙被那一聲月公子肉麻得雞皮疙瘩險些落地,不由看向月剎,果不其然月剎的臉白了白。隨即站起身作勢就要往外面走。
阮無雙以為月剎這是害羞了,不由好笑的問道:「你要去哪?」
聞聲,月剎腳步不停,只是速度放慢了許多。
「幫襯幫襯許志。」
「喲,月公子是害羞了吧!」芸娘捂嘴笑道。芸娘問出了阮無雙的心中所想,她也想聽聽月剎是否害羞了,想一想一向冷臉毒舌的月剎會如何回答。
月剎的腳步頓了下,沉聲道:「你太醜了。」話落月剎快步走出了屋子,似乎真的是他說的那樣芸娘太醜了,所以他一刻鐘都不想呆。
聞言,阮無雙不禁憋笑了出來,果然月剎還是一如既往地,眸子不禁看向芸娘,只見芸娘的臉色霎時好看,一陣紅一陣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