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哥哥,你來長安了,怎麼都不來找安樂啊!」
「這不是有事嗎?」
阮無雙迷迷糊糊中聽到獨孤安樂與蕭無忌的對話,神思越發的活絡起來,迷迷濛蒙的雙眼也慢慢的清晰起來。
才睜開眼睛,一張精緻如玉的臉就佔據了整個視線。
「你可算醒了。」蕭無忌嬉皮笑臉的說道,神情間不難看出他突然放鬆下來的眉頭。
阮無雙動動乾燥的嘴皮,正準備說話間,視線中又出現了一張臉。
「無雙,你總算醒了,要是你出什麼事,恐怕我……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父親了。」獨孤安樂語氣自責的道。
阮無雙的嘴角抽了抽,她還以為她要說什麼恐怕我會愧疚之類的話,卻不想是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父親。
而且他們兩個真的太不會照顧人了,都沒看出她真的很渴嗎?
阮無雙心想等他們想起來,估計自己會渴死,所以秉承着靠人不如靠己的念頭,艱難的扯着嗓子,聲音沙啞的說道:「能給我倒杯水嗎?」
「哦。」似乎才看到阮無雙幾乎乾裂的唇,獨孤安樂這才急忙走到桌前去倒水。
蕭無忌似有意無意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扶起神情無奈的阮無雙,又貼心的將軟枕放在阮無雙身後墊住。
「無雙,水來了。」獨孤安樂端着滿滿的水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
阮無雙瞬間無語凝噎,果然是養尊處優的公主,倒個水都不知道不用倒那麼滿嗎?心中誹腹,面上卻也勾了勾嘴角,伸手接過。
水杯到了阮無雙手中,這下倒變成她小心翼翼了,她從來不知道喝杯水還能那麼困難。
蕭無忌默聲不語的悶笑着,阮無雙無奈的細微表情,他悉數收進了眼底。
水杯到了唇邊,阮無雙瞪了眼悶聲笑的蕭無忌一眼,隨即舉杯一飲而盡,她真的太渴了,就像去了趟沙漠似的,喉嚨乾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喝完的杯子,阮無雙直接遞給了一旁的蕭無忌,逍無忌挑了挑眉,瞧了眼阮無雙這才伸手接過。
「無雙,謝謝你,要不是你捨命救我,恐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摔成傻子。」獨孤安樂坐在床的一角,輕柔的拉起阮無雙的手。
阮無雙抿唇笑了笑,隨即獨孤安樂繼續道:「無雙,我決定了,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長安有我罩着你,誰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好,這樣說起來,還真有人欺負我。」阮無雙也不客氣的道,說着,眸光似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笑蕭無忌。
蕭無忌心中莫名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果然阮無雙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
「誰?」獨孤安樂語氣不好的道,哼,敢欺負無雙,等她知道了,看她怎麼收拾那個欺負無雙的人。
「嗯,就是他。」阮無雙伸手指向一旁的逍無忌。蕭無忌好笑的揚了揚眉。
獨孤安樂似愣住的「啊」了一聲,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是無忌哥哥嗎?可是剛剛抱無雙回來的時候,也沒見他們有啥矛盾啊!頓時間獨孤安樂有點為難的瞅着阮無雙。
「無雙,那個可不可以除了無忌哥哥以外啊!」獨孤安樂小聲的同阮無雙打商量,小臉有些紅,不知道她是因為答應罩着阮無雙,幫她打欺負她的人食言臉紅呢!還是因為那個在她心中的男子正在眼前,她這樣說就像表露心意一般難為情而臉紅。
「哦!我差點忘了,公主喜歡……」阮無雙的話還沒說完,獨孤安樂就猛然出聲打斷。
「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然後一溜煙的沒了影。
阮無雙搖了搖頭,她本來還想幫幫獨孤安樂,沒想到她就這樣跑了。不知不覺的望着門外,阮無雙嘆了口氣。
「你這是嘆哪門子的氣?」蕭無忌出聲打趣道,心思縝密如他,卻愚鈍的沒有發現獨孤安樂的小心思,權當成了女兒家的害羞,他的心底,獨孤安樂是妹妹一般的存在,他亦以為獨孤安樂只把他當哥哥。
阮無雙斜睨了他一眼,心想還是等獨孤安樂自己告訴他的好,隨即不回蕭無忌的話,自顧自的又躺回了回去,背對着蕭無忌。
蕭無忌無趣的聳了聳肩,起身抬步,小心拉上門,走了出去。
屋內安靜下來後,阮無雙無奈的睜開眼,怎麼都沒有人問她餓不餓的。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剛剛坐起身時,就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接着一股飯食的濃香飄進了鼻腔。
是蕭無忌!她還以為他走了呢!原來是去拿吃的東西去了。
「小雙雙,才聞到飯香就自己起來了,不錯,不錯。」蕭無忌端着托盤,笑得一副慈父的模樣,那樣子好不氣人。
阮無雙眼瞅着逍無忌走進來將飯食放在桌上擺好,自己則穿上鞋子,往桌子哪裏走去,嘴裏不忘回道:「還請無忌公子喚我阮姑娘就好。」
「唉,你不覺得小雙雙聽着比較顯得好聽嗎?」蕭無忌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帶着戲謔笑意的眸子看着對面拉開椅子準備坐下的阮無雙。
阮無雙輕緩的坐下後,不忘瞪了眼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逍無忌一眼。
「無忌公子,我想你沒弄清楚吧!咱們可不熟。」阮無雙一把拉過托盤,似乎將怨氣都發在了托盤上。
「非也,這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可就熟爛了,算起來咱們可是第三次了。」蕭無忌叼着一隻筷子,煞有其事的說道。
阮無雙忍無可忍的閉了下眼,隨即吃起粥來,她覺得眼前的人就是個無賴,無論你怎麼說,他就是一副癩皮狗,句句在理的模樣,在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何不如別理他,還能省得點力氣。
見阮無雙垂頭喝粥,不打算理他的模樣,逍無忌挑了挑好看的眉,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隨即也抬起粥喝了起來。
「無雙,藥來了。」還未見人影便聽到了聲音,獨孤安樂親自端着藥走了進來,眉梢嘴角儘是淺淺的笑。
阮無雙放下手中的調羹,抬眸往去。
「還真是勞煩公主了。」阮無雙蒼白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說着站起身接過了獨孤安樂手中熱氣翻騰的藥。
獨孤安樂對着阮無雙嘻嘻一笑,隨即看向一旁喝粥喝得正酣暢淋漓的蕭無忌,明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狡黠的笑。
「無忌哥哥,安樂想去放紙鳶,你陪安樂去吧!好不好?」獨孤安樂說着伸手環住蕭無忌的手臂,嘟着個小嘴,聲音嬌柔的道。
蕭無忌僵了僵,他還以為獨孤安樂放過他了呢!誰知只是暫時的,他最受不了的人,除了那個任性又傲嬌的妹妹阿玉,還有就是這個纏死人不要命的獨孤安樂,她們兩個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還是……不要了吧!」蕭無忌笑的都眯上了眼,可無論怎麼看,都笑的尷尬得很,他一邊說一邊伸手試圖去撥開宛如藤蔓般纏在手臂上的纖纖素手。
本來喝藥看戲的阮無雙見蕭無忌這般模樣,不禁被這場面一下逗笑起來,結果就很尷尬了,她被含在嘴裏下到喉嚨的藥給嗆了一下。
「咳……咳咳咳。」
「無雙,你怎麼了?」獨孤安樂沒有放開纏住蕭無忌手臂的手,而是一臉擔憂的看向阮無雙,畢竟現在阮無雙是個受傷的人。
蕭無忌也看了過來,眸底也湧上了一抹誰也看不見的擔憂。
面對兩人深切的眸光,阮無雙倒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似的,打擾了人家的好事,阮無雙擺了擺手,語氣含着絲絲笑意與歉意。
「沒事,就是喝藥嗆住了而已,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什麼叫,你們繼續?蕭無忌有點哭笑不得,為什麼他覺得阮無雙這話的意思怪怪的。沒等啊蕭無忌說話,獨孤安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無忌哥哥,你就陪安樂去吧!」獨孤安樂繼續不依不撓的撒嬌。
蕭無忌默默的嘆了口氣,無奈的瞅了眼獨孤安樂。
「小雙雙怎麼辦?」
聞言,阮無雙立刻抬頭,笑意盈盈的回道:「沒事,你們去吧!差人送我回府就好。」
阮無雙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她知道蕭無忌想用她擺脫獨孤安樂的邀請,可是那有那麼便宜的事,她才不會幫他,想想從遇見,他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纏着她,現在換他試一試被人纏的滋味。
「好,綠衣送無雙回府。」獨孤安樂似乎高興的不得了,興致勃勃的吩咐了貼身丫鬟送阮無雙回府。
蕭無忌頹然的聳拉着腦袋,本就生得精緻如玉的臉上一副哀怨的神情瞅着阮無雙,那場景好不滑稽好笑,而阮無雙就跟沒看見似的繼續喝着自己的藥。
「那無忌哥哥,我們走吧。」獨孤安樂甜甜一笑,拉扯着蕭無忌。蕭無忌只得無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