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蒼哥說完那個中槍男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微微蹙眉:「即使這個人的命救不回來,但是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保持清醒,哪怕只有幾分鐘,讓他回答咱們幾個問題就行。」
「你想什麼呢,007電影看多了吧。」蒼哥聽完我的話,咧嘴一笑:「這個人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根本就醒不過來,不過如果可以醒過來,基本上也就算是把命保住了,再等等吧,我知道這件事你着急,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行吧,目前來看,也只能如此了。」聽說那個右位心傷者的情況不容樂觀,我也有些無奈,不管怎麼說,我們之前那天行動的時候,所有的線索全都中斷了,出現的幾伙勢力當中,只有這個右位心的男子僥倖存活了下來,所以不管這個人知道些什麼,但是我相信,只要他開口,肯定會對我們產生很大的幫助。
蒼哥看見我的樣子,嘬了一口煙:「先別說這個右位心傷者了,任行濤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他那天中槍的時候,子彈傷到了動脈,最危險的情況就是失血過多,後來在三院把血止住,當天就脫險了,不過他現在已經被轉到了公安醫院治療,時間才兩天,肯定有不少人都會去醫院看他,還有他的同事什麼的,我這時候出現不合適,我打算先等幾天,等這個風波過去,再去看看任哥。」
「也對,他就是為了幫你才出的事,你這時候出現,太敏感了。」
「……」
蒼哥我們倆這邊聊天的功夫,手裏的活也沒停下,很快就把野雞什麼的給收拾好了,隨後東哥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接着礦區的廚師也用狍子肉做了幾道菜,前後忙活了一個多小時,老舅、東哥、蒼哥、二哥、楊濤、小胖、大龍我們一行人就圍坐在了食堂的桌邊。
「老舅,來,嘗嘗這個麻辣兔頭,新鮮的兔子,入味。」東哥啟開一瓶啤酒遞給老舅,隨後又夾了一個兔頭過去。
「滾蛋,少在這巴結我。」老舅無語的看着東哥:「現在礦區整天這麼忙,你倒好,把一攤子活都扔給了我,自己整天除了釣魚就是打獵,你過分不?」
「呵呵,當年咱們成立礦區的時候,不是就說好了麼,我主外,你主內,你自己說,尾礦庫這個活,是不是跟我沒啥關係。」東哥笑嘻嘻的把話推出去之後,見老舅還要開口說話,頓時話鋒一轉,看向了楊濤我們倆:「你們看看,現在礦上都多忙了,大家手裏全都一攤子的活,就你們幾個整天遊手好閒的,還有沒有點正事了?我告訴你們昂,明天開始,尾礦庫這邊的工程就開始正式運作了,你們幾個全都歸老舅調遣,留在礦區幹活,聽見了嗎!」
「我艹,我怎麼感覺我這頓飯蹭的,把自己蹭到坑裏了呢?」聽完東哥的話,我頓時埋怨了一句,不過我也知道東哥說的這是一句玩笑話,因為尾礦庫的工程是外包的,也用不到我們。
「哈哈!」飯桌上的眾人哄堂大笑。
這天晚上,我們這些人難得聚在一起,所以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感覺特別舒適,酒局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才開始散去,我和楊濤喝完酒之後也沒離開,直接在員工宿舍找了兩個空床鋪開始睡覺。
次日清晨,我和楊濤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開始籌備新尾礦庫的動工典禮,其實所謂的動工典禮,就是一種類似於祭祀儀式的東西,一般開礦的人,都比較相信風水,但凡動土的項目,都會舉行儀式,所以我們起床之後,全都開始在附近的山神土地廟什麼的,開始殺雞宰羊的祭祀,到了早上九點零九分,一掛十萬響的鞭炮被點燃,隨着火紅的鞭炮碎屑迎風飛舞,周邊的各種機械也開始進場。
工地邊緣,東哥看着轟鳴的機械,微微鬆了一口氣:「折騰了這麼久,總算看見尾礦庫有動靜了。」
「動工是好事,可是我現在擔心,有人不會讓咱們順利把這個活幹下去。」蒼哥迎面給東哥潑了一盆冷水:「你別忘了,自從車良恭沒了之後,他身後的人,可始終還沒露面呢。」
東哥聽見蒼哥的話,從遠處收回了視線:「是啊,這個人的確有些安靜的可怕了,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麼鬼主意。」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總之這種蟄伏,確實讓人心裏挺沒底,這個人的能量你也看見了,雖然不知道實力怎麼樣,但是手腕確實挺硬的,對於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敵人,還是早做防範為好。」蒼哥繼續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東哥聽完蒼哥的話,微微點頭隨後轉頭看向了我:「你開我的車,陪我去一趟市區。」
「好。」聽完東哥的話,我把我那台車的鑰匙留給了楊濤,隨後和東哥一起開着他的寶馬x6,兩個人向山下駛去。
「東哥,咱們去哪啊?」我把車開到礦區山腳下的時候,扭頭向副駕駛的東哥問了一句。
「去萬紅仰的別墅。」東哥坐在副駕駛抽着煙,輕聲開口。
「東哥,這個萬紅仰,到底是什麼人啊?」此刻車裏只有我和東哥,所以我也沒什麼顧忌的問了一句。
東哥聽見我這麼問,笑了笑:「怎麼,你接萬紅仰的時候,沒跟他聊這件事啊?」
「我問了,但是萬紅仰沒說,他只跟我說,他是一個商人。」
「對啊,他這不是說了麼,他就是一個商人。」東哥也神秘一笑:「行了,不該問的少問,過去吧。」
見東哥也對我隱瞞萬紅仰的身份,我也就沒再自討無趣,繞開了這個話題,驅車向萬紅仰居住的別墅趕去,等到了門口之後,東哥看了我一眼:「你開着我的車走吧,我進去跟萬紅仰聊聊,等結束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過來接我。」
「行,知道了。」東哥下車之後,我開着車在市區里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圈,隨後回到辦事處,開始繼續補覺。
……
不知不覺,我又在市區混了一個星期,這段時間,礦區那邊的新尾礦庫正在建設當中,東哥和蒼哥他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沒時間管我們,而我也樂得清閒,每天都在辦事處混日子,自從毛毛死了以後,我前前後後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直在調查毛毛死亡的原因,但始終沒找到究竟是什麼人在對付我。
這天上午,我看了下時間,距離任哥住院,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算了下日子,感覺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於是就一個人下樓,驅車趕到了公安醫院,在樓下買了點水果之後,邁步向任哥的病房走去。
我這邊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剛好任哥的病房門被推開,隨後袁琦和另外一名青年,一起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見我到場,袁琦微微點頭,跟我打了個招呼。
「怎麼樣,任哥的情況還好吧?」我迎上前去問了一句。
「目前來看,還挺不錯的,只是他腿上有傷,還需要靜養。」袁琦停頓了一下:「裏面沒外人,你進去看看吧,不過局裏的領導來了電話,說四十分鐘後,會過來探視任隊,你最多只能逗留二十五分鐘。」
「謝了。」
我跟袁琦點了下頭,隨後推開了病房的門,任哥的這間病房是個單人病房,我進門的時候,任哥正打着赤膊,躺在床上玩手機呢,任哥平時特別喜歡健身什麼的,所以身上的肌肉十分勻稱,胸肌腹肌看起來都特別的有力量感,聽見開門聲,任哥側臉對我笑了笑:「我中槍都他媽一個禮拜了,你小子今天才想起來過來看我啊?」
「怎麼樣,恢復的還不錯吧。」雖然任哥在跟我開玩笑,但我卻沒有跟他鬧,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如果我跟他鬧的話,確實顯得有些沒大沒小,而且也有點招人煩,說話間,我把手裏的果籃擺在了床頭,此刻任哥的床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營養品和花籃什麼的,看起來,最近這段時間,過來探視他的人應該不少。
「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負傷了,小意思。」任哥看見我關切的眼神,無所謂的擺了下手,開口向我問道:「小飛,那天你既然讓我過去救人,那你知不知道那伙對我開槍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袁琦對我說,他在這些人的血液里檢測到了d品成分,而且那天現場的屍體,無一例外,全都是癮君子,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天,我摸到了消息,本來是準備抓冷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中間出現了一系列的變故,徹底把我的計劃擾亂了,後來希佑和小番他們也被人在三院那邊埋伏了,我也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給你打的電話,但是我真的沒想到,那伙人竟然會喪心病狂的敢對警察開槍。」我停頓了一下:「不過後來小胖說,那些人都在現場自殺了,這麼一來,我倒是釋然了,畢竟一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怎麼還會管你是不是警察呢。」
「事發那天那些亡命徒的身份,我已經讓人去核查了,已經基本查明了他們的身份信息,下一步,我會摸排他們的社會關係,這些人既然連我都敢動,自然更不會顧忌你的身份,所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務必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任哥停頓了一下:「直到這次那些人對我開槍,我才發現,你的處境,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危險。」
『鈴鈴鈴!』
我這邊剛準備回答任哥的話,攥在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我看着蒼哥打來的電話,跟任哥比劃了一下手機,隨後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喂,蒼哥?」
「嗯。」蒼哥應了一聲:「你馬上回礦區,速度。」
「怎麼了?」聽見蒼哥急促的語氣,我驀地一怔:「礦區出什麼事了嗎?」
「是個好消息。」蒼哥笑了笑:「那個右位心的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