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裏,看見戴着鴨舌帽那個人一閃而過的身影之後,一下就愣住了,看着視野內越來越遠的金皇后,我想了一下,拍了拍安童的胳膊:「停車!」
『吱嘎!』
安童聽完我的話,抬腿點了一腳剎車,把寶馬沿路邊緩緩停滯,有些好奇的轉頭:「怎麼啦?」
後座的楊濤見安童把車停穩,又看了看街道對面的金皇后,微微皺眉:「小飛,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你怎麼還讓安童在這停車了?」
「是啊!」史一剛也跟着點頭:「咱們現在開的可是康哥的車,本來就扎眼,一旦被金皇后的人認出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一直坐在後面的劉德奎,發現我們停車的地方是金皇后附近,頓時有點不安份,史一剛看見劉德奎滴溜亂轉的眼神,頓時掏出卡簧刀,把刀尖抵在了他的肚子上:「你他媽的要是敢做一點小動作,我把你闌尾割下來,順着屁眼子再塞回去,你信嗎?」
「你們先別吵了。」我擺手打斷了幾個人的七嘴八舌,眼睛一直盯着那個鴨舌帽走進了金皇后的大門,隨後看了看穿着兜帽衫的安童:「把衣服脫了,快點!」
安童看着我,有點懵:「幹嘛?光天化日的,你想玩我啊?」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咱們倆得換一下衣服,速度!」說話間,我已經把自己的外衣給脫了,眼神也一直在焦急的盯着金皇后的方向,而安童看見我着急忙慌的樣子,最然不解,但還是挺配合的把衣服給脫了。
「哥,你在這折騰了半天,到底是幹嘛呢?」史一剛看見我在前面跟安童手忙腳亂的換衣服,一臉費解。
我換好衣服之後,看着他們幾個:「我剛才好像看見王松虎了。」
「誰?」大家聽見這個名字,都有些陌生。
「阿虎,最早是扈濰的手下,後來因為一些追債的事,他被定了個尋釁滋事,判了三年徒刑,當初我跟在扈濰身邊的時候,跟阿虎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這個人挺冷血的,而且跟扈濰的感情很不一般,現在他放出來了,肯定會追查扈濰的死因。」我頓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金皇后。」
楊濤聽完我的話,點點頭:「小飛,你跟安童換衣服,該不會是打算跟着阿虎,進金皇后吧?」
我點點頭:「沒錯,阿虎出現在這裏,是一件很反常的事,當初阿虎入獄,就是替扈濰頂罪的,而扈濰之所以給房鬼子賣命,也是為了多撈點錢,等阿虎出來,好好的補償他一下,以他們倆之間的感情,阿虎是絕對不會對扈濰的橫死坐視不理的,如果阿虎真的被毛躍進那伙人利用,對咱們來說,絕對是個大威脅,對於阿虎這種一無所有的莽漢來說,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也是!」史一剛聽完我的話,點了點頭:「這樣吧,讓安童留在車裏看着劉德奎,小濤咱們三個進去。」
「不行!」我擺了下手:「金皇后是毛躍進的老窩,而且之前在國際的時候,咱們已經有過接觸了,如果進去的人多了,一定會被認出來,這樣,你們現在押着劉德奎回首席,我自己去金皇后。」
「扯jb淡呢!」史一剛聽完我的話,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現在的金皇后,對於咱們來說,就跟狼窩沒什麼區別,你自己進去,一旦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得揪着籃子,一路把你踢到火化場去!」
「剛子說的沒錯,要不然,咱們先給東哥打個電話吧!」楊濤想了想,也感覺我的舉動不太穩妥。
「行了,都別勸了!」我語速很快的打斷了幾個人的話,繼續道:「我剛才已經跟東哥通過電話了,現在康哥他們那些人,全都在外面辦事呢,就算咱們打了電話,等他們過來,肯定也來不及了,而且劉德奎對咱們來說,也挺重要的,你們必須得把他安全的送回去。」
安童坐在旁邊,稀里糊塗的聽了幾句我們的對話之後,看着我:「飛哥,要不然我跟你進去吧,我是個生面孔,裏面的人肯定認不出我來,萬一真的遇見了什麼事,咱倆也好有個照應。」
「你?你可拉倒吧,我如果帶你進去,沒事也得變成有事,如果你在裏面出事了,那才真是大事呢。」我拒絕了安童之後,看着楊濤他們:「你們都沒見過阿虎這個人,就算跟我進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沒有我自己進去安全。」
「不行!你自己進去,我肯定不同意!」楊濤搖了搖頭:「之前在蒙古的時候,咱們已經跟毛躍進那邊的人交過手了,雖然這裏是國內,他們不敢那麼放肆,可是那天在國際的酒局上,毛躍進手下那些人的舉動,你也看見了,當着袁琦的面,他們都敢持刀捅人,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地盤了,小飛,我告訴你,我不管裏面這個什麼虎有多麼重要,但是跟你比起來,他在我眼裏一文不值,明白嗎?」
「唉……」看見楊濤的堅持,我有些無奈:「那這樣吧,讓安童留下,你和小剛帶着劉德奎回首席,同時跟東哥聯繫,把我這邊的情況告訴他,行不行?」
「我覺得可以!你們放心吧,只要我陪飛哥留在這,那個夜總會裏面,就算有千軍萬馬都不好使,我一腳一個,分分鐘全給他們踹翻了!」安童聽說我讓他留下,頓時一臉的興奮,我真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個家境這麼好的孩子,會對於這種事莫名的感興趣,估計基因裏面,多半是隨了康哥家裏這一脈的人了,都那麼暴力,不過話說回來,安童這孩子雖然有點皮,但不愧是踢足球的,不論是在軍興招待所的鬥毆,還是今天中午收拾劉德奎,我發現在打架這方面,他還是挺有天賦的。
「行吧!」楊濤聽完我的話,也知道這件事比較着急,無奈妥協:「這裏距離首席並不遠,我們倆把劉德奎送回去之後,馬上返回來支援你。」
「ok。」我點頭:「你們來了之後,不用進門,在門口等我就行,他們那些人,都是社會上的老油子,咱們的人進去多了,反而會引起懷疑。」
「好!」
我們幾個人商量完對策以後,我和安童推門就下車了,楊濤也換到了正駕駛的位置,隔着車窗看了我一眼,隨後速度很快的開車離去。
「飛哥,現在他們都走了,咱倆干點啥呀?」安童看着對面金皇后金碧輝煌的牌匾,十分亢奮的問了我一句。
「一會到了金皇后,你在門口等我,我進去辦事,等我的事辦完了,咱倆馬上就撤。」我一邊大步向金皇后方向邁步,同時對安童交代了一句,走路的時候,我心裏一直在打鼓,雖然我剛才安慰他們的時候,嘴裏振振有詞的,可是我比誰都清楚,我這趟進金皇后,只要被任何一個人認出來,妥妥的就得出事,可是我如果不搞清楚阿虎的目的,連晚上睡覺都不帶踏實的。
「等着?」安童看着我,有些失望:「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咱們倆不是說好了嗎,我留下來是配合你的,你讓我在門口等着,算是怎麼回事啊?」
「我什麼時候說讓你在門口等着了,我說的是接應,什麼叫接應你懂嗎?」我話鋒一轉,故作神秘的看着安童:「我跟你說,你別看這個夜總會裝修的這麼豪華,其實裏面就是一群大混子的據點,指不定會有多少打手呢,如果咱們倆一起進去了,那萬一出了事,想跑都跑不掉,可是你留在門口,作用肯定就不一樣了,到時候萬一我被堵在裏面,能不能出來,就全指着你了,知道不?」
「真的?」安童聽見我這麼說,語氣鬆動了一點。
「肯定是真的啊,我騙你幹嘛!喏,你看見門口那兩個服務生了嗎,我告訴你,他們表面看起來是服務生,但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他們倆其實全都是這個夜總會老闆,花高價聘請過來的武林高手,一旦我在裏面出了意外,這兩個人肯定會堵門,到時候我能不能出來,就全靠你了,明白不?」
安童聽完我的話,有些意外的看着夜總會門口,那兩個體重不足一百斤,並且留着炮頭的門童:「就他們倆往那一戳,還沒有電線杆子粗呢,能是高手?」
「廢話,真正的高手都是深藏不漏的,你沒看見其中一個人,手上還有紋身呢嗎?」
「哎,還真的是,紋了一個『忍』字!」
「知道為啥紋個忍嗎,就是因為他們怕自己一失手,容易給別人踢死。」說話間,我和安童已經走到了金皇后的停車場:「童哥,我今天進去之後,能不能活着出來,就全靠你了!」
『咕咚!』
安童聽完我的話,有些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之後,點點頭,眼神執拗的看着我:「你放心,只要我發現裏面有任何異常,肯定給他倆放倒!我跟你說,像我這種玩國足的,你讓我射門,我不一定能把球踢進去,但要是論打架,我們這個團隊,絕對能排在全亞洲第一。」
我伸手拍了拍安童的肩膀,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神情:「妥了!那我先進去,外面就交給了你了昂!」
「去吧,去吧!你放心,只要童哥在,一切沒意外!」安童對我揮了揮手之後,頂着大太陽就站在了金皇后門口,宛若一尊雕塑似的,死死的盯着兩個門童。
安撫好了安童,我順着金皇后的旋轉門,快步走了進去。
雖然金皇后是曾經的昨日重現ktv改裝的,但是裏面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樓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大廳,大廳左手邊是吧枱,右手邊是一個水吧,正對門是迪吧的入口,在迪吧的入口兩邊,還分別有兩條盤旋而上的樓梯,我看了一眼指示牌,樓上是包房性質的ktv,還有演藝大廳什麼的。
我看了一下吧枱的大吊鐘,這時候才下午兩點多,所以金皇后裏面也沒什麼客人,顯得空蕩蕩的,迪吧那邊的門也關着,阿虎肯定不會在那裏,於是把衣服上的帽子一戴,順着樓梯,邁步向樓上的ktv那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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