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賈政 第十四章 轟隆隆,似大廈傾
賈政和王氏有了溝通之後就好辦了。
他也不再是每天回家之後就知道和孩子解悶兒，或者是看書了。也會偶爾的過問家裏的事情，雖然不能說面面俱到，但是最起碼有一定的了解讓王氏不至於毛病又發作。
忙忙碌碌的，從賈政任職翰林院正式步入官場算起已經過了大半年時間了。
在這半年裏賈政在起居舍人的位置上越干越有經驗，也學會合理的安排時間了。
其他的學問也不知道有沒有長進，但是字倒是越寫越漂亮了，不僅有顏體的風骨還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皇帝看到之後也是讚賞有加，說之後要是有點上進心成為一代書法大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賈府，賈赦和賈珍終於下定決心上書，讓禮部和工部一起制定附和規定的住宅和裝飾。
東府賈蓉和這邊府里的賈璉也終於相繼結婚。
賈璉倒是無所謂，大家都知道娶的事鳳辣子，但是東府的賈蓉娶的妻子確實有點怪異，所有的流程都是倉促非常。
說着是娶的國子監祭酒秦大人的養女，但是這個養女在一年前還沒有，就好像憑空出現似的。所以在賈蓉結婚的時候賈政也過去明里暗裏的打聽，卻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只能作罷。
自己府里的賈珠終於過了鄉試從金陵回來了。
只見得長高了也瘦了，就是還是不怎麼和自己這個父親親近，一副老學究的樣子讓賈政很蛋疼，也就沒了興致只能在元春和探春身上找安慰。
倒是賈母看到賈珠就摟在懷裏心肝寶貝的叫着，也不管賈珠是不是好意思。看着賈珠漲紅的臉，賈政在旁邊沒心沒肺的笑着。
賈母看到就無不責怪的說：「你那個狠心的老子，把你送去金陵一去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心疼的，可見也是個沒良心的。」
賈政沒法了，只能起來安慰，這不是為了孩子的前途什麼的麼，自己當時也不是往金陵跑了四五趟考試，也沒覺得辛苦不是。
賈母聽到哈哈大笑，還是我的珠兒有志氣，一下子就過了哪裏像你。
賈政只能陪笑。
由於會試還有小半年的時間，賈政看到賈珠身子骨的確不怎麼樣，之前和李家訂的親也兩家商量着推到會試結束之後，不管考得上考不上的都成親。
每天叮囑着賈珠鍛煉身體，免得上了考場堅持不下來。
不過賈政現在還有更忙的，因為王氏已經有八個多月的身子了，也不知怎麼的，雖然每天吃的都不怎麼油膩但是肚子特別大，看的賈政心驚膽戰的。
這一天本來是沐休，賈政在屋子裏一邊和王氏說話一邊逗弄着賈探春玩耍，快一歲的孩子糯糯的特別好玩。
因為天氣逐漸轉涼孩子穿的也多了看着和個肉球似的，不安分的在地毯上扶着東西走來走去的。
王氏可能也在懷孕期間所以也特別喜歡看賈探春，也算愛屋及烏？
就在眾人逗弄孩子的時候，聽到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賈政正想沉着臉開罵的時候聽到管家說道宮裏來人了，說陛下急召老爺進宮！
賈政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就在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也顧不得多想，急忙出去見人。只看到一個小公公在廳堂里急的來回打轉。
看到賈政進來，急忙迎客過去：「賈大人，快隨小人進宮！」
「公公，可是出了什麼事情？」賈政低聲問道。
「大人快去換衣服吧，現在沒時間解釋，在路上小的給你解釋可好？」
看到這位這麼着急，賈政更加確有大事發生，就趕緊回後堂換衣服。然後匆匆忙忙的和這位小太監往宮裏走去。
在路上賈政再次問到底怎麼回事。
「陛下昨天晚上突然吐血然後昏厥，太醫忙活了一夜，今天早晨才醒來，但是依然無法下床活動。
眾皇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消息，今天早晨齊刷刷的過來給陛下請安，陛下讓總管大人把他們都擋到了門外讓他們跪着。
陛下好像非常生氣，一直沒讓他們起來。
但是皇子們一直鬧騰的不停，總管也着急上火的，陛下最後一次清新就讓傳旨召大人進宮呢。」
賈政聽到皇上時不時的出於昏厥狀態，心中大驚！
陛下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身體一直很好，也不是那種荒唐的人，在後宮也很克制怎麼會突然病倒還吐血？
這讓人不得不猜測。
賈政心裏想着但是腳下沒敢有絲毫停留，等下了轎子就快步往養心殿走去。
等到了養心殿，看到眾皇子都在外室跪着。
內閣幾位大人也都在。
看到賈政到來，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了過來，賈政頂着壓力給諸位皇子和內閣大臣問好。
而那個小太監早就悄悄的就去復了。
「賈大人為何而來？」
三皇子雖然跪着，但看到賈政到來還是陰陽怪氣的問着。
「三弟啊，人家是天子近臣，可別看官小，但是權利大的很吶，人家消息靈通也是應該的嘛。」二皇子聽到三皇子永祉問也就陰沉沉的插話回着。
賈政這會子也不管不顧了，你丫不給我面子，我還給你面子不成？
你又不是一定能成為皇帝，在者，就他們兩個這種表現，還想登上皇位？就算陛下願意也得看看眾大臣願不願意。
就斜着眼鄙視了他們一下，一句不回等着聖上召見。兩位皇子被氣的不行。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被四皇子永禎給勸住了，父皇可是下旨讓他們跪着的。
他們氣的沒法，其他皇子本來就看不得他們強勢，不笑話他們就算給面子了。
眾閣老更是充當聾子啞巴，沒聽到，也不說。
就在這時載權出來說陛下召賈政床前聽用。
「父皇有沒有召我等和眾位大人？」十四皇子趕緊問。
「回簡親王的話，陛下只召賈大人進去。」
聽到載權的話眾人都不淡定了，怎麼回事？把眾位後宮嬪妃都打回去，讓兒子跪着，內閣大臣候着，單單只召見一個小小的起居舍人，打眾人臉麼？
「你胡說，肯定是你等閹人自作主張，內外勾結！我要進去見父皇，本王不信父皇不見我。」
「咳咳，出去傳旨，哪個混賬膽敢胡來，直接亂棍打死！」
只聽到皇上的聲音從裏屋傳了出來，雖然很虛弱，但是聽的清清楚楚。
這下沒了聲音了，賈政跟着滿頭大汗的載權進去了，載權壓力也很大啊。
進去之後濃重的草藥味讓人都感覺刺鼻。
皇帝躺在軟塌上，一天沒見賈政感覺皇帝仿佛老了十歲。頭髮全白，身形消瘦，竟然有了油盡燈枯的感覺。
「陛下，您這是…………」賈政跪在床頭看着皇帝的樣子不由的哽咽了起來，之前那個照顧他的老人，一下子…………
「朕，是不是現在很落魄，咳咳」聖人看着賈政的樣子，不由的自己也苦笑了起來。
看賈政還想說什麼，皇帝微弱的擺擺手，阻止了他。
「你是朕的起居官，有你在，朕也不怕那些逆子亂命，有本事讓他們去修改起居注。
至於那些內閣大臣們，哼，誰知道哪個是好的？」
賈政趕緊打斷：「陛下，內閣諸位大人，為了朝廷勞心勞力，可能有點私心，但是都是以國家為重的。」
賈政總感覺皇帝今天的情慾很不穩定，怕再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就趕緊打斷。
「行啦，朕還沒有糊塗。
他們不是要進來麼？載權，你去，讓他們都進來，現在人到齊了，朕有話說。」
載權應了一聲就出去請了。
不一會兒眾人就貫穿進來。看到已經坐在軟塌上的皇帝，眾人連忙跪下請安。
「聖躬安，起來吧。」
看着眾人起來之後，皇上說道「今兒你們都在，該忠心的果然忠心，該孝順的果然孝順啊。」說着狠狠地挖了一眼二皇子。
眾人聽的心驚膽戰，都做起了鴕鳥，幾位閣臣也是尷尬不已，皇上這是擺明着不信任他們啊。召見他們都是一定讓起居官記錄。
「賈政，擬旨！」
賈政連忙應了一聲，就開始研磨，載權拿來皇帛。
看着賈政準備好了，皇帝強行打起精神。
「二皇子莊親王，三皇子裕親王雖出生皇家，然肆意妄為，不修德行，上不能安邦定國，下不能仁孝全義
削其親王爵，貶為郡王在家閉門思過，着宗人府看管，無詔不得外出。」
兩位皇子聽到面色慘白，大叫冤枉。
「你們是不是還要讓我把御膳房的那些混賬行子叫過來對質啊？」皇帝陰測測的問着。
兩位皇子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
「拉出去！朕不想看到他們。」
說着就有侍衛在兩位皇子大叫饒命的哭喊聲中被拖了出去。
眾人看到也是臉色大變，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
看到賈政擬好旨之後，皇帝讓他遞過來看了看，然後點頭用了大印，接着並沒說其他的，又讓他接着擬旨。
「四皇子永禎，品行賢良，能力出眾。冊封為太子，擇日選取吉日舉行大典。
朕休養期間，着其監理國事，內閣諸位大臣協助。」
這道聖旨有點驚天動地的意思，誰也沒想到好處最後落到了這個冰塊的手裏。
四皇子也是迷迷糊糊的，他一直不得父皇的喜愛，雖然他有心那個位置，但是沒想到來了這麼容易。
啥也不想了，趕緊推辭，說什麼自己德行不足以配位東宮之類的。
「真的不準備接受？」皇帝有點戲謔。
四皇子頓時羞紅了臉，他真的只是謙虛謙虛，不都是這個流程麼？可他父皇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顧了，跪下謝恩不止。
眾大臣被皇帝來了一個突然襲擊，太子沒經過朝會就選了出來。但是他們也沒法反駁，因為四皇子能力是特別出眾的，就是為人刻薄了點罷了。
就算是刻薄，那也是為了國事，他們怎麼反駁。
終於他們知道，他們只是皇帝叫過來頂缸的罷了，就是為了堵朝臣的嘴，出了這個門皇帝就會說他們也是同意的。
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
且不說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造成多大的轟動。
皇帝說完之後明顯精神不濟，在賈政在起居註裏記錄完之後皇帝就讓眾人退下了。
只留下賈政和四皇子伺候着。
皇帝吃完藥躺下後看着四皇子說：「朕既然點了你，就是相信你的能力和品德。
你為人正直，但是略顯刻薄。之後當記得恩威並施才是為君之道。」
四皇子躬身答應着，但是皇帝明顯看出來他的不以為然。
皇帝是個寬厚的君主，能放過的就放過，可能這也是人老了都有的一種心態，穩定壓倒一切吧。
皇帝搖搖頭也就沒在說什麼，等看着皇帝快睡了的時候，四皇子和賈政就識趣的告辭了。
在宮門口，四皇子對賈政拱拱手說了聲謝謝，然後也不等賈政反應就走了。
賈政愣住了？什麼情況，他幹嘛謝我啊？
猛然間賈政明白了皇帝讓他一個人先進去的理由，五味雜陳，對皇帝賈政心中也充滿了感激。
但是他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任由諸人誤會。
賈政回到府里，交代了一聲沒事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一直到晚上才出來，之後臉色恢復了正常，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眾人這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