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凌正道現在是成州官場的第一紅人,副處級的職稱,管的事情都比正處級還有多了。同時又抓住了最容易出政績的新北區,這以後還不是順風順水的?
然而凌正道也挺愁的,開發區的一些問題雖然得到暫時解決,但是想要持續發展並不容易,必須要把格局做大才行,這需要錢!
下午下班後,凌正道特意邀請了周影一起吃飯。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這位土豪能多給開發區投點錢。
還是上次的那個南方菜系的餐廳,這裏消費算是中高檔,凌正道還請的起周影。
已經是春暖花開時節,周影今天的打扮也是花枝招展的。白色字版繡花上衫,活潑中不失貴氣,同色的修身長褲,淺銀色的高跟鞋,更顯得亭亭玉立。
凌正道請自己吃飯,周影自然是春風滿面,只是如果仔細注意她,就會發現她脖子上,那價值不菲的翡翠項鍊不見了,手上的南非大鑽戒也沒有了。
周影比較喜歡手飾,而且她的手飾都是獨一無二的,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珠光寶氣,貴氣十足。
「你那個大戒鑽呢?」入座之後,凌正道很快就反現了這些問題,畢竟周影的那鑽戒太耀眼,突然沒有了很容易被發現。
「哦,那個我喜歡了。」周影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這個理由從周大小姐口中說出來,倒也是很有道理的,畢竟人家有錢任性。
凌正道也跟着笑了笑,便拿起菜譜說:「剛發了工資,這次請你吃好點,先來你最愛吃的那什麼」
「不用了,那個挺貴的,還是簡單點好。」
貴?凌正道愣住了,周大小姐竟然也有說「貴」這個字的時候?
仔細地看了周影好一會兒,凌正道越發覺得今天的周影有些不太一樣,至於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他卻有些說不上來。
「沒事的,我請客你只負責吃。」
「還是簡單點好,你不是說要節約嗎?」
吃錯藥了嗎?凌正道越發地不解,才一個多星期沒見周影,怎麼就變得這麼會過日子了?
「那好吧,就簡單點吧。」見周影一再堅持,凌正道也只能依着她。
簡單的三個菜一個湯,消費還是很經濟的。飯菜過半,凌正道便開始提正事了。
「開發區的那個合金廠其實很不錯,就是產能跟不上,如果產能上去了,肯定會大有改觀」
「這個需要多少錢。」周影很沒有底氣地問了一句。
「我覺得兩個億差不多,你可以全資收購,未來發展肯定不錯的」
凌正道注意到周影的面色有異,不禁又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挺好的。兩個億是吧,我」周影遲疑了起來,現在別說兩個億,她連兩萬都快拿不出來了。
曾經身價百億的周大小姐,如今已經徹底變成窮人了。當然並不是真窮,她的錢全都在凌正道的指導下投了出去,現在能動的錢已經沒有了。
凌正道也是人才,能把一位百億土豪整成連兩萬塊錢都拿不出手了,這種事平常人還真就做不到。
周影臉上的表情,凌正道一眼就能看懂,因為他經常是這種表情,這種表情就是一個「窮」?
「資金緊張了?」凌正道終於意識到,這近一年時間,周影已經投出去很多的錢,而且這些錢短期內不會有回報。
「是有點緊張了,差一些。」周影很是鬱悶,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窮的一天。
因為對凌正道完全盲目地信任,周影在投資上是不懈餘力的,根本不考慮什麼後果,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
由於無法從銀行獲取貸款,加之她所持有的周氏集團股份也只能套現一小部分,周影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搞到錢。
周影的母親還是高瞻遠矚的,這是想到女兒會如此揮霍,才在遺囑中留下許多限制。不然的話,多少錢也不夠折騰的。
凌正道自然不會去騙周影,在為周影做出投資方向之前,他也是做了很多調查的。這些正是他的專業,所以做的還算得心應手。
「差多少錢?」凌正道突然意識到,自己太不拿周影當外人了。
「這個差不多差一億多。」周影有些沮喪地說了一句,而後又很是堅決地說:「你放心吧,錢我很快就能給你湊到的。」
「算了,你資金周轉不靈,這件事我再想別的辦法吧。」凌正道搖了搖頭,他也不想太為難周影。
「沒有關係的,這點錢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周影突然又想到自己還有一架私人飛機,這個應該可以賣一些錢。
「量力而行吧,你的錢在未來兩年肯定會翻倍地增長的。」凌正道點了點頭,他覺得周影要搞錢,遠比自己要容易很多。
「嗯,現在苦就是未來的甜。」周影滿臉自信地點頭。
凌正道有些錯愕地看着周影,暗想自己是不是以前給周大小姐灌的雞湯太多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不知道很多人會苦一輩子嗎?
二人吃罷晚飯走出餐廳,凌正道才發現周影竟然沒有開車來。
「我送你回去吧。」凌正道並不知道,周影已經把前些日子剛買的積架給賣掉了,現在出行都用公司的商務車。
「好,去新北區吧。」
「這麼晚了去新北區幹什麼?」凌正道有些疑惑。
「最近我一直住在新北區,主要是負責項目進展。」周影沒有對凌正道說,她把成州的別墅也賣掉了。
凌正道更加錯愕了,怎麼現在的周影做事如此認真了,這簡直就是兩個人。不過想想,這位周大小姐如此認真,倒也是件好事。
開車把周影送到新北區後,凌正道便回到了自己在城郊的住處,雖然林薇薇早已不在,但是他卻不想離開這裏,他總覺得她還會回來。
停好車子,凌正道吸了一支煙後才走下車。相比白日的神采飛揚,此刻他的臉上只有疲倦和憂傷,林薇薇是他心裏永遠的痛。
走到老舊的筒子樓前,凌正道突然發現,在樓道口的台階上坐了一個人。
一襲白色衣裙在晚風中輕輕飄舞,如瀑的長髮落在肩頭,淡淡的月色下,那張側臉安靜而又有幾分神傷。
凌正道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而後他臉上的疲倦和憂傷變成了興奮,接着他大步向那白衣倩影走去。
「薇薇!」凌正道忍不住喊了一聲,坐在台階上的不是林薇薇又是誰,只有她才會這樣的讓人所見猶憐。
似乎是生怕林薇薇從自己眼前消失,凌正道伸手緊抱住了台階上的人,「薇薇,你不要離開我」
「凌局長,你認錯人了。」月光下,女人回眸一笑,更是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