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鋒信步而行,他在等,看對方的人品與運氣如何。
美少女與俊男同時叫道:「大哥,大哥,請等等。」
兩人背着錢袋、拿着吉它,同時飛奔上來,攔在岳鋒面前,不約而同,拜倒在地,連磕九個響頭。
他們真誠地說:「師父,師父,請收我們為徒!」
岳鋒淡淡道:「起來說,我不喜歡下跪的人。」
美少女歡喜道:「是,師父!我們也不喜歡,只是太感動了!」
俊男道:「師父,請收我們為徒弟吧。」
「收徒之事,再說吧。」岳鋒打量着兩人,迅速推斷,「東北人,不像窮苦人家,還有可能到國外學過音樂,怎麼流落到申城街頭賣藝?」
美少女眼睛紅了,道:「師父,說來話長。父母見國內戰亂,怕我們有生命危險,變賣家產,送我們到美利堅讀書,學音樂。可是,父母被鬼子炮彈炸死,我們回來奔喪。只是,剛上岸,錢就被偷走,只能賣唱。」
岳鋒暗忖:與鬼子有血海深仇,有培養的基礎!
美少女接着說:「師父,我叫白秋燕。我大哥,白振聲。」
岳鋒回憶一下,民國並沒有姓白的歌手。
戰亂之中,經常有天才被埋沒,甚至被戰火摧殘。
「白秋燕,白振聲,秋天的燕聲,聲聲動人。名字起得不錯,適合當藝名……」
突然,六名倭國浪人圍了上來,盯着錢袋,看着白秋燕,嘻笑着,胡言亂語。
「一袋子的錢,雖然是零錢,但勝在多啊!」
「這些是賞錢,何不賞給我們?」
「花姑娘非常漂亮,陪我們玩一玩吧!」
「哈哈哈,今晚,我們要錢財兩得!」
白振聲臉色一驚,下意識地大叫:「妹妹,師父,你們快跑,我來攔住他們。」
說罷,他擋在岳鋒與白秋燕面前。
岳鋒一看,暗暗點頭,他拉着白秋燕向後走。
不料,白秋燕甩開他的手,倔強地叫道:「我不走,我要與哥哥並肩作戰,與小鬼子拼命。」
岳鋒心中暗喜,卻是勸道:「他們人多,我們打不過。」
白秋燕高聲叫道:「打不過就拼,拼不過就死磕,就算咬,也要咬下他們一塊肉。師父,你快逃,他們的目標不是你。」
岳鋒笑道:「那好,我走了。」
說罷,他迅速離開,閃進小巷之中。
白秋燕與白振聲互視一眼,抓起地上一塊磚頭,肩並肩,同聲喝道:「小鬼子,來啊,就算死,也要砸你們一頭血。」
六名浪人不是等閒之輩,冷笑一聲,拔出腰中劍,將兄妹兩圍起來,越圍越緊。
白秋燕與白振聲怒吼一聲,將手中的磚頭拼命砸向其中一人。
兄妹們很聰明,分砸兩人的話,估計砸不中。同時砸一人,距離這麼近,砸中的機會大增。
果然,被砸浪人用利劍一磕,打飛一塊磚,但被另一塊就砸在眉骨上,鮮血四射,眼睛頓時紅腫,痛得哇哇大叫,捂着眼睛蹲下。
「八嘎,八嘎,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趁這機會,兄妹倆各拾兩塊斷磚,厲聲道:「不怕死的就來,反正我們不怕死,能拼一個是一個。」
五名浪人大怒,互視一眼,同時向上沖。
兄妹倆怒吼,四塊斷磚同時砸向一人。
這倒霉的傢伙閃過一塊,打飛一塊,但動兩塊直砸在臉上,鼻孔斷折,鼻血狂飆,臉部頓時黑腫起來。
「啊,真敢下手。殺,殺了他們。」
剩下的四名浪人衝到兄妹倆面前,舉劍就砍。
白振聲撲到妹妹身後,用身體緊緊護住妹妹,寧死也不讓妹妹受傷害。
可是,他感覺,劍沒有砍下。
四把劍,一把都沒有。
怎麼回事?
鬼子會大發善心?
或者有奇蹟?
他驚訝地回頭一看,只見四名浪人高舉着劍,就是沒有砍下,相反,眼神中充滿痛苦、驚駭與絕望。
他們的脖子後面,都插有一把小飛刀。
「八嘎,八嘎……」
「魔鬼,有魔鬼……」
「媽媽,媽媽,我要回家……」
他們的嘴中,不斷嘔吐着鮮血!
勁風吹來,四名浪人重重地栽倒下來,死不瞑目!
被磚頭擊中的兩名浪人知道遇上死神,恐懼之極,轉身就逃。
「饒命啊,饒命啊」
「我們錯了,錯了!」
遲了,兩把小飛刀疾飛過來,正中兩人後脖,直沒進去。
兩人絕望地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一會兒,下地獄去了。
白振聲驚呆了:「誰,誰救了我們?」
白秋燕對着小巷,鞠躬道:「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白振聲愕然:「師父,他不是跑了嗎?」
白秋燕笑道:「除了師父,還會有誰?他之所以離開,是想考驗我們,看我們是不是無情無義,值不值得他收為徒弟。」
岳鋒鼓掌走了出來,笑道:「振聲,你雖為哥哥,但反應比妹妹慢一點。老實人反應總是慢半拍,正常,理解。」
白秋燕知道事情成了,非常高興,忘記了飢餓,變得活潑起來,跑上前來,拉着岳鋒的手:「多謝師父誇獎。」
白振聲笑道:「可惜,師父沒誇我。」
岳鋒道:「你寧死也要保護妹妹,是條漢子。好了,算你們運氣,我答應收你們為徒。我非常忙,教不了多少,主要靠個人努力。」
白秋燕機靈地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白振聲緩過來了,精神恢復,連忙說:「師父指點一二,夠我們吃上一輩子。」
白秋燕看看浪人的屍體,厭惡地說:「這些屍體怎麼辦?」
岳鋒冷哼一聲,道:「自然會有人來處理,拋進黃浦江餵魚。走,吃飯去。」
他走上前去,迅速將小飛刀收回來,對着黑暗之處揮揮手,指着六名浪人的屍體!
白秋燕與白振聲一看,頓時知道師父不是尋常人。
三人迅速離開,隱沒進黑暗中。
很快,數位青幫弟子從黑暗中衝出來,扛起六具浪人屍體就走。
他們是杜老大派來暗中保護岳鋒的高手,但得到指令,岳鋒不提出要求,就不能現身。
岳鋒自然知道,但也不理,反正累活髒活由這些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