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石根發了一通怒火,感覺失態,深呼吸,恢復平靜。
通訊官讀最後一封明碼電報:「老松,你有空中優勢,我有地利;你有重炮,我有陣地,大家互有優劣。有膽量的,雙方就在牛首山決一死戰。是當武道士,還是當縮頭烏龜,就看你的選擇了。不過,根據你對我團的戰績,一定想當縮頭烏龜也!呵呵,呵呵!」
什麼?
呵呵?
又是呵呵?
什麼個意思,蔑視我?
松井石根火氣上來了,喝道:「告訴他,我會讓他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武道士。明明白白告訴他,我將派兩個師團,六萬人馬與他在牛首山決戰。」
參謀記錄後,讓松井石根簽字,快步離開。
岡村寧次道:「岳鋒想逼我們在牛首山與他決戰。」
松井石根冷笑道:「我正有此打算。『雄起團』是華夏抗戰的一面旗幟,只要滅了他,華夏的抗戰士氣至少下降一半。」
岡村寧次咳嗽幾聲,道:「按我們的計劃,是派三萬人馬進攻,先拖住他,攻下其他地方之後,再圍攻牛首山。」
松井石根鄭重地說:「如今,他用明碼電報發出挑戰,帝國若不敢應戰,表示我們怕了華夏軍隊,將對士氣造成重大影響。不就是多三萬人馬嗎?其他七個方向,各抽部分兵力,組成一個師團。」
參謀長道:「如此一來,其他方面兵力就減少了。」
松井石根大聲道:「雖然如此,可是,只要擊敗『雄起團』,我相信,華夏士氣一定會崩潰,不用我們攻擊,他們就會自行潰敗。到時,我們隨後掩殺,必然大勝。」
岡村寧次暗忖:斷其十指,不如全殲一指,而且這一指還是最為關鍵的。松井這一回有的辦法不錯,決心不錯,斷了『雄起團』這一指,華夏守軍必然潰敗。
他果斷地點點頭,道:「我贊同,只要除了『雄起團』,我方士氣振,而華夏軍隊士氣崩潰,一增一減,我軍大勝。」
參謀長問:「派哪兩個師團去呢?」
岡村寧次道:「我親自去,負責一個師團。另一個師團,就派犬養強當師團長,荻洲立兵當參謀長。」
參謀長愕然:「怎麼反過來了,不是荻洲立兵當師團長嗎?」
岡村寧次道:「犬養強經驗更豐富,意志更為堅定,更想報仇。」
松井石根想了想,斷然道:「就這麼決定了,岡村君,辛苦你了。我宣佈,你們兩個師團,要什麼我就調派什麼。最好的兵員給你們,最好的武器給你們,最好的設備給你們,最好的支援給你們!」
岡村寧次道:「多謝松井君。我與犬養強的指揮部合二為一,更有利於統一指揮,將兩個師團的威力發揮到極至。」
他劇烈咳嗽幾聲。
松井石根關心地說:「藥不能停,多吃點,儘快把病治好。」
岡村寧次又是劇烈咳嗽,道:「只有打敗他,我的咳嗽才能真正治癒。」
這時,一名通訊官大步走進來,道:「國際記者連收到岳鋒的明碼電報之後,紛紛向我方發來電報,表示想看決戰。」
松井石根很想拒絕,但一拒絕,豈不是顯得害怕嗎?
他淡淡道:「告訴他們,會讓他們採訪雙方決戰的。」
……………………………
夕陽光之下,岳鋒牽着司馬倩的手,登上牛首山之巔。
司馬倩道:「霞光之下,山嶺染紅,十分壯美。」
岳鋒點點頭:「看,那邊是祖堂山、將軍山,另一邊是天幕嶺、隱龍山。如今,我們是站在牛角上。」
司馬倩興奮地跳了跳,道:「這牛角還真硬。」
岳鋒看向江陰方向,他知道鬼子正在不斷地修路,路修好之後,就會大舉進攻。
有沒有好的辦法,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消滅鬼子的有生力量?
如今,最好襲擊的,就是鬼子的工兵及掩護部隊。因為,他們就在路上,目標非常明顯。
司馬倩問:「教主大人,你在想什麼?」
岳鋒摟着她半邊身,道:「坐下,坐下。你身體的清香,能讓我安神,獲取靈感。」
司馬倩非常開心地坐下,問:「牛木蘭、陳曼麗身體不香嗎?」
岳鋒笑道:「也香,但與你的不是同一類型。」
司馬倩突然問:「風信子的呢?」
岳鋒自然不會上當,道:「他是男的。」
司馬倩冷哼:「信你才怪。對了,那位張嬌,到底是什麼人?」
岳鋒看看四周,低聲道:「別告訴其他人。這個女人,不得了,他叫酒井枝子,江南無北的親妹妹。」
司馬倩大吃一驚:「什麼,那你還放她走?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岳鋒笑道:「別叫,別叫。這位美女,不同一般,大有用處。」
這時,夕陽光照到岳鋒臉上,照到山峰下的小河上。
岳鋒看到,自然而然,就唱起那幾句歌詞:「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上甘嶺,朝鮮戰爭,冷槍冷炮運動……
有了,有了,殲滅鬼子大量有生力量的辦法有了。
就是冷槍冷炮活動!
活動本身並不新鮮,德軍、蘇軍、日軍和美軍在二戰時都幹過這事,但都是臨時性質的,只是一種輔助。
作為主要活動而非輔助,甚至戰略性行動色彩的作戰形式,是中國軍隊首創。
這已不是少數狙擊兵的活動,而是整個戰線前沿陣地所有步槍、輕重機槍特等射手,「群眾性」的狙擊活動,還包括單炮、炮兵連、坦克分隊對敵暴露目標進行有組織的射擊。
戰果極其驚人,從1952年5月到1953年7月,志願軍在冷槍冷炮活動中,共斃傷5.2萬餘人。
那會兒計算戰果很嚴格,目標被打倒後15分鐘沒爬起來才算擊斃,同時要有兩個以上的戰友證明。
所以,像張桃芳等人的戰績,是沒有任何水分的。
冷槍冷炮有驚人的命中率,「恐怖」的傷亡比。
據第十二軍統計,從7月下旬到10月底,第十二軍全軍狙擊殲敵2506名,消耗步槍子彈5843發,狙擊手傷亡11名。
約三顆子彈殺一敵人,而且英雄們不是專業狙擊手,大多數是普通士兵。
傷亡比更不用說了,1比250,實在是太「恐怖」!
這些普通的士兵是如何做到的呢?
那會兒,志願軍根本不搞什麼專業狙擊訓練。
班長排長連長直接把新兵們帶到前沿,現場指點怎麼測距,怎麼定標尺,怎麼算提前量,怎麼打上山的,怎麼打下山的,夜間射擊有些什麼要領……
等等等等……
然後就說:自己挑兩個目標打打試試。
結果是練了兵,長了本事,有了戰果,還有成就感。
很多新戰士就是這樣,不知不覺打成了英雄。
岳鋒興奮地想:志願軍可以,「雄起團」為什麼不行?
他大聲對着夕陽中的山嶺喊道:「冷槍冷炮,就是你了,就是你了,我要用你打得小鬼子魂飛魄散!」
司馬倩愕然:「教主,什麼冷槍冷炮?」
岳鋒哈哈大笑:「槍炮冷,子彈熱,專送鬼子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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