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通往寶山公路上,一隊日軍運輸隊疾奔着,前面共有三十輛軍車。
領隊的是西村大郎少佐,他坐在第二輛軍車副駕駛上,心神不定地觀察着四周,很是擔憂。
司機笑道:「少佐,不必擔心,馬上就到了。」
西村大郎斥責道:「你懂什麼,任務沒有結束之前,就一定要警惕。我還想留着性命,回去做一名教師。」
司機道:「聽說,你入伍前是一名小學教師。」
西村大郎露出笑容:「是的,是的。我一想起學生們的鞠躬與微笑,就特別開心。我一定要活着,繼續當教師。」
司機羨慕道:「當老師收入高啊,比我當工人高一輩。」
西村大郎笑道:「所以國家發展快啊,想侵略那個國家就侵略那個國家。重視老師,提高老師待遇,國家教育水平就高,知識就是力量,國家就強大。」
他滔滔不絕,重溫當老師的感覺!
司機問:「支那老師的收入如何,高嗎?」
西村大郎道:「高呀,我仔細打聽過他們老師收入,真是嚇我一跳,真的很高。他們大學教師平均220大洋,中學教師是120塊,小學教師也有30塊,而警察才15塊。」
司機驚嘆:「銀元,太可怕了!」
西村大郎嘆息道:「有一個筆名叫魯迅的傢伙,月收入420塊。年工資,完全可以在北平買一套四合院。」
司機反問:「可是,為什麼他們國家這麼落後?」
西村大郎道:「我研究過,是因為他們動亂得太久。然而,我斷言,他們這批人,將會出很多大師。有錢,就能養大師!」
突然,前面軍車猛地停下來,他們車差點撞上。
司機連忙剎車。
西村大郎差點撞在車窗,大叫道:「八嘎,怎麼回事?」
前面的司機道:「有關卡。八嘎,八嘎,全是坦克,十輛!」
什麼,坦克設卡?
還十輛,坦克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
西村大郎差點認為自己聽錯,探出頭,伸長脖子向前一看,可不,十輛坦克排在路兩邊,槍口、炮口全對着這邊,虎視眈眈。
一百多名士兵分列兩側,警惕地盯着這邊。
重機槍、輕機槍、擲彈筒陣嚴陣以待。
一名英俊的少佐站在路中間,揮舞手槍,用純正京都話叫道:「八嘎,全部下車,盤查,盤查!」
西村大郎跳下車,小跑到少佐面前,敬禮,鞠躬,道:「少佐閣下,我是西村大郎上尉,這是我的證件,請檢查。」
少佐自然是岳鋒,他傲慢地接過證件,細細一看,道:「上尉,證件是對的,還給你。」
西村大郎接回證件:「多謝少佐,那再見。」
岳鋒冷然道:「證件沒錯,但士兵們也要檢查。」
西村大郎愕然,道:「每輛軍車六人,一百八十人,很花時間的。」
岳鋒猛地給他兩個耳光,打得西村大郎原地旋轉,差點腦震盪。
「八嘎,八嘎,你可知道,為什麼要出動坦克來檢查?為什麼出動特戰部隊?看到沒,每個人一七米以上,全是帝國最厲害的精英。」
西村大郎一看,還真是,全都是高個子,但身體似乎瘦了一些。
「少佐,難道出了什麼事?」
「聽說過『爆頭鬼王』嗎?」
啊?!
西村大郎一聽,嚇得尿差點飆出來,心中暗叫:天啊,別提那魔鬼好不好,萬一讓他的鬼耳朵聽到,來找麻煩,我就無法回家當小學老師了。
他心虛,低聲說:「聽,聽說過。」
岳鋒冷哼:「聽說過就好。我們接到情報,『爆頭鬼王』化了裝,混進運輸隊,要到彈藥庫安裝定時炸彈。哼,聽說過第五第六重炮團嗎?就是被他炸的,用炸彈炸的。」
「啊,這,這怎麼辦?」
「廢話,當然將他搜出來。我已經搜查兩批人,沒有結果,他很有可能就在你們中間。快,馬上下令,讓他們全部下車,排成三隊。時間一長,他就會起疑。萬上讓他跑了,你只有自剖。」
西村大郎畢竟只有小學老師水平,當即嚇呆了,轉過身跑回去,大聲叫道:「所有人下車,接受特戰隊的檢查,不允許帶武器,誰帶武器誰就是『爆頭鬼王』。」
什麼,與「爆頭鬼王」有關?
運輸兵們嚇壞了,紛紛跳下車,跑到前面來,迅速排成三隊。
岳鋒用眼光數了數,除了西村大郎,一共一百八十人,一個中隊的數目,吻合。
他淡淡地向機槍陣地楚康凱點點頭。
這一次,他之所以帶楚康凱及他的手下出來,就是要鍛煉他們。
畢竟他們是俘虜,面對鬼子,心理有道坎。
邁過去就是英雄,邁不過去,只能回家種地。
機槍陣地上,全是楚康凱的人。
楚康凱心一抖,有點哆嗦,讓鬼子排着隊槍斃,他真不習慣。
旁邊的上官聰低聲說:「鐵天柱上校的命令重如泰山,必須一絲不苟地執行,違者殺無赦!」
楚康凱想到倒在鬼子槍口下的兄弟們,想到被屠殺的無辜老百姓,眼睛變紅了,猛地舉起手,喝道:「開火!」
俘虜兵們一聽,雖然顫抖,但軍令如山,不得不聽。
他們死死咬着牙,扣動着扳機,狠狠地掃射着。
西村大郎被岳鋒摟着走到一邊,正感到迷惑,突然聽到槍聲大作,驚訝地回過頭,只見他的手下在槍林彈雨中不斷倒下,被子彈烈焰撕成碎片。
這可是機槍子彈。
亂槍之下,鮮血四濺,碎片四射!
鬼子們慘叫着,在懵懂中失去生命,到十八層地獄去了!
西村大郎全身「十二級地震」,恐怖得無法言喻:「少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我的兵……每個人我都認識……其中有我的兄弟……他們不是『爆頭鬼王』!啊,我明白了,你……你才是『爆頭鬼王』。」
岳鋒淡淡一笑,抽出西村大郎的王八盒子,印在對方的腦袋上:「恭喜你答對了,有獎,嘗你一顆子彈!」
西村大郎突然變得狂怒起來,大喊大叫:「無恥,卑鄙,虧你是『爆頭鬼王』,不敢光明正大地與我們決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是懦夫,膽小鬼!」
岳鋒淡淡道:「我只問你一句,你們屠殺無辜百姓,一個個村莊,一個個城鎮屠殺,你們是不是懦夫?」
西村大郎惡狠狠地說:「因為你們是豬,是該死的豬。殺豬有罪啊,無罪,無罪!」
岳鋒淡淡道:「在我眼中,你們豬都不如。排隊槍斃,算是便宜你們。若不是怕浪費時間,是排隊砍頭。現在,你這頭愚蠢的豬,下地獄,為無辜百姓磕頭陪罪!」
西村大郎嚇得瘋狂大叫:「不要殺,不要殺,我要回去當小學教師!」
岳鋒扣動扳機,但槍沒響。
西村大郎嚇得臉色鐵青,不斷地痙攣!
岳鋒嘿嘿一笑:「愚蠢的豬,膽小鬼,嚇壞了吧,沒開保險!」
西村大郎恐懼得尿了褲子,大叫:「不,你們不是豬,你們是虎,你們是獅子,你們是龍!我們是豬,是狗,是……膽小鬼!」
岳鋒打開保險,對着西村大郎的腦袋,扣動扳機。
槍又沒響,這一回是卡殼。
岳鋒搖搖頭:「我聽說,王八盒子最喜歡卡殼,果然果然。豬狗不如的東西,你的運氣真好。」
他一腳將西村大郎踢到楚康凱面前:「楚營長,你親自砍下他的頭顱。」
楚康凱顫抖着,有點猶豫!
上官聰嚴肅地說:「鐵天柱上校……」
楚康凱猛地抽出西村大郎的戰刀,向着對方脖子狠狠砍去。
西村大郎倒下,仍然叫道:「當老師,老師……老,老,老……」
岳鋒滿意地點點頭,道:「楚營長,帶着你的人,給鬼子補槍,在頭顱上再開一槍。」
楚康凱猛地嘔吐,手下也吐成一片。
上官聰及原「雄起團」的兄弟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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