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鎮「雄起團」指揮部,司馬倩收到「風信子」的新電報,說因為第五重炮旅團偵察聯隊失去聯繫,旅團長派一個中隊尋找,路線與偵察聯隊一樣。
恰好,孫月茹前來指揮部,詢問上校有沒有回來。
她得知情報後,請求前往獵殺。
司馬倩思考再三,答應了。
一來女子狙擊營士氣正狂,二來伏擊路線熟悉,三來一個鬼子中隊,力量不是很大,三百狙擊手打個伏擊,完全可以。
慎重起見,司馬倩派劉明明帶着機槍連協助,特別要求不要讓牛木蘭參加。
司馬倩叮囑劉明明,他只是協助,從側翼掩護,一切還是以女子狙擊營為主,不到不得已,不允許出擊。
否則,不利於女子狙擊營成長。
劉明明是老人了,心領神會,表示絕對按照命令行事。
兩個小時後,還是狙擊豬口百福的森林,孫月茹帶領三百女狙擊手埋伏好。
在劉明明建議下,孫月茹的埋伏形成陣法,是「雄起團」著名的「倒三角形陣地」。
只要鬼子中隊進入埋伏埋伏圈,插翅難飛。
且說前來尋找偵察聯隊的是山口中隊,中隊長是山口健上尉,是山口高的弟弟。
因為失蹤的人有哥哥,山口健十分積極,主動申請來尋找,一心拯救大哥。
可惜,沿着偵察路線尋找大半天,沒有任何結果。
如今,他帶着一百八十名手下,來到樹林前。
看着樹林,他心中升起不祥之感,因為嗅到空氣中有焦臭味,雖然若有若無,但真真切切嗅到了。
甚至,他心中升起一種「通感」:裏面有大哥的味道。
他想得真不錯,鬼子所有的屍體都被燒成灰,撒在樹林中,化為肥料。
樹林,進還是不進?
進,可能遭受到埋伏,很可能全軍覆沒。
不進,萬一失去拯救大哥的機會,豈不是悔恨一生?
這時,一名少尉道:「俗話說,遇林莫入,還是繞道吧。裏面沒有任何動靜,偵察聯隊不會在裏面。」
山口健很是認同,準備下令繞道。
這時,一名曹長道:「上尉,看,有人,女人,扛着槍。」
山口健仔細一看,可不,一位穿着支那軍服的女人從小路走出來,左看右看。
突然,女支那兵向一隻野兔開槍,一聲槍響。
可惜,沒打中。
少尉道:「槍法真臭。上尉,既然她在這裏打獵,估計沒有埋伏。」
山口健不傻,問:「會不會是誘兵之計?」
少尉笑道:「派三名勇士去抓她,順便偵察一番,一舉二得。」
山口健點頭,認為有理,笑道:「活捉,我要好好與她娛樂一番。就像幾天前,我們一起娛樂的一樣。」
少尉哈哈地笑了。
很快,三名鬼子兵向支那女兵悄悄潛去,嘴角帶着微笑。
女兵是孫月茹。
本來,她受了傷,不應該擔任誘敵任務,但她認為傷口只是「對眼穿」,無傷大礙,堅決前往誘敵。
看到三名日兵鬼鬼祟祟前來。
她毫不客氣,當即閃到樹後,舉槍射擊。
槍響,一名鬼子兵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他大腿中彈,死不了,但大動脈被打中,血流如注,再不包紮,很快就會死亡。
另兩名鬼子大吃一驚,躲在樹後,叫嚷起來。
「八嘎,支那女兵,你敢殺帝國勇士?」
「快投降,否則,抓到你,會比下地獄還慘!」
樹林外,山口健看到一名士兵被打中,道:「槍法不怎麼樣,距離不遠,只打中大腿。」
少尉道:「但她隱藏得很好,看不到人。」
這時,又是一聲槍響,一名鬼子被打中手臂,痛得倒在地上。
山口健搖搖頭:「槍法不好,但人很狡猾,懂得利用四周的環境,隱藏行蹤。」
又是一聲槍響,第三名鬼子被打中額頭,頓時了賬。
少尉驚訝道:「這一回,槍法十分準確。」
山口健笑道:「這應該是蒙的。」
孫月茹打死一人,故意打傷兩人,引日軍進林來救人。
她對日軍方向狠狠怒罵:「八格牙擼,八格牙擼!」
聲音極高,充滿鄙視與不屑。
叫罷,她隨意向日軍方向打了一槍,向後跑去。
這隨意的一槍,打在一名鬼子兵耳朵邊,痛得哇哇大叫。
頓時,鬼子們被激怒了,憤怒叫嚷起來。
「八嘎,花姑娘竟敢鄙視我們!」
「抓住她,玩死她!」
「不活捉她,帝國顏面何存?」
山口健冷笑道:「故意激怒我們,毫無疑問,一定有埋伏。」
少尉點點頭:「她把我們當傻瓜耍是吧。上尉,我建議用擲彈筒轟炸,距離一百五十米的隱蔽處。因為支那人槍法極差,埋伏的距離多數在一百五十米,再遠就沒有意義。」
山口健道:「有道理。不過,為穩妥起見,轟炸範圍延長至二百米。」
少尉反對:「我們攜帶的彈藥有限,不能亂炸,我堅持認為,一百五十米足夠了。」
山口健搖搖頭:「這女兵雖然槍法不行,但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得不謹慎。去吧,三分鐘後轟炸,同時,輕機槍掃射。」
少尉只得去傳達命令。
日軍一個中隊,按配置,共九具擲彈筒、九挺輕機槍。
很快,九具擲彈筒開始發射,每一輪都是九顆榴彈呼嘯而出,砸在一百至二百米的疑似埋伏處。
九挺輕機槍吼叫起來,進行火力偵察,九道彈雨扇形射擊,猛烈地掃射疑似埋伏點。
山口健舉着望遠鏡,仔細觀察,沒有任何發現。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的埋伏居然在二百五十米之外。在他的印象中,支那士兵槍支差,槍法差,埋伏地點在二百米就到頂了。
樹林中,兩名傷兵悽厲地大叫,
「進樹林,救人,抓女兵!小心,要隨時反擊!」
山口健一聲令下,帶着中隊走了進去。
他認為,就算中伏,問題也不大,一個反擊就能將對方擊潰。
埋伏處,孫月茹看到一個中隊的鬼子慢慢進入埋伏圈,低聲下達命令:「姐妹們,塞土豆條。第一輪無聲狙擊,第二輪就不用塞了。」
姐妹們眼中閃着冰冷的火光,將土豆條塞進槍口。
孫月茹看到鬼子走進埋伏圈中心,道:「手指放在扳機。」
別看這是細節,但很重要。因為姐妹們與鬼子的仇恨太深,手指一直扣住扳機,說不定會因情緒激動而走火。
開槍前,手指一定要離開扳機!
孫月茹低聲道:「獵物清點,共一百七十九頭豬,兩名傷豬!爭取第一輪全部擊斃。」
且說山口健警惕地四視,嗅着空氣中焦臭的味道。
突然,他明白什麼了。
八嘎,這是燃燒屍體發出的味道!
這麼濃烈的味道,估計得幾百屍體。
幾百,不正是偵察聯隊的人數嗎?
八嘎,大哥應該被燒成灰了吧!
山口健臉色鐵青:她們連偵察聯隊都能消滅,我們一個中隊,更加不在話下。
突然,他看到少尉的胸口爆出血花,痛苦地倒下去。
隨即,四周的士兵一個一個接着倒下去,有的甚至爆出兩處大彈孔。
無聲!
沒有槍聲!
八嘎!
難道是鬼槍?
既然是「鬼槍」,那就是「爆頭鬼王」的人了!
除了他,所有「帝國勇士」都玉碎了。
他要抽槍,數聲槍響,他身體巨震,身中三槍。
三顆「達姆彈」鑽進體內,何其痛苦。
突然,他看到以他為中心,二百五十米處,站起許多女兵,形成一個巨大的三角形。
原來如此,這不是傳說中「爆頭鬼王」的「倒三角形陣地」嗎?
想不到,我們兄弟倆都死在這種陣法之中。
山口健帶着痛苦與絕望,陷入無限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