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柳川平助被手下抬着,由參謀帶領,悄悄登上登陸艇,向戰艦開去。
聽到身後槍聲停息,柳川平助心頭巨震,他知道,所有士兵都已經玉碎。
他再也不裝了,猛地跳起來,看向身後的戰場,頓時目瞪口呆。
硝煙迷漫,灰塵漫天!
整個沙灘,都是屍體!
原先黃色的沙灘,變成鮮紅色!
海水紅得妖異,飄浮着屍體與碎塊,怵目驚心。
什麼叫地獄?
這就是地獄!
活生生的地獄!
柳川平助痛苦地說:「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不是戰無不勝嗎?為什麼敗得如此之慘?」
參謀苦澀說:「因為,這是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預設的戰場。他知道我們來,知道在這裏登陸。所以,他挖好陣地,設好陷阱,就等我們一頭鑽進來。」
柳川平助回過神來!
是啊,預設戰場!
打仗就怕什麼?最怕的就是敵人預設的戰場!
對方料敵先知,每一步都設置得清清楚楚,環環相扣,一個陷阱接着一個陷阱!
柳川平助心如死灰,他知道,雖然暫時逃出生天,但回去之後,一定是會被岡村寧次送上軍事法庭。因為只有他背鍋,對方的罪名才會減輕。
說不定,他還會被迫自剖。
他曾經當過一位自剖者的介錯人,其中的痛苦他相當清楚。
當時他就決定,以後不管怎麼死,都不能自剖!
參謀似乎在自言自語:「沒有人能預知,一定是出了內鬼!」
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柳川平助自殺的,就是他了。
只要柳川平助不死,對方就是頂雷的;如果死了,他就背鍋。所以,在沙灘上,他拼死都要將柳川平助弄上船。
柳川平助一聽,心中一動,像打了強心針,叫道:「不錯,不錯,一定有內鬼向那個傢伙提供情報,讓他準確了解,我們什麼時候在哪裏登陸。」
參謀道:「有內鬼,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責任並不在我們,而在特高課,是他們不力,導致情報泄露。」
柳川平助精神抖擻,叫道:「回去,回去,找特高課討個說法。對了,課長叫什麼來的?」
參謀道:「沒有課長,只有代課長,叫原田美子。」
柳川平助叫道:「對,找她,找她,原田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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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康凱、東方敬亭帶領戰士們打掃戰場,這次收穫之大,令兩人目瞪口呆。
黃傲叮囑孟穀子道:「記住了,三人一小組,一人警惕,一人補槍,另一個收拾槍支彈藥。鬼子極其頑固,傷兵更是兇殘,往往會與我們同歸於盡。」
孟穀子驚訝:「他們瘋了嗎?」
黃傲道:「他們祖宗三代都瘋了,要特別小心。」
他手槍一甩,猛然開槍,將一位掏出手雷、拉開保險栓的鬼子一槍打死,再補一槍。
孟穀子急忙將黃傲撲倒在地。
黃傲愕然:「幹嗎?」
孟穀子道:「手雷爆炸啊!」
黃傲笑道:「你雖然是武功高手,但畢竟第一次上戰場。鬼子是拔開保險栓,但還沒有磕一下呢。」
孟穀子恍然大悟,連忙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撓着頭。
黃傲手槍一甩,連開三槍,將一位舉着手槍的少佐打死,他教訓道:「戰場上,從來沒有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好意思,絕對死無葬身之地!剛才,不是我,你就中槍了。」
孟穀子明白過來,神情變得冷峻起來,認真搜索四周,果然讓他發現一個裝死的鬼子,對方取出一顆手雷,正要拔保險栓。
他連開兩槍,打中鬼子的胸口。
這鬼子十分強悍,雖然胸口中槍,但仍然掙扎着拔開保險栓。
孟穀子十分吃驚,朝着對方的頭顱,再開兩槍。
一槍打空,第二槍打中頭顱上端,沒中要害。
鬼子仍然渾身一振,仍然沒死,把手雷往頭盔上磕去。
孟穀子大驚,使用全身功力,飛奔上去,一把奪過手雷,猛地向空曠之處扔去。
「轟」,手雷在幾十米外爆炸。
那鬼子瘋狂嚎叫,向孟穀子撲來。
呸,空手我還怕你?
孟穀子用最簡單的招式,極速飛起一腳,重重踢在瘋狂鬼子的脖子上,正中喉結。
這一招,是岳鋒教的,簡單而快。
鬼子受傷,反應慢,喉結被重創,終於死了。
孟穀子大聲吼道:「兄弟們,鬼子都是瘋狗,絕對不能手軟,對準他們的頭顱補槍,殺,殺,殺!」
「武功連」兄弟們經歷這一次的火與血,瞬間成長,變成老兵,他們高呼:「殺瘋狗,殺瘋狗!」
黃傲鼓勵道:「不錯,鬼子就是瘋狗,人人可殺。」
楚康凱、東方敬亭互視一眼,很是欣慰,毫無疑問,孟穀子成熟起來了,再打幾仗,必成為合格的連長。
很快,戰場清理完畢,三八大蓋最多,共有上萬支,同時有十個基數的子彈,算是發了財。
當然,最令楚康凱高興的是,有幾十挺輕重機槍,及大批彈藥。
以前,他聽上校說過,只要有好的陣地,一個機槍手能殺兩千名敵人。他不信,經過這一仗,他信了。
黃傲則帶着「擲彈筒連」的兄弟,歡快地收拾擲彈筒與榴彈。他有一個野望,組建「擲彈筒營」。
以前擲彈筒不夠,這一仗下來,如果上校那邊能取勝,絕對夠了。
這麼算,他就是營長了。
哈哈哈,哈哈哈!
與黃傲陷入美夢不同,武天就十分沮喪。
他發現,鬼子居然連一支衝鋒鎗都沒有。
這下好了,他傾瀉了大量子彈,卻沒有補充,虧了,虧大了。
看到陣地前滿地鬼子屍體,他又開心起來。不為別的,就為衝鋒鎗子彈找到最好的歸宿。
可是,子彈如何補充呢?不管是湯姆森,還是MP40,都是特殊子彈,與倭寇的子彈與華夏軍隊的子彈,都不一樣。
愁啊愁!
戰損很快報上來,楚康凱一看,十分心痛,傷亡率達到四分之一,共犧牲了一百多位兄弟,傷了二百多。
雖然他很堅強,沒有流淚,但眼睛紅了,淚往心裏咽。
東方敬亭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營長,沒辦法,鬼子不是泥捏的,而是瘋狗,瘋狗就要咬人啊!」
楚康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仍然心痛。這些都是他的兵,可不是風颳來的。
這時,田源帶着戰壕師的人沖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