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店對面的日軍指揮部,松井石根、犬養強一直側耳傾聽,心思各異。
聽到瀏河戰場平靜下來,不知戰果如何,他們心中忐忑。
「老次」因為大敗,極度沮喪,當然不會馬上通報戰況,畢竟這是很丟人的事情。
松井石根驚疑不定:「誰勝誰負?最後的爆炸聲,是重炮嗎?」
犬養強開心地笑了:「這麼恐怖的聲音,除了重炮,還有其他炮嗎?毫無疑問,一定是我方的重炮,在最後時刻出擊,給支那人致命一擊。所以,結論是,我方勝利了。」
松井石根迷惑道:「我方重炮,不是被『爆頭鬼王』駕駛轟炸機,直接摧毀了嗎?怎麼還有?」
犬養強自信地說:「岡村將軍是何等人物,智謀超群。我想,他是藏起部分重炮,沒有讓那個人發現。」
松井石根沉思片刻,笑道:「有道理,岡村寧次精明的很,不可能把雞蛋都放在同一籃子中。這麼說,我們勝利了!」
犬養強開懷大笑:「勝利的,一定是我們!」
其他高官喜笑顏開,紛紛讚頌起來。
「岡村將軍,就是厲害。」
「支那人的希望,破滅了,帝國無敵。」
「我想,那個人,一定被重炮炸得粉碎!」
眾人哈哈大笑,無比歡樂。
突然,通訊官驚慌跑進來,道:「報告,岡村將軍電文。」
松井石根感覺不妙,急忙接過電文,一看,頓時感到眼前發黑,怒吼道:「八嘎,八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口心血噴出,幾乎昏倒,被早有準備的通訊官扶住。
犬養強接過電報,一看,嚇得雙手發軟,電報飄落在地。
「八嘎,怎麼可能?全軍覆沒,全軍覆沒?」
其他高官臉色一片鐵青,拾起電報傳看,確定無疑,不由瞠目結舌,完全石化。
惱怒、恐懼、仇恨,令他們差點噴血。
「八嘎,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假戰報,一定是假戰報!」
「岡村寧次在開玩笑吧,捉弄我們?」
「三萬對三千,還有壓倒性的武器,這都能敗?」
「那傢伙,難道真是『鬼王』,前來收取陰兵的?」
松井石根恢復過來,叫道:「三萬啊,三萬啊……岡村寧次,你是怎麼指揮的,你個蠢貨,不是自稱最了解支那人嗎,不是自稱陸軍最頭腦的指揮官嗎?」
犬養強哭喪着臉,問:「司令,不妙啊,這消息傳出去,必定軍心大亂,對那傢伙的恐懼至少上升三個層次啊。」
松井石根怒道:「八嘎,八嘎,他們有明碼電文,封鎖得了嗎?何況,西山上有國際『記者連』,相機也就罷了,還有三台攝影機,怎麼掩蓋?蓋不住的。」
犬養強惡狠狠地說:「司令,將他們全都殺了,消息就不會傳出去。」
松井石根暴怒,給了犬養強幾個耳光:「八嘎,八嘎,你這蠢貨,知道什麼是國際影響嗎,你想同時與幾個國家開戰嗎?」
而在我軍總指揮部,則是另一番景象。
陳總司令、羅軍長等人歡呼着,擁抱在一起,興奮得吼叫不已。
其他官員、參謀人員、通訊員等人更是激動,尖叫、歡呼、擁抱,慶祝着這難得的勝利。
陳總司令笑道:「好傢夥,上校總是給人意外,給人驚喜。」
羅軍長激動地說:「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不是夢?」
陳總司令低聲說:「我懷疑,是他秘密製造的『鬼王炮』發揮關鍵作用。」
羅軍長驚嘆道:「對頭,一定是。那『鬼王炮』到底用什麼做的,威力如此巨大?」
陳總司令低聲說:「聽說,是用油桶做的!」
什麼?
油桶?
羅軍長眼睛瞪得圓圓的,無法相信。
岳鋒的保密工作非常完美,「鬼王炮」知道的人極少。
陳總司令道:「我看,鬼子馬上會報復。馬上派暫二師去接管陣地,讓『雄起團』休息。」
羅軍長有點猶豫:「抽出暫二師,這邊的兵力就少了。」
陳總司令哈哈大笑,道:「你以為鬼子還敢進攻?我判斷,至少十天半個月,他們才恢復元氣,重整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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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很快由一臉春風的戴笠送到蔣校長手上,他激動得發抖。
蔣校長一看,又氣憤地扔筆記本了:「戴抽風,抽什麼瘋?這種事情是開玩笑的嗎?上校就算有通天本事,能全殲這麼多鬼子?天方夜譚,完全是天方夜譚嗎。」
戴笠敏捷地接住筆記本,笑道:「校長,校長啊,情報絕對準確,我敢用人頭擔保。我們的人拍攝了許多相片,馬上就會送來。」
想了想,他又笑着說:「還有許多國際記者親自見證,聽說,美利堅的記者,還有三台攝影機,同時拍攝呢。」
什麼?
國際記者?
攝影機,還三台!
天啊,這是巨大的國際影響,說不定能爭取到援助呢。
這可是校長極其渴望的。
蔣校長哈哈大笑:「娘希匹,上校果然厲害,我還以為這一次他一定成仁呢?雨農,這一回,上校柱用的什麼殺手鐧?」
戴笠道:「根據我們的人匯報,最厲害的是『鬼王炮』,一炸一大片,極其恐怖。」
蔣校長眼睛一亮:「能不能學到手?」
戴笠有些尷尬,道:「上校鬼精鬼精的,保密做得太完美。」
蔣校長十分渴望,說:「如果能學到這一招,定讓鬼子放更多的血。」
戴笠靈機一動,道:「校長,只要你親自開口,上校絕對會答應。」
蔣校長開心地說:「過兩天,我親自給他電話。哈哈哈,他立下如此功勞,怎麼獎賞他呢?」
他突然眼睛一瞪,大聲說:「雨農,還是那句話,查到鐵天柱真實的身份了嗎?」
戴笠內心又崩潰了,訕訕地笑着。
蔣校長長嘆:「查不到,怎麼獎勵?」
戴笠笑道:「上次是六品護國上校,現在不凡封為五品護國上校!」
蔣校長眼珠一轉,嘿嘿一笑:「娘希匹,有道理,封他,不管是多少品,還是上校。除非他主動說出來歷,否則,上校當到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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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裕仁看着電報,出奇的冷靜,似乎富士山壓頂而不變色。
他把電報交給一邊的江南無北,淡淡道:「你的猜測是對的。」
江南無北接過電報,仔細看了看,神色平淡:「如此一來,那個人的聲望將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裕仁淡淡道:「岡村寧次該死,把他提交給軍事法庭吧。」
江南無北知道,天皇越是平靜,怒火越恐怖。
他想了想,道:「陛下,勝負乃兵家常事。我個人認為,可以暫時把岡村寧次調回國,面壁思過,但不要撤職,還要寬慰他,讓他振作,東山再起。」
裕仁更加冷淡:「丟盡皇家的臉,還給他機會?」
江南無北道:「岡村寧次是極有頭腦的人,此次失手,會讓他悟出對付『爆頭鬼王』的辦法,對於這一點,我堅信無疑。」
裕仁沒有回答,眼光仍然一冰冷。
江南無北知道裕仁怒火沒有消除,不再說什麼。
裕仁問:「你什麼時候去支那?我不想那傢伙再活下去。」
江南無北淡淡地說:「我的身體只恢復七成,時機未到。時機一到,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師父的仇,戀人的仇,一定要報!」
他的眼神不再平淡,而是殺氣騰騰。
這些日子,他每晚一合上眼睛,就看到師父與師妹被機關槍打成碎片的慘狀。
不殺了「爆頭鬼王」,他的一生都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