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神隱記 第六十四章 渾人混世

    「所以驅山鐸就是東皇鍾？」孫異恍然大悟。

    碧霞元君笑着說：「你這猴子還真是前後皆明，我原以為你是耳聰目明所致，想來也是天生的，沒想到後天的邏輯推理也是強項。確實，泰山為東嶽，太昊為東皇，驅山鐸即為東皇鍾。」

    孫異樂着，顛顛的說：「這不很明顯的事嗎？難道鍾型的法寶很多麼？在太昊手上即為東皇鍾，東皇掛了以後不適合再叫東皇鍾，就改名驅山鐸了。太上老君贈給大禹王治水的定海神針、趕山鞭和驅山鐸……呃……」

    孫異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對，之前以為治水三寶是太上老君鍛造的，現在看來好像推斷有誤，這主要是一種慣性思維，因為金箍棒也就是定海神針鐵是老君鍛造的，所以誤認為另外兩件法寶也是如此。撇開趕山鞭不說，單就驅山鐸而言，如果其即為東皇鍾，意味着東皇隕落和老君脫不開干係。

    東皇是妖族縱橫天下時的絕代妖王，據說已經脫紅入金成為半步妖聖了。女媧和伏羲雖為聖人，但都不擅長行政管理，把天下搞的一團糟。在東皇手裏妖族至少還是相對和諧的，東皇是何時隕落的，這和東皇鐘的失落有直接關係。

    老君贈三寶給大禹王治水的時候，巫族還未完成對妖族的顛覆，也就是說東皇的隕落和巫族無關，和大禹王無關。

    第一次的大戰，導致東皇隕落的大戰，才是建立夏朝的妖巫之戰、建立商朝的巫截之戰、建立周朝的截闡之戰之前的第一場定鼎大戰，也就是說是有人先搞定了東皇太昊，巫族才能順利的崛起，大禹王掃滅的巫支祁等紅色妖神其實在聖人眼裏也只是小蝦米而已。

    女媧並不是不救巫支祁，而是根本救不了她，因為她的對手是滅殺了太昊的那位，並且能直接威脅到妖聖的存在，不用說，那也只有教主級別的聖人了。

    孫異抬頭看看碧霞元君的塑像，感覺這微笑的大神似乎在宣告勝利。是的，這一切的推斷，都來自於那句「驅山鐸就是個銅鐘」，神仙之間肯定也嘮嗑，但是和孫異嘮嗑是沒有意義的，所以碧霞元君的目的是很明確的：洗白女媧。這也客觀回答了孫異之前的提問，為何女媧不救巫支祁。至於袁洪、孫悟空和六耳獼猴，自然也是有相應解釋的，只是點到為止。

    孫異出了一身冷汗，本來覺得自己聰明絕頂狀元之才，結果在真的大神面前難以匹敵。人家幾萬年的算計，可沒活到狗身上去。

    「哎」孫異嘆口氣，感覺自己之前因為實力暴增而志得意滿，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

    「呵呵，這就灰心了？」碧霞元君似乎知心大姐一般，「其實你所料不差，也能抓到點子上，但你所知道的信息太少，難以完成有效的邏輯推斷。所以，怪不得你。」

    孫異點點頭，如果信息不對稱，那所有的推斷都是沙上建塔，是不能長久的。

    「你能不能和我多講講？」孫異很誠懇的說。

    「你是個討喜的孩子，但是我真的不能多講。一則會泄露天機，二則我也待不了太久，長距離的能量傳輸即便是金仙也難以持續，除非是大羅金仙，才能和你說個一日一夜。」

    「哦，那我就問幾個核心問題吧，要是泄露天機，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就行了。」

    「你問吧。」

    「你何時因為什麼原因和女媧斬斷了聯繫？」

    碧霞元君沉默許久，孫異都以為她掉線了，結果聽到一句：「本不想答你，但想必你是用此問題來測試我的，和你說也行，但你保證不要和別人講。」

    「法不傳六耳，我懂。」

    「女媧很偉大，但也很小女人，有權力欲但又不想管事，希望得到別人的尊重但經常幹些卸磨殺驢的事，所以，她是個很矛盾的統一體。」

    碧霞元君說的這些，孫異基本上都認同，而且他也是這樣分析的。

    「女媧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正人易正己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也明白的。她是天地之靈，妖族大聖，活了不知多少個年頭，我行我素慣了，改不了了。所以她想了個辦法，將複雜的性格進行分割，這就有了一日七十變的說法。這是真的，她隨心體驗了一把，結果發現自己是個多重人格患者……」

    孫異哈哈大笑：「你也這麼時髦啊，哈哈，有意思。」

    碧霞元君也笑道：「哎，泰山之上的痴男怨女太多了，總會有人這樣念叨的。我本不想聽，但眼光她們總是和我說這些，我不懂也就得去了解一下了。」

    「所以你和黎山老母就是女媧分裂出來的人格？難怪女媧口碑不佳，反倒是你和黎山老母受人尊重。」

    「也不能這樣說，你沒經歷女媧的那些事，我本也不理解，但後來斬斷聯繫之後反而理解了。而且女媧也任由我斬斷聯繫不加干涉。」

    「那你為啥還要斬斷？不是怨難道是恩？」孫異奇道。

    「那倒不是。是因為我發現了自我。」說到這裏，碧霞元君忽然停住了，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愛上了一個人……」

    孫異窘了，這個事似乎有些尷尬。聽一個老神女講她當年的愛情故事嗎？

    如果碧霞元君和女媧還有聯繫，那就意味着她所有的行為和思想，女媧都是同步接收的。女媧雖然和伏羲搞了兄妹戀，但那是天地初開的時候，還沒有定下人倫，胡天胡地的胡搞也不算什麼。到定人倫之後，女媧和伏羲就分開了，女媧住蝸皇宮，伏羲住火雲洞，而且多不以妖身出現，而是以人的形象示人。女媧補天，伏羲畫八卦，都對人類有巨大貢獻，本身也積累了很多功德，以至於後世人族也祭祀侍奉他們，知道他們本身是妖的也越來越少了。

    戀愛這事，太私人了，女媧就算還是個妖聖也無法接受。畢竟是七十個性格中的一個愛上了一個人，難道要七十個都一起嫁給他嗎？

    「那個人是誰啊？太幸福了吧……」孫異一時沒忍住，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