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游神廟會的日子,很快也就開學了,我已經升三年級了。小學一、二年級是在小學的老教學樓上的,我記不住了。只記得學校里種了很多木棉樹。跟當時潮汕公路道路兩旁種的那些是一樣的,學校里的比潮汕公路的高很多。
三年級換了新的教學樓,不同於老教學樓只有兩層的設計,新的教學樓有六層,一樓一年級,以此類推,三年級就在三樓。但不知道是何原因,五年級和六年級都在五樓。可能是因為每一個年級都只有一個班的緣故,除非有人轉去別的學校讀書,不然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是這一個班的同學。
這一年我擁有了一輛屬於我自己的單車,終於可以自己騎單車去上學了。我哥無論學什麼東西都比我快很多,當然他會比我先得到單車,我吵着說我也要一輛。但家裏人一直都說兩碗水應該端平,也給我配了一輛。爺爺那邊的竹棚連同芒果林一同鏟了,建了三層粗坯磚瓦房,我們家也從老房子那邊搬了過去。我跟我哥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儘管我們共同擁有單車,但他的會比我大一號。並且無論家裏有什麼吃的玩的,我都想去爭一爭,我們經常為爭東西吵架,有一次直接把梳妝枱的椅子給摔了,兩人都給罵了一頓。吵架事大多由我而起,我哥比我壯得多吃飯也吃得多,很多次吃飯被爸媽說要留點給我,我哥肯定會覺得不公平,但我是我家裏最小的,總能得到爸媽的偏袒。三年級之後我哥上學就沒帶我了,我媽有一次跟他說:「阿勇,你跟你弟都是一所小學,上學也帶他去。」
「為什麼,他自己不是有單車嗎?他自己不會騎嗎?他不認識路嗎?他什麼都不會,又不會游泳差點淹死自己,我為什麼要帶他這個累贅,我為什麼都得讓着他?」我哥很不爽的回覆說。
「誰怕誰啊真是,學得快了不起是嗎?誰不能自己去上學?」我嘀咕着走了。
之後我也沒跟我哥一起去上學了,在新房子我跟我哥是住在同一間房間,但是房間裏放了兩個雙人床,兄弟倆一人一個,可能我們放在一張床上就會打起來,我的床是一搬靠牆一半跟我哥的床相接,以防我翻身掉地下,但是我哥的床一邊是過道,而他翻到地上好幾次……我奶奶知道我哥上學不帶我之後,有一天去到我二叔公家,跟憲華叔說「憲華,你現在也在讀六年級,你沒事多照看一下阿源,阿勇不帶他,他一個人可能別過馬路出事了。」之後第二天,我在路上遇到他,他跟我說了一句:「源,如果沒人跟你一塊上學,來我這我帶你去,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也告訴我,我去揍他。」
400多平米的房子地方是夠的,但是建了房子之後家裏的積蓄也都花光了,家裏的產業終究也是做不下去了。這一年,鎮上的不鏽鋼產業出現了繁榮的盛景,這翻潮流也席捲了我們整個鎮,包括我家。換產業終究是一件耗資巨大的事情,我爸則跟憲坤叔合資進入了不鏽鋼這個行業,買了一些器械,接廠家的單子,加工零件。憲坤叔是我三叔公的兒子,比我爸小四歲。我家地方夠大,於是加工的地點也在我家,合資的兩年我很少見到他來我家生產過零件。基本上都是我們全家人在工作,但是收入得分他一半。畢竟他算某種意義上的股東。為了騰出生產的地方,爺爺奶奶搬到新房子隔壁的祠堂里住了,搬過來我才知道我還有個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