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裏的夜風被高樓層層阻隔着,拂面而過時如柳葉一般輕柔,沒了寒風的凜冽,令人感覺很舒服。
酒吧街隔着一條馬路便是廣場,兩人繞着廣場的圍欄慢悠悠的走着,這樣的感覺似乎時間都被拉長了,難的能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之中,整個人都感覺放鬆了下來。
顧霆鈞走在外側,單手隨意的插在褲子口袋裏,目光時不時偏向楚琋月,美好柔和的眼神如夜色一般輕柔,悄無聲息的籠罩着她。
楚琋月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低着頭走在裏面,盯着自己的腳尖一步步往前挪着,腦子裏還在想剛才封世鈞說起的事情。
沒想到,薛子坤竟然被保釋了。
持槍傷人在當下的法律中不是小事,不管怎麼判,他都不會被釋放。可是現在,事實就在眼前。
除了薛子清,她想不通還有什麼人會去幫助薛子坤。而她也第一時間確認了,薛子清並沒有幫他。
「三哥,」她想不出頭緒,乾脆向顧霆鈞求助了,「剛才封世鈞的話,你有什麼看法嗎?」
顧霆鈞停下了腳步,側身面對着她,眉宇之間一派冷峻,「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楚琋月眼眸微眯,心裏的一根弦也被繃緊了,「怎麼說?」
一陣風忽然迎面撲來,散在肩上的頭髮被風撲到了臉上,不等楚琋月作出反應,顧霆鈞便抬手將頭髮攏了回去,轉身繼續往前走着,「總統和杜驍都已經失勢了,他們沒了利用價值,便會有人把視線轉到和他們有關係的人身上。」
楚琋月亦步亦趨,「你是說薛子坤?他之前和總統是有關係,但是總統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把把柄放在他那裏?」
「不止是總統。」顧霆鈞盯着前面的霓虹燈,眸子裏的神色被攪亂了,「總統和杜驍向來不合,兩人只會想方設法從對方手裏取得更大的利益,或者利用對方穩固自己的利益,這一點,他們兩個不遑多讓。」
楚琋月的腦子轉的飛快,忽然有個畫面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我想起之前和周遇去郊外的時候,薛子坤也在。我們還沒說幾句話,就有個黑色的轎車出現了。他看到車出現之後變得很慌張,一個勁的讓我們走,那副樣子生怕我們看到車裏的人。我現在才明白,或許他不是怕我們看到車裏的人,也怕車裏的人看到我們!」
那時候薛子坤的表情如臨大敵,她還沒看見過薛子坤臉上出現那樣的表情。
她們當時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和他聯繫的人,或許真的和那對父子有關。
「按照目前收集到的消息來看,你們當時看見的車,裏面的人應該是總統。」
顧霆鈞背着手站在她身旁,眼神一刻都沒有從楚琋月的臉上離開。
外面的風光正好,影影綽綽的光在她臉上變幻着,她仿佛從天而降的仙女,渾身上下都透着美好溫暖,讓人不有自己的就沉迷其中,再也不想醒來。
楚琋月腦子裏的思緒漸漸練成了一條線,她忽然仰起頭,眼裏的光耀眼奪目,「三哥,我知道為什麼會有人保釋薛子坤了!我幾乎可以確定,薛子坤肯定會在南城出現!」
顧霆鈞被她認真的反應逗笑了,從嗓子裏發出了一個單音節詞,「哦?」
楚琋月仰着小臉無比認真,「杜驍既然和毒販有牽扯,他手裏肯定有東西,能牽制住總統也能讓總統幫他。可是在他被抓之後,那些東西就成了無主的。當時形勢嚴峻,不會有人蠢到在那個節骨眼上去搶杜驍的東西。而總統和杜驍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他才會鋌而走險去找人刺殺杜驍。只可惜,後面的事情他沒想到,一切都落了空!」
末了,她又嘆了口氣,聲音略為惋惜,「說到底,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模樣嬌俏可愛,看不出年齡是多少,如今配了一幅老氣橫秋的表情,頗有種故意裝大人的違和感。顧霆鈞沒忍住彎了嘴角,在她疑惑的眼神里捏住了她的下巴,霸道狷狂的眼神牢牢鎖定了她,「琋月,我不喜歡從里的嘴裏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楚琋月的一顆心懸起來又落了回去,即使不正經的話,從顧霆鈞嘴裏說出來卻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她一巴掌拍掉了下巴上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拜託,我是在和你說正事,畫風能不能不要變這麼快!」
她真的無語極了,是什麼讓顧霆鈞產生了別樣的想法?這個男人的腦迴路她永遠摸不清楚,永遠!
顧霆鈞輕笑一聲,臉上的爽朗在伴着燈光在風中化了開來,亂了池春水。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路人被笑聲吸引過來,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艷羨不已,望着他們友好的笑着。
「琋月,」顧霆鈞往前一步,伸手搭在了欄杆上,將她圈在了懷裏,俊逸的臉龐朝她壓了下來,薄唇掀起的弧度仿佛最醇厚的酒,只一眼便沉迷其中。
楚琋月的心思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她望着近在遲尺的漩渦,嗓子裏發出來的聲音清清潤潤的,「嗯?」
她視線低垂下去,纖長的睫毛撲扇着,刷在心上一般痒痒的。
「琋月,」顧霆鈞的距離拉的更近,近到兩人身上的味道混在了一起,辨別不清,「今晚的夜景,很好看。」
楚琋月低着頭,視線落在了顧霆鈞胸前的紐扣上,軟糯的嗓音羽毛一般輕柔,「是嗎」
「嗯,「顧霆鈞圈者她不放開,呼吸之間全是她身上的馨香,「你比風景,更令人流連。」
下一秒,冰涼的額上印下了一個溫熱的吻,清清淺淺。
a市。
陽台上的珠簾丁玲作響,清脆的聲音婉轉靈動,斷斷續續的送進了室內。玻璃門開了一半。門口的白紗在風中飄搖着,屋內蠟燭燃燒的玫瑰香氣和着白紗的弧度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濃烈卻不濃郁。
敲擊鍵盤的聲音從薛子清進門開始就沒停過,她中途出來倒了杯水又進去了,把萬分怨念的楚天祺扔在了一邊。
楚天祺無數次都跑到了門口,可是看到她那樣認真,又不願意打擾她,只好默默的退回去。
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隻嬌艷的玫瑰,等了一天邊緣已經有點發黑了。他盯着玫瑰看了半晌,越看越覺得礙眼,伸手扯出了花仍進垃圾桶,又起身重新插了一支進去。
薛子清接手薛氏沒多久,很多事情都要重新熟悉和改正,加上還要和楚天祺一起回南城,事情便都攢了一堆。最近這段時間她加班加點的忙着,也沒有處理完先前積攢的事情。
「子清,真的不要我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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