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張楠接着說道,「落選的村民也不需要灰心,你們弄一些其他旅遊項目,也可以賺到錢。」
張楠的話說的有軟有硬,如果在選拔農家樂家庭上有所放鬆,日後,後患無窮。
而在硬過之後,張楠也有軟,為的就是讓落選的百姓,也不阻撓農家樂項目。
畢竟,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某種東西,當你得不到的時候,你不會選擇去祝福,而是選擇去摧毀,讓其他人也沒辦法得到。
這個動員大會,便這麼散了。
不過,很快,在眾多百姓之中,一項風潮很快颳了起來。
家家戶戶都在打掃房間,那仔細的勁頭,比娶媳婦時候整理新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楠楠,你可真行啊,只是幾句話,就將整個蒲安鎮,都給改變面貌了啊!」陳潤澤望着張楠,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張楠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輕輕一笑道,「少在哪裏誇獎我,這不還是你功勞最大麼?」
陳潤澤微微一笑,站在山坡上靜靜望着山下的蒲安鎮居民。
之前的時候,蒲安鎮雖然也算是人傑地靈,空氣清新得很。
但環境並不算很乾淨,在路上,隨處可見一些髒髒的膠袋,和一些食品包裝。
一些家庭的門口,更是變成了小型的垃圾場,秋冬倒是還好,每逢夏季,就變成了群蠅亂舞的場面。
「明天,你可要有所準備啊,可別被那些三姑六姨的說的找不到北,到時候,打出友情牌。」張楠望着陳潤澤,輕笑着說道。
由於,整個蒲安鎮需要找出一些適合做農家樂的家庭。
這個考核,必須要公平,公正和公開。
張楠並沒有將這項權利,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中,恰恰相反,她選擇了放權。
她畢竟是個外地人,若是選擇誰來辦農家樂的事情,都交給她一人來操辦,很可能會搞出大簍子。
這一點,也是在陳潤澤的提醒下,張楠才意識到的。
因而,張楠選了幾個德高望重的本地人,還有陳潤澤,共同進行監督評判。
誰家適合做蒲安鎮的農家樂家庭,全由評審團打分之後決定。
「放心吧,我陳潤澤可不是那種耳根子軟的人。」陳潤澤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陳潤澤可以說都是在流言蜚語之中走過的。
若是他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恐怕,早就跑到大城市裏面,做一個數鈔票數到軟的大醫生了。
陳潤澤的父母還有一些周邊親戚,都曾有意無意的告訴他,遠離蒲安鎮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去外面掙大錢。
但陳潤澤從來都是置若罔聞,將他們的話當成是耳旁風。
「但願如此。」張楠故作深意的一笑,沉聲說道。
如果說醫術,張楠跟陳潤澤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在琢磨人性方面,陳潤澤卻是有些欠缺了。
特別是送禮,很多禮,不是想收,而是退不回去。
在陳潤澤和張楠結束談話,回到家後,陳潤澤也是有些懵了。
在他的家裏,足足擺了一院子的禮物,什麼糕點果蔬,精緻的衣服,甚至,還多了兩個老黃牛。
「這是怎麼回事,咱家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東西?」陳潤澤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朝着自己的父親陳濤問道。
「這...這都是左鄰右坊,還有一些親戚們送來的,我怎麼推都推不走,沒辦法,只好都收下了。」陳濤叼着煙,嘆了口氣道。
而母親王芳也是走了過來,忍不住替老公解釋道,「潤澤啊,你可別怪你爹收了這些東西,讓你難辦,實在是,推不掉啊。」
陳潤澤不由得撓了撓頭,他終於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張楠會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原來,她早已經料到了,自己家裏面,會是這樣的場面。
「應該怎麼辦呢?」陳潤澤微微眯着眼睛,望着一院子的東西,暗暗思索着主意。
現在若是將這些東西都退回去,確確實實是給父母雙親出難題。
在農村,面子看得往往比生命都重要,這若是將這些禮品都一個個的退還回去,絕對會留下一個不近人情的名聲。
但若是讓陳潤澤將這些東西都收下,他也是不願意的。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收了這麼多東西,到時候,即便是不偏不倚,也會被四周的村民嚼舌根子。
「潤澤,你別犯難,要不,媽豁出這張臉去,將這些東西全都原物奉還回去。」王芳心疼兒子,她看到陳潤澤眉頭緊鎖,一副犯了老大難的樣子,忍不住走過來說道。
聽到這話,陳潤澤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東西收下了,就不好往回退了,至於親屬們能否參選農家樂的事情,我會正常打分,不會容留私情的。」
陳潤澤並不怕人非議,他本身就是一個飽受非議的人。
雖然他醫風高尚,醫術更是萬里無一的醫道聖手。
但上一世,非議他的人多如牛毛。
在這個世界活着,就一定會被各種各樣的人去評價,甚至是品頭論足。
甚至,有些人哪怕死了,也會被人從裏到外的好好地分析一番。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只要你具備名聲,就不會缺乏想要看你笑話的人。
「兒子,那這樣,你會不會被人嚼舌根子的啊!」王芳望着陳潤澤,忍不住輕聲追問道。
聽到這話,陳潤澤微微一笑道,「應該會,不過沒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咱把這些送禮的人,都挨個記錄下來,到時候,逢年過節咱多送一些東西便是了。」
一旁的王芳聽到陳潤澤的話後,也是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要是陳潤澤看在這些禮物,還有親屬間,街坊間的情誼上,真的走什麼後門,那陳潤澤一直恪守的原則,就徹底垮了。
可陳潤澤若是秉公辦事,在親屬之間,這罵名也就留下了。
無論如何取捨,陳潤澤都是得不了好。
「對,孩他娘,咱兒子大了,做事情有自己的分寸,這些東西都是親戚給的,又不是偷得,怕什麼啊!」陳濤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當夜,平穩的度過,倒是再沒有人來送禮了。
等到第二天,陳潤澤和其他幾個德高望重的人,開始在鎮子裏面,各家各戶的走動。
很快,便對每一個家庭,都進行了打分。
打分都是透明的,因而,陳潤澤的分數整個鎮子裏面的人都看的仔細。
由於,是取平均分,因而,每一個評委的分數,都尤為關鍵。
而除了陳潤澤之外,多是玩誰都不得罪的策略,除非一些特別不上道的,分數基本上都是八分。
有人唱白臉,自然就需要有人唱紅臉。
陳潤澤,就是那個唱紅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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