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你一直開着手機,我要知道裏面的一切動向。」賀爵年不忘囑咐遙遠,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遙遠乖乖的點頭,一縷長發落下,遮住眼睛。賀爵年疼惜的替她別在而後,眼神帶着疼惜和不忍。
如果不是事已至此,他怎會讓遙遠一個人面對呢?
他恨自己此時的無能!
十年黑幫打打殺殺,積累下來的,仍舊不能一招制敵!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蕭焱說着拉過遙遠,急匆匆的過了馬路。
記者招待會是十點的時間,折騰了一上午,已經快到了。
過了兩條馬路,進了和興大廈,電梯裏面,只有蕭焱跟遙遠兩個人。
二人直接坐的總裁專用電梯上去,遙遠也沒問,乖乖的跟在蕭焱身後。
蕭焱摁下54層後,電梯飛速上升。
「還記得上次坐電梯嗎?我當時覺得,你那時的狀態是我見過的最無助,最惹人憐惜的狀態,可是今天的你,更勝那日十幾倍!」蕭焱挑眉,似乎要說的並非這些。
遙遠愣了下,大眼睛瞪起來,深呼吸,看向蕭焱,「現在,爸爸是我的支柱,不管路氏如何,我都要堅強的撐下去,為了會在奇蹟下醒來的爸爸!」
遙遠說完,定定的看着蕭焱。
蕭焱心弦一顫,抬手,再一次將遙遠擁入懷中,如同上次一般,帶着無奈,帶着憐惜。
可是接下來,他吐出來的話語,卻分外無情冷漠,「路遙遠,你給本公子記好了,一會電梯門打開,一不准你哭,二不准你回答不上問題眨着無辜的眼睛搖頭,三不准你退縮!從你對司霆堃說出要離婚這句話開始,你就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的路遙遠了!聽好了,記住了,我不說第二遍!」
說完,蕭焱推開她。
湛藍的眸子不染任何情緒,可心底,竟是加快了跳動的節奏。
遙遠點點頭,視線緊盯着電梯上的數字,二十五樓了。
她皺了下眉頭,低聲道,「看你選的這個樓層數,54,54的,那不是我死?」
「你這個死丫頭!欠揍是吧?54層是總裁專用樓層!」遙遠話剛剛說完,蕭焱就一個爆豆敲在她的後腦勺上,這一下來的真及時,遙遠頓時清醒了很多。
腦海中緊記一點,拋開過去一切,從容面對,不能退縮,亦,沒有退路了。
其實,遙遠並不知,無論她走向哪裏,走的多遠,司霆堃那裏都會給她留着位置,永遠留着。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遙遠本能的停在那裏。她還是有些退縮……
蕭焱走到她身後,看向電梯口的指示牌,向左走是記者招待會的場所。
這裏他都安排人清了場了,所以在遙遠入場之前,不會有人打擾。
這一路,很短,不過兩分鐘,也很長,對於遙遠來說,她必須邁過這個坎。一個與她以前生活完全不同的坎!
蕭焱說,「我只陪你走到門口,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要說的只是要給路伯伯重金尋訪名醫,但是這之後,會有記者提問,我安排的記者都在最後提問,那是為了給你扭轉敗局用的,前面的問題很犀利,有些我也沒法掌控,你回答的時候,記住三個要點,
第一,如果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把問題拋給那個記者,反問他,你覺得呢?是這樣嗎?
第二,如果是牽扯上路氏的,你只說冠冕堂皇的話,既回答了問題,還讓他們抓不住什麼反擊的餘地。
第三,如果是關於賀爵年的問題,你就舉一反三,髒水都往別人身上潑,記住一點,在你離婚前,你給人的感覺就要是,賀爵年是賀爵年,你就是你!」
蕭焱說完,已經到了門口了,他鄭重的看着遙遠,問道,「記住了嗎?」
這可能是他這二十多年來最正經的一次。
遙遠點頭,蒼白的小手觸碰到門把手的一刻,她咬着唇瓣,回頭定定的看着蕭焱,
「不管一會如何,謝謝你。」她的話讓蕭焱很是不悅。
「你別給本公子我這麼說,還沒開始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記住我說的話,就萬無一失!滾進去吧!」蕭焱狠狠地瞪着遙遠。
遙遠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推門走了進去。
嘎吱一聲,會議室的大門關上了,將他跟遙遠隔絕在了兩邊。此時,他臉上才敢露出一分擔憂的神情。
雖然計劃萬無一失,但是,他還是會擔心。
擔心路遙遠瘦弱的肩膀,究竟能否抗住?
遙遠走進去的時候,記者已經等了近十分鐘,見她一個人去了,都是好奇的朝她後面看着,最起碼該有路遙上吧?還有她的緋聞男主角賀爵年呢?怎麼都不見蹤影呢?
「司太太,你怎麼一個人來的啊?你哥哥呢?」
「司太太,今天的發佈會是你自己的主意嗎?」
「對啊,司太太,是不是賀爵年在背後指使你開的?」
一時間,記者們沸騰了,紛紛站起來朝遙遠這邊擠過來。
遙遠幾乎是跳上台子的,一旁有蕭焱安排的四個安保,還有一個維持秩序的主持人。
「好了,大家安靜,一個一個發問。我們先讓遙遠坐下。」主持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扮得體,舉止隨和親近,她先安撫了下記者,然後朝遙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坐下再說。
遙遠感激的點點頭,慢慢坐在中間。
隔着一張桌子,下面的椅子上坐滿了記者,大約五十多個人,照相機的閃光燈閃作一團,一瞬刺白耀眼的光,晃得她眼睛生疼,還沒開始,便有些想哭的衝動。
按照慣例,遙遠說了她此次記者會的目的,不過寥寥數語,可記者們的心卻顯然不在這上面,都等着一會拋出重磅問題,炸她個措手不及。
遙遠看着那些猴急的記者,心底是冷的。
她說完話後,主持人示意記者可以自由發問了,必須一個一個來。
主持人對遙遠點點頭,眼底有着隱憂,那意思分明是讓遙遠做好心理準備。
遙遠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從容的看着台下五十多張陌生的面孔。
第一個記者的問題,上來就很尖銳且直接,「司太太,盛傳你包了賀爵年做你的小白臉,你一直在用你手中那十五的股份養着他,是不是?還說你婆婆就是因為一年前發現你在外面包了小白臉,所以才趕走你的,你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吧!」
主持人皺了下眉頭,示意遙遠這個問題可以不用回答。
記者卻不樂意了,揪着遙遠不放,「司太太,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那你解釋下,一年前為什麼被趕走?聽說你身邊最近又多了一個混血小白臉,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記者的話越來越露骨,可遙遠卻已經心知肚明,這個記者是於馨兒派來的。
記者見遙遠不說話,緊跟着亮出幾張照片,有她在醫院走廊上跟賀爵年擁抱的,還有在遊樂場裏面她拉着賀爵年手的。
顯然,是有備而來。
現場記者開始議論紛紛,這個記者提問的問題他們都知道,紛紛看向遙遠,只是心底卻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這種問題擱誰身上,都不會回答的。
遙遠示意主持人,她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主持人一愣,猶豫下,點點頭。
遙遠目光淺淺轉淡,堅毅之中帶着淡淡的憂傷,讓人看上一眼,不自覺的便會墜入那一泓清泉之中。也許,豪門裏面,她是個另類。她的視線飛速的掃過金碧輝煌的會議室大門那裏,一門之隔,外面便是蕭焱。她想起蕭焱先前教她的那些話。
其中一條是,舉一反三,髒水儘量往別人身上潑。遙遠知道,自己雖然是一個人坐在這裏,卻是關係重大,她不會退縮!任何問題,她都可以回答!
「遊樂場的事情,其實另有一層真相,既然今天有人問了,我不妨說出來。如果我說,那天司霆堃跟於馨兒也在的話,你們是否相信?」遙遠話音平穩的落下,語氣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