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還是把桃子叫來吧。」董城說。
「不用,桃子忙着呢。」燕子道。
「那叫艾米好了。」董城道。
「艾米更忙,人家做生意呢。」燕子道。
「那叫……」
「叫什麼呀,你想把二奶三奶……都叫來呀?好眩耀你三妻四妾呀。」燕子總能語出驚人。
董城一頭黑線,這都哪跟哪呀。
「這不是不方便嗎?」
「是不方便還是你不願意呀?」燕子道。
「是不方便嘛。」董城道。
「我有一個辦法,你就把我當哥們不就得了。」
燕子道。
「這是什麼辦法呀?」董城道。
「那我還是把你當妹妹好了,當男人那更不好了。」董城實話實說道。
「所以你就是假正經,虛偽!」最後燕子給董城下了個二個字的評語。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一個姑娘家家,唉?」董城只有無奈接受現實。那個唉字算是最直觀體現他此刻的心情了。
看着董城垂頭喪氣的樣子,燕子心情大好。
「去打點水來,本姑娘要洗臉。」燕子道。
「不剛剛才洗了麼?」董城道。
「再冼下,不行嗎?醫生說了要勤洗,免得細菌感染。」燕子道。
「可是臉跟傷口有什麼關係呢?」董城道。
「有,怎麼沒有,臉乾淨本姑娘就心情好,心情好本姑娘傷口就好得快。你說有關係沒關係?」燕子總是振振有詞。
「都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厚臉皮了,沒想到這還有更厚的呢。」董城心下嘀咕了一句。
燕子看到董城不情不願卻仍乖乖的去打水了。樂得悶被子裏笑半天。
洗過臉,燕子又叫董城擦手。並要求他把水也換了。說洗臉的水又洗手,不衛生。
董城只有一一照辦。
不照辦也不行呀。沒有人願意自討苦吃。董城又不是傻子。對於這點還是有着清醒認識的。
等董城把這一切都弄好的時候,燕子叫董城到床邊坐。
董城搬了一個椅子過來,坐到了燕子身邊問:「燕大俠,還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你過來坐近點嘛。我又不吃人,吃人也不吃你。」燕子笑道。
「那可不一定,毛爺爺教導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階級鬥爭,作為特種精英,這點警惕之心還是要有的。」
「討打!」燕子扳下臉說。
「我都成階級敵人了?」
「不敢,我就那意思。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董城道。
「你什麼意思呀,不還是那個意思,你可是真沒意思。」燕子不滿意道。
「本姑娘不高興了。後果,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後果很嚴重嘛。」董城趕緊接口道。
「知道就好。那坐近點。」燕子道。
看到董城沒有坐過來的意思。燕子又補充了一句:「我保證不打你。」
「保證?」董城看着燕子的臉問道。
「保證!」
董城慢慢把椅子又往前挪了挪。
「再近點,我說話算數,不打你。」燕子道。
「打的是小狗。」董城又慢慢往前挪了十幾公分。
「師哥辛苦了。」燕子抓住董城的手真誠的說。
「不辛苦,不辛苦,辛苦我也願意。」董城感到有點受龐若驚。不過這份良好的感覺也就持續了一秒鐘,就被手臂上的一股疼痛給扼殺掉了。
董城殺豬一般叫了起來。
「你說了不打我的!」
「我打了你嗎?沒有,我就摸了你一下。不算吃你豆腐吧。」
「你這叫摸呀,那我也摸你一個!」董城氣不打一處來。
「那不行,你摸的話那叫吃豆腐耍流氓。」燕子眉開眼笑道。
「這是什麼鬼道理?女人現在地位高了,也不帶這樣欺負人吧。」董城道。
「別生氣,別生氣哈,我這也是幫你鍛煉鍛煉身體嘛,這皮膚左三圈右三圈擰吧擰吧是很有好處的。」燕子一付很無辜的樣子。仿佛這一切真的是為董城好似的。
「你別再擰吧了,你再擰吧我就體無完膚了。」董城趕緊跳開了。
「我說過不打你吧?」燕子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是!你就擰吧擰吧」董城沒好氣道。
這就是女人專屬,男人如果也擰吧擰吧一定會別人說變態的。董城就是想擰怕也要顧及男子漢形象了。
燕子跟董城打打鬧鬧日子過得也平淡快活。而董城除了偶受皮肉之苦外倒也清閒自在。
一天晚上,夜黑風高。
董城跟燕子說:「這夜色可真不錯,黑得跟濃墨似的,是幹壞事的好時候。」
「為什麼啊,那你怎麼沒出去呀?」燕子笑道。
「學會罵人了,還不帶髒字。有進步啊。」董城道。
「我這也是近墨者黑吧?」燕子對董城眨眨眼道。
「不,你這是近朱者赤。我說吧,剛說你胖你就喘上了。這不把自己也捎帶給罵了嗎?」董城道。
「哥,現在也沒事,你給講個故事唄。」燕子乾巴巴望着董城說。
「講故事呀,月黑風高,我講鬼故事吧。」董城道。
「講聊齋啊。」燕子道。
「不,聊齋你都看過了吧。我要講一個你沒看過的。」董城道。
「沒看過的?你怎麼就能確定我沒看過呢?」燕子滿懷疑惑地問。
「因為這個故事是奶奶講給我聽的。奶奶是她奶奶講給她聽的。那時可沒電視。」董城道。
「原來如此呀,那這個故事的版權歸誰啊?」燕子心情不錯,腦洞大開。
「那肯定歸我咯。」董城向來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況這是自己家傳之物。不,應該說是家傳故事。還是不對,董城想了一陣,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文化遺產嘛。奶奶的奶奶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奶奶的,不是遺產是什麼?
「那快講呀。」燕子可沒耐心等董城去理清這些關係。
「那要關燈講。」董城道。這樣才有氣氛嘛。
「非要關燈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燕子突然覺得心理有點發虛。
「當然咯。」董城道。
「你不會是怕了吧。」董城輕輕又補了一句。
「誰怕啊。關關關!」燕子的強勢又被頂了出來。
董城於是真的把燈關了。
「我講了啊。」董城道。
「講。」不知怎麼,還沒開講,燕子的手心已泌出汗。
「很久很久之前……」
「不對不對,鬼不是吸血的嗎,怎麼改成吃骨頭了。還吃得波羅波羅響。」燕子打斷了董城的故事。
「大姐,鬼有很多種,好不好,有吸血鬼,有餓死鬼,有大頭鬼,還有吊死鬼喲。」董城吐了一下舌頭,做了一個吊死鬼的樣。
這確實把燕子又嚇了一大跳。
「不講了,不講了。」燕子用被子捂住了臉。
「什么女漢子?還是小姑娘一枚。嘿嘿。」董城心下有些得意。
「我開燈好了,這被子多髒呀,多少人蓋過啊,你用這被子捂臉。」董城把燕子臉上的被子扯了下來。
故事沒講完,燕子雖然很害怕,可是還有些忍不住想聽完。
「咱們開燈講,好吧。」燕子一付意猶未盡,不甘心的樣子。這樣子有些象一些酒鬼喝得胃穿孔了還想喝。
「你看你,臉都嚇白了,還要聽?」董城這時是真心疼燕子了。
「要聽,不聽完,怎麼睡得着覺。」燕子道。
「聽完就睡得覺了嗎?」董城有些不相信道。
「睡得覺,因為有你在呀。」燕子道。
這話倒真讓董城好好感動了一回。一股暖流驀地從他有些乾涸的心田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