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笑倒也化解了董城僵硬的行軍步伐。
他想:「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將軍都交械了,我只不過執行將軍的命令而已。」如此一阿q,董城的臉上的陰霾便瞬間一掃而光了。
十分鐘後,兩人就到了子歌的家。
子歌的家並不是董城想像的那種超級富豪家的樣子。有花園,有泳池,有超豪華的客廳。不過卻顯得很有底蘊,五六十年代的建築在京都已經很少見了,可是它卻在簡單的風格中透露出一種別樣的歷史厚重。
「進吧!別看了。以後有你看的。」子歌拉了一下董城道。
「我在觀察地形,看有幾種突圍方式。」董城調侃道。
「想當逃兵,門都沒有。」門房裏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佗叔!」董城有點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
「進去吧,未戰先怯,兵家大忌啊。」佗叔臉上略顯嚴肅。
「可這不是打仗。」董城小聲嘀咕了一句。
「一樣。」佗叔耳朵很尖。
又向裏面走了幾步,董城突然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巨大威壓潛伏在某個角落裏,這種威壓如有實質,卻又似有似無,無固定方位感。仿佛一頭洪荒巨獸潛伏在深海的藍藻里。
「是小賈來了嗎?」院子裏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聲音很平和,但隱隱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嚴。而且這聲音似乎還略有一點兒熟。
「是,爹!」子歌拉着董城快步走了進來。
「是您!」董城突然呆立了。
「是我呀。」
「子歌從來沒有說過呀。」
「難道你希望她說。」
董城搖了搖頭。
「就是嘛,我希望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可是她還是成了一個惹禍精。」
「沒有沒有,子歌挺好的。」董城道。
「挺好的?言不由衷吧。」
「是挺好的!首長!」董城到現在才回過神來。他作夢都沒想到子歌的父親會是二號首長。
「那據說你還不肯上我們家來。」
「那是因為我以為……」董城後半句話怎麼也不敢說出來了。
「以為上門?」老人的洞察力驚人,一下子就把董城的話接了過來。
「是!」
「所以你慫了!」
「是,不是!」董城有些凌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這丫頭被我慣壞了。弄了一個假傳聖旨。不過我也真的想看一看這個被地下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大佬到底長得什麼樣子。還好,也沒多出二個腦袋四條腿出來。」
首長非常平易近人。這讓董城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爸,要真的是三頭六臂我敢帶回來嗎?」子歌不自覺又噘起了嘴。
「怎麼不敢,你不就是一個哪吒麼?」二號首長拍了一下子歌的頭道。
「不過你們倆倒是一路人,一個哪吒,一個孫猴子,都能折騰。就是別瞎折騰就行。」
「否則如何?」子歌知道這個老爸在外邊是叱咤風雲的二號首長,可是在家裏對自己一向是毫無辦法,所以就又追了一句。
「否則全部壓到五指山下去。」二號首長的話在家裏依然毫無威勢。
「那誰是如來佛呢?你嗎?」子歌擺出了一個格鬥姿式,似乎想對「如來」動粗了。
「如來」自然是不屑跟哪吒動手的,於是擺了擺手,二個「弟子」從身後閃了出來。
其中一個就是跟董城交過手的「佗叔叔」。
「真來啊?佗叔,龍叔。」子歌說話時,拳頭已經快打到那個叫龍叔臉上去了。
「偷襲技術越來越高了。」龍叔似乎也不以為意,突然一伸手,將子歌的拳頭生生從臉上摘了下來。
「好啊,賴皮,二打一,我也要找一個幫手來。」子歌偷襲不成,猛地縮了回來,躲到了董城身後。
董城正不知該不該出手時,佗叔的一掌已經帶着巨大漩流轟然而至了。此時若不出手,就只有讓開,可是子歌在後面,容不得他讓開。無暇多想,董城直接以剛猛之極的一拳迎了上去。
吭哧!
拳掌相接處一股氣流沖天而起,將一隻正在上空飛翔的小鳥震得差點掉了下來。
「好!」子歌叫聲好,從董城腋下突然鑽出,對着被震得連連後退的佗叔的支撐腿就是一腳。
佗叔本來就已經失去了重心,被子歌攔腳一勾,呼地一下子摔了出去。眼看就要摔一個仰巴叉,龍叔突然如鬼魅一閃一下子就閃到了他面前,將他一把拽了回來。同時還攻出了一腳。
子歌正在為偷襲成功而得意呢,結果就看到一條腿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且聲威極其驚人!
「你還真玩命呀!」子歌不敢硬接,只有連連後退。打算再次躲到董城身後去。可是這一腳追得太緊,幾乎都要貼着子歌的臉了。
「好強的追風腿!」
一隻腳突然橫空而來,截住了龍叔這狂猛的一腳。
是董城,他知道龍叔不會真傷到子歌。不過本能還是讓他做出了最強的反擊!
嘭!
兩腳無間撞在了一塊,空氣被撞出了藍色的火弧。
龍叔被震得連退了四五步,董城也蹭蹭退了二三步。
子歌則被巨大的氣浪沖得飛了出去。眼看就要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式直面大地時,一道輕嘯從身後追了過來,一根看不到的繩索狀東西一下子套住了她,將她一下拉了回來。
可是由於董城也是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打出的秘密武器,所以力道控制上出現了一點偏差,子歌飛回來的時候就跟剛剛站穩腳步的董城撞了一個正着,撞也就撞了,可是那姿式就曖昧得不忍直視了,臉對臉,鼻對鼻,唇對唇。
就在首長都蒙住了臉,不忍看這「天外飛吻」之時,董城卻發出了驚天的一聲慘叫。
「嗷!」
「哎喲!」
原來,關鍵之時,這貨努力把嘴嘟了起來,希望能將部分能量調集到嘴唇之上以緩解撞擊之力,可是子歌看到董城的嘴嘟得跟豬八戒一樣,忍不住笑了。這一笑不要緊,牙齒卻狠狠地磕在董城的嘴唇上了。
接着倆人的鼻子和臉也狠狠地擠靠在一起了。涕、淚、血無比酸爽地沾合在一塊。簡直難分彼此!
等董城費力地將子歌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的時候,竟然還扯出一條長長的「血絲帶」。
子歌雖然眼冒金星,淚眼朦朧,但這根牽着倆人的「血絲帶」還是被她一眼就看到了的,她一把將這根「血絲帶」恨恨甩到一邊。然後跺着腳大叫起來:「你要陪我。」
「誰陪你?陪什麼?」院子裏幾個男人全傻眼了。
「陪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什麼第一次?」全院子的男人仍然很懵逼。
佗叔,龍叔尤其懵逼,因為不管什麼第一次,他們都貌似無法陪了。
「初吻!」
「唉,」
「哦?」幾個男人剛松下一口氣來。貌似腦袋上又長包了。
「難不成這麼撞一下,還撞出失憶了。」
董城尤感壓力山大。因為無論哪個女孩說把第一次給你了,那都說明你要對他負起責任來了。這貨咧着嘴倒吸了一口涼氣,支吾着還是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子歌,你,你有幾個第一次呀?」
「幾個第一次?」這個問題本來也是大家心中的疑問,可是誰又會去問呢?除非他是二百五。
於是幾個男人又齊齊地看着董城了。
「難不成二個人都撞傻了?沒可能呀,只不過「碰了一下面而已。」」
「我不是不負責任啊,我是說上次難道不是第一次麼?上次你還說我啥都不用想,你說喜歡我是你的事,所有的事都由你來……」董城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可是院裏的男人看他的表情卻似乎在看一個怪物。
「我說的都是事實!」董城似乎無比委屈。
「我們知道這是事實呀,可是你幹嘛要說呀?」幾個男人的表情都顯得很精彩。且各有各的精彩。
董城似乎覺得還沒有被充分信任,他又拉了一把佗子叔:「佗子叔,你看到的。」
「看到什麼了?」
「第一次呀?」
「沒,沒有!」佗子叔的回答雖然很艱難,但還是很明確地否定了。
他當慣了隱形人,隱形人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都會自動過濾掉。
「那次同學會呀。」董城叫了起來,希望能喚起佗子叔的記憶。
可是佗子叔還是搖了搖頭。仿佛那些事從來都不曾發生過。
「龍叔也應該去了,他後來好象還幫我們買了一個米糕流動攤位。」董城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到了龍叔的肩膀。
「沒有,我從來沒見過你。」龍叔把董城的手拿了下來,乾乾脆脆的否定了。
董城突然有一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無力感。
「還有人可以作證!」董城突然想到世紀廣場那驚心的一吻,那可是有幾百個人見證到的。雖說當時自己是有點被動,但被逆吻也還是吻呀。至少可以證明這次不是第一次吧。
「別說了。」二號首長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