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於千翎仿佛已經沒有了概念,她每日只是不停的修煉陰陽術。不分白天黑夜,她的先天天賦加上後天努力使她進步非常快,甚至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過焱妃。
第二日,東皇太一進來之時,千翎未過多注意,只是專心修煉。
「不錯,不錯。」很少誇人的東皇太一讚賞千翎,對於這女孩,他覺得之世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她將是陰陽家最強大的武器。
「千翎,你跟我來。」
千翎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五年,之所以讓她閉關修煉途中出來是因為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她解決,也是為了檢驗一下她真正的實力,後來才知道發生在焱妃身上的事情。
燕國的郊外行宮。
千翎打量着這傳說中的易水河,此河縱橫交錯,群山似陣,時早霧氣不散,草木如若伏兵,極具戰國時代的森森殺氣。
月神道:「千翎。焱妃現在有一個女兒,名叫高月公主。高月拜墨家統領的鏡湖醫仙端木蓉為師,修習醫術。我們只要找到端木蓉,不愁焱妃不現身,我們去行宮即可。」
千翎瞭然於胸,隨後未等月神出手,千翎稍顯手段,使出縮地成寸之法,兩人立於原地,四周景色不斷往後退,月神心中感慨,她的進步太大了。
終於找到了燕國郊外行宮,離近些,月神發現了墨家的奇門遁甲機關。這等粗淺機關,如何應付得來縮地成寸的神通?
「你在這裏等我,此事是東皇大人委任與我,我自己來解決。」千翎淡淡的說道。「好。」月神回復了一下。就靜立在殿外,不再插手。
銀輪高掛,夜深人靜。
偌大的朝晞殿中,竟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似是整個殿內的人都陷入了死寂之中。唯有一直碧綠色的鸚鵡撲稜稜地從天落下,直直地從一扇開啟的小窗中飛入了大門緊閉的白帝殿,從始至終,也沒有發出一聲鳴叫。
這般的寂靜,饒是在陰陽家待慣了的緋煙,也有些不適應。安靜得,有些過頭了。懷裏的少女已然熟睡,她垂下頭看着,原本冰冷的雙眸在觸及姬如千瀧那張可愛乖巧的臉龐時霎時溫柔似水,她用手指輕輕攏着少女額邊的碎發,眼底淹沒了些許沉重。在這世間,她就只剩下這一個女兒了。這也是她唯一可以眷戀的存在。
溫度漸漸降低,察覺到一絲涼意的緋煙驀然抬頭,朝着身後敞開的房門望了望,不再猶豫,動作很輕地抱起睡熟的少女,如風一般掠進了房中——在外面那樣睡下去,月兒會生病的。
將月兒放躺在榻上,緋煙斜臥在榻邊,表情愛憐地看着少女,似乎無論怎樣都看不夠。怎麼可能看得夠?這是她的女兒啊!分別多年,她心中牽牽念念着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丈夫燕丹,而另一個便是眼前小巧的少女了。而今,已然得知燕丹亡故,心底一剎那冷如死水,巨大的悲痛幾乎在一瞬間要將她淹沒。將被子向上攏了攏,緋煙嘆了口氣,也不知月兒見過她的父親了沒有。
驀然,她眼神一凜,掌心聚氣,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霎那將門沖開,迅速開合,將那一名站在門口的白裳藍衣衣的女子暴露出來。「是你。」緋煙見到來人,眼神稍有緩和,但語氣卻絲毫不放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千翎,千翎款步走入,也不計較緋煙驚訝的態度,低聲說道:「這就是你所追求的?該怎麼稱呼你,東君焱妃?燕太子妃?緋煙?還是……師父。」最後的兩個字帶着堅決。緋煙神情平靜地掃視了千翎一遍,沒有動,「按理說你現在還應該是在閉關修煉,怎麼提前這麼多就出來了?」
千翎皺眉,想了一會兒道:「這你都知道了,但是我不知道原因,東皇大人只說是讓我出來,檢查一下,修煉的程度。」緋煙略有些讚嘆地看着白衣女子,過了片刻,緩聲,「他膽子還真大,他就不怕我殺了你帶着我的孩子逃走?」聞此言,千翎怔愣下,又忽然冷笑起來:「誰知道他想些什麼,不過我很期待這次修煉五年的結果。」緋煙沒有說話,手裏拿了被褥,走回榻前,輕手輕腳地給她的女兒蓋上。
千翎見此,不由得暗暗發動內力,緋煙卻輕輕的說道:「別急,別吵醒了她,我會陪你完成這次試煉的。」低頭看了看仍在睡夢中的女兒,緋煙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用眼神意識千翎跟她出去,最後輕帶上了門。
高山,流水,夜黑,雲淡,風輕。在萬里蒼穹之上,一名藍衣女孩還有一名紅衣女子,但是都佇立在蒼穹之顛,衣袂飄飄,神情淡漠。兩人發動輕功,爭先恐後,轉眼就到了懸崖邊上。
風在耳畔呼呼作響,衣裳隨風飄蕩,兩人對立而望。
「你放棄東君之位,放棄陰陽家,放棄使命,放棄了我,放棄了一切,就是為了這些嗎?」千翎不解的問到。「有何不可?」焱妃低低反問,心間驀地一震,眼中驚詫懊惱之色一閃而逝,理智漸漸回籠,目中的冷光被掩藏在溫和之後,淡淡道:「我的事情,我心中自是有數,輪不到你多言!」
「他已經捨棄你了!他甚至都不承認你,這樣也可以嗎?」「你胡說!他沒有!」此時的焱妃有點發瘋。「沒有?哼!那他現在在哪裏?你助他逃離秦國,你為他不惜放下陰陽家的一切,你殺了之前的巨子,你為他奪得了巨子之位,你為他生兒育女,但是現在你馬上就要身陷囹圄,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