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輕笑,則早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尤其是看到韓潮一張幾乎黑如鍋底的臉的時候,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就知道,顧曉依這麼古靈精怪的性格,一定是藏着什麼貓膩,現在一下子就出來了。
「韓潮,你想要將罪名嫁禍到我的頭上,可惜如意算盤打的不太響,所以,可惜了,辜負了你的期盼,真的是不好意思喲。
聞言,韓潮輕哼一聲,扯着嘴角,神情不以為然,「無所謂,反正我的傷也都是因為你受的,這和你打的,也沒有什麼兩樣。」
顧曉依一聽,頓時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迫切的想要問詢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看到宋輕笑有些不太對勁兒的臉色的時候,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恐怕又是和傅槿宴有關吧?
想到這裏,顧曉依不願意再去戳她的傷口,打了個哈哈,伸着手張牙舞爪的喊:「哎呀,笑笑姐,有什麼話待會再說,我要餓死了,你做飯了嗎?」
「從你來我這開始,說的最多的就是吃吃吃,你是難民營過來的嗎?在家裏都不讓你吃飯的嗎?」
「還不是因為你做的好吃,一般人想讓我吃他們做的飯,我還不一定樂意呢。」
「行行行,就你有理,還說是來看望我的,結果我倒成了你們的廚娘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邊說邊向廚房走去,給某個貪吃鬼弄些吃的先,省得她一會兒又要鬼哭狼嚎的,實在是鬧心的很。
晚飯過後,韓潮便準備離開,宋輕笑照例送他出門。
「笑笑,這幾天我還是會過來的。」韓潮看着她,輕輕一笑,「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拍戲,估計也是要暫停幾天,而且依着傅槿宴的性子,這一次的刺激,還不一定能夠讓他徹底死心,所以我們還需要再接再厲。」
「不應該吧,槿……他走的時候不是已經說了,離婚的事情會如我所願的嗎?」
韓潮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他當時已經處於憤怒到極點的狀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有着很大的衝動成分在裏面,可是等他冷靜下來,只怕又會反悔。我是男人,所以我了解男人的心情,更加明白他的感受。而且這都已經過了一天了,他若是真的決定離婚,只怕離婚協議書早就丟過來了,可是你看,你有收到任何消息嗎?所以,相信我,他還是沒有徹底的死心。」
聞言,宋輕笑陷入了糾結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
今天傅槿宴臨走的時候,那個備受傷害的表情始終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擾亂她的心緒,使得她不得不拼命的找事情做,否則的話,一旦靜下來,就會止不住的想他。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咬着唇想了許久,宋輕笑終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只是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這件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看着她的樣子,韓潮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便也沒有強迫她,點了點頭,「好,我尊重你的想法。行了,快回去吧,外面蚊子多,我走了。」
揮了揮手,他開着車,消失於夜色中。
宋輕笑望着他離去的地方,陷入了沉思,心中愁緒萬千。
在門口待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扭頭一看,正好對上顧曉依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就感覺十分的機靈可愛。
「你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被粘在門口的地板上動不了了,」顧曉依看着她,眼睛笑成了月牙一樣,「要是的話,我趕緊去找鏟子,把你給鏟起來。」
聽她這麼一說,宋輕笑忍俊不禁,伸手在她的頭頂敲了一個爆栗,看着她捂着頭一臉委屈的模樣,沒好氣的說道:「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我還能走,不過你要是希望的話,我可以把你給粘在這裏,讓你嘗試一下,怎麼樣?」
聞言,顧曉依連忙搖了搖頭,拒絕得很是堅決,「不用了笑笑姐,我這個腿還酸着呢,還是想要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外面蚊子多,我可不想給他們晚上加餐。」
看着她縮着脖子,一副慫得不行的樣子,宋輕笑輕哼一聲,扭着頭準備回去。
「笑笑姐。」
在她的身後,顧曉依突然喊了她一聲,語氣有些嚴肅,有些難過,「無論事情的經過和結果是什麼樣的,你都要快樂一些,我相信你做出的這些決定,都是經過你深思熟慮,考慮過利害關係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讓自己後悔。」
「我知道。」宋輕笑的聲音有些啞,嘴角噙着笑,卻顯得有些苦澀,「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終究是有着很深的影響,若是讓我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慢慢的去調整,慢慢的去適應,沒有誰缺了誰就活不下去了,我也一樣,過去的二十幾年沒有他,我也活得好好的,現在不要他了,我照樣可以活得更加精彩。」
往後的歲月中,沒有你,我會心痛,會難過,但這些都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能夠笑得雲淡風輕,再提起你的時候,心中不會有任何波瀾。
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聽着宋輕笑這故作輕鬆的語調,顧曉依嘆了一口氣——說是這麼說,但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卻是很困難很煎熬的,這其中的心酸滋味,怕是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深刻體驗了。
世事大多知易行難。
不過,正因為這樣,人才能從內在發生深刻的改變,變得好像……都不是自己了一樣。
「放心吧,曉依。」宋輕笑回頭,看了顧曉依一眼,發現她雙眼放空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頭皺得緊緊的,「總要給我時間,我才能更強大不是,不懼風雨,獨自前行。所有打不倒我的事,終將使我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