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益主動介紹,「這三位分別是設計師陳力、莫思輝、張逸。」
他說得很簡單,並沒有過多的介紹,好像在說這是路人甲、路人乙,宋輕笑卻在心裏暗暗咋舌,果然都是一些設計界的牛人,大師級別的。
她恭敬又乖巧的鞠了一躬,「陳老、莫老、張老你們好,我叫宋輕笑,久仰三位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天終於有幸見到三位了,真的是太幸運了。」
三人含笑點點頭,隨後落座。
田清益與老友重逢,自然少不了一陣寒暄,幾人交談得非常愉快。
宋輕笑默默的坐在旁邊,當一個小透明,這種場合她完全插不上話,還是喝她的茶好了,不過也豎起耳朵專注的聽他們說話。
畢竟,大師們的閒聊當中就包含着許多信息。
說着說着,田清益突然話鋒一轉,「這丫頭是我最近剛收的一個徒弟,所以就帶她來拜訪下你們,你們這些前輩也好順便提攜一下後輩,不至於讓我們設計界後繼無人。」
他面含鼓勵的看着宋輕笑,「笑笑,去把你的作品拿來,讓幾位前輩給你指點下。」
在出發前,田清益就交代好宋輕笑,讓她帶上自己的作品。
宋輕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將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挑選了一些隨身帶着。
這下終於來了,她神情一肅。
宋輕笑恭敬的將自己的作品呈上去,緊張的等待着。
一時間,熱鬧的會客室安靜得過分。
暴脾氣的陳力最先說話了,他搖搖頭,毫不客氣的批判,「設計的內容不夠創新,讓人印象很淺,不能直入人心。」
第一次被人這麼批判,宋輕笑的心一緊。
看起來很和藹的莫思輝也摸摸鬍子,認同的點點頭,「靈氣倒是有了,但就是還差那麼點味道,改進的空間很大。」
「缺少的實質性內容是由生活閱歷累積來的,這個也急不得。」張逸看着宋輕笑的臉都有些發紅了,笑眯眯的安慰道。
……
宋輕笑見自己最滿意的作品被批評得一無是處,小臉有些垮,顯得沮喪與灰心。
田清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她這幅樣子,眼中閃過一道光。
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磨磨宋輕笑,沒有遭受過挫折的設計師也許可以走很遠,但走不高,只有在困境中奮起直追,有衝破束縛的力量,設計稿才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傳達出來。
不然,永遠都只是處於差不多的狀態,一個差不多先生,可不是他想要的。
宋輕笑此時還不明白她這個老師的目的,只是仍舊很虛心的接受各位前輩的批評。
「謝謝三位前輩的指點,我明白自己的不足之處了,這就是我要改進的方向。」
說完這幾句話後,宋輕笑若有所思的頓了頓,壞情緒神奇般的消失了。
她一張小臉頓時神采飛揚,露出一抹瞭然的笑容,「我想,我能體會到老師這次帶我來的目的了,老師真是用心良苦。順境對人是一種滋養,然而,想要有所成,向更高層次邁進,逆境才是最大的催化劑,若果一直活在眾人的讚揚、恭維中,而沒有警惕心,那麼這輩子就毀了。」
「好!」陳力突然大喝一聲,哈哈大笑起來,「老田呀,你的眼光真不錯,我一開始還不明白你收徒的原因,這下知道了。」
莫思輝也笑道:「老田,這真是顆好苗子,一個人的心性才是成功的最重要因素,這丫頭,我看很不錯,有韌勁,有悟性。」
宋輕笑莫名被誇,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田清益看見宋輕笑後來的反應,和他們誇獎的話,像個小孩子似的,開心的笑了,「我當初也是看中了這丫頭的性格,有原則,有韌勁,做事細心又努力,再加上很有靈氣,要是錯過這個徒弟,我估計會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哈哈哈哈……這下好了,你做夢估計都會笑醒。」
幾人笑成一團,氛圍一時和諧得不得了。
五人小聚了一番,吃過午飯後,田清益就和宋輕笑回到酒店休息。
宋輕笑午睡剛起來,就聽見扣扣扣的敲門聲。
她揉揉眼睛,疑惑的走過去開門,難道是老師?可是他說了整個下午都沒事了呀。
當門打開的時候,宋輕笑的眼睛瞬間瞪成了銅鈴,大腦當機,只不斷的重複着兩個字:臥槽臥槽臥槽!
傅槿宴神奇般的站在了她面前!
明明上午還在m市的傅大總裁,此時竟然站在了酒店門口,這個世界玄幻了麼。
傅槿宴見她一副被驚嚇的了樣子,寵溺的笑了笑,大長腿一邁,走進來將門關上,然後一把將呆愣的某人抱進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與誘惑,「怎麼?見到你夫君從天而降,高興傻了?」
宋輕笑被偷襲後,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將他推得遠了些,但仍舊被他禁錮在懷中,「你怎麼來了?」
「我來這邊的子公司出差,順便過來看看你。」
某人其實是放心不下宋輕笑一個人過來,畢竟自從結了婚,他們兩人就沒有分開過。
還有,獨守空房的滋味,傅槿宴真是一點也不想再嘗試了。
看見她走後,他第一時間就給陳盛打了個電話,讓他訂了來這邊的機票。
宋輕笑將信將疑的看着他,暗搓搓的戳了下他的胸膛,「真的?」
她怎麼覺得,這個理由聽起來很熟悉?
傅槿宴在心裏發笑,這個笨蛋現在變警惕了嘛,但還是相當厚臉皮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要不,我明天帶你去子公司轉一圈?」
what?
宋輕笑想到那個場面就打了個抖,連連搖頭,小腦袋甩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別別別,我可不想被人當猴子一樣圍觀!」
磁性的笑聲愉悅的響起。
於是下午,傅槿宴和宋輕笑就窩在酒店的房間裏,宋輕笑在畫設計稿,傅槿宴在處理公務的同時,偷看她畫設計稿。
半天沒見,他還怪想這個笨蛋的。
雖然之前二人在上班時也整天不見面,但那時傅槿宴知道,她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心裏很踏實,不像現在,她突然就跑到隔壁市來了,那種感覺就不一樣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人誠不欺我。
對於某人的偷窺,宋輕笑完全沒有察覺,她上午剛剛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打擊,現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稿子上了,準備一鼓作氣,來個華麗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