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拽,使得她被迫抬起頭,兩人對視。
看着宋輕笑因為疼痛而控制不住眼淚流淌而出的樣子,她的心中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冷笑一聲,鄭婉兒並沒有鬆開手,就這樣抓着她的頭髮,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宋輕笑,你知道嗎,原本我真的沒有多恨你,雖然我嫉妒你曾經是傅槿宴的妻子,你擁有了他那麼久的時間,但是沒有關係,你們還是分開了,先得到的不一定就是贏了,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但是我最無法忍受的是,你們兩個竟然沒有離婚!一直以來,都是傅槿宴在騙我,不過是為了讓你回心轉意,便將我的心意踐踏在腳下,將我的尊嚴都踩在腳下。憑什麼,這都是憑什麼!」
聞言,宋輕笑的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當初她真的以為傅槿宴是移情別戀了鄭婉兒,為此還傷心了許久,結果後來去被告知,不過是演戲罷了,她的心情在慶幸之餘,卻也沒有得到多少的放鬆。
大家都是女人,她實在是太了解那種好不容易要碰觸到希望,卻又在下一秒被狠狠打碎的那種感覺,實在是痛徹心扉,令人難以忍受。
但是——
「鄭婉兒,傅槿宴欺騙了你,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對,但是你也不能將所有的罪責都怪在他的身上吧,我記得他告訴過我,你們兩個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利用你來刺激我,而你借着他的名頭,為自己謀福利,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得事情吧。」
聽到她提起這些事,鄭婉兒臉上的狠厲有一瞬間的凝固,仿佛是被提及了什麼不堪的過往一樣,令她想要抗拒,卻又無從抗拒。
畢竟……那些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見她不說話,臉色也變了,宋輕笑就知道自己說到了她的弱點,心中冷笑,嘴上也沒有留情:「沒有辦法辯解了是不是?因為你心虛,所以你剛才所說的那些你的委屈,你的難過,你被辜負,不過是你將你承受的一面單單拿了出來,可是剩下的那些呢,你的光鮮亮麗,你因為傅槿宴而獲得那些別人望塵莫及的東西,你為什麼從來不說,還不是因為你心裏也知道,你沒有你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的悲慘,所以你才要有所隱瞞。」
「夠了,你給我閉嘴!」
鄭婉兒再也聽不下去了,只想要讓她閉嘴,舉起手狠狠地朝着她的臉再一次揮了下去。
但是這一次因為宋輕笑已經有所察覺,在她的手揮下來的時候,忍着頭髮被揪住的疼痛,將頭扭向一邊,使得她這一巴掌落空,只是打在了她的肩上。
饒是如此,也疼的她皺起了眉,咬緊了牙,神情痛苦。
沒想到她竟然還敢躲,鄭婉兒頓時火冒三丈,用手使勁一擲,使得她的頭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原本已經止住了血的傷口又一次血流如注,流淌在臉上,看着十分的駭人。
連番的遭受虐待,宋輕笑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現在更是已經處於危險的邊緣,神識意志都已經快要渙散的差不多了,看着眼前的鄭婉兒,都已經是模糊不清,出現了層層的幻影。
看着她搖搖欲墜,眼睛也在強撐着沒有閉上,鄭婉兒心中報復的快感層層遞進,像是奔涌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蹲下身子,她看着宋輕笑狼狽不堪的模樣,咧着嘴笑的分外的得意:「宋輕笑,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但是我告訴你,我當初遭受的屈辱,要比你現在難受一萬倍,所以這些都是你欠我的,都是你欠我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不會讓你苟活的,你就去地下好好地為你的所作所為懺悔吧,用你的命來償還我的委屈!」
宋輕笑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只感覺腦袋裏面各種聲音堆積在一起,吵吵嚷嚷,讓她難以平靜,額頭上的疼痛的感覺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可能是已經麻木了,所以感受不到了,胸腔處噁心的感覺一陣陣翻湧着,襲擊着她脆弱的身體,連帶着頭部的眩暈感,使得她再也支撐不住,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眼睛只能睜開一條小小的縫兒,勉強保持着清醒,沒有讓自己徹底的暈過去。
傅槿宴,傅槿宴,你在哪裏,你能聽到我的呼喚嗎?
我現在有點兒害怕了,我很想你,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死在鄭婉兒的手中。
你曾經不是和我說過,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的嗎?
傅槿宴,你快來啊,向我證明,你不是在騙我……
鄭婉兒看着她已經虛弱的像是要斷氣的模樣,笑的越發的張揚,準備開始自己的計劃。
燒死她!
這樣,別人只會以為這裏是發生了一場火災,而不會想到,還有人在這裏面,死的無聲無息,沒有絲毫的痕跡留下。
只是當她剛把東西都準備好,還沒有來得及點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鄭婉兒屏氣凝神,想要仔細的聽一聽的時候,突然倉庫的門猛烈的響了一聲,想是有人在外面狠狠地踹了一腳。
她沒有預想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當即腿軟坐在了地上。
一旁原本已經快要陷入昏迷之中的宋輕笑聽到這個巨大的聲音,使得她原本混沌的腦海中也漸漸的有了一絲清明,掙扎着睜開眼睛,看着不斷地顫動的大門,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種渴望。
外面的一定是傅槿宴,一定是!
他來了,他來救自己了,一定是他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呼喚,所以他終於趕到了……
原本被鄭婉兒連番毆打,宋輕笑都沒有想哭,但是在這個時候,在還沒有完全確定外面的人是誰的時候,她的眼淚卻已經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將她臉上的血跡沖刷出一條蜿蜒的痕跡來。
「裏面的人給我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棄抵抗,束手就擒,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聞言鄭婉兒的臉上滿是倉皇的表情,身體抖動的像是風中飽受摧殘的落葉一般,楚楚可憐。
「怎麼,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隱藏的這麼好了,為什麼還會被找到這裏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