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重點記了下來,一回頭,便看見宋輕笑嘴角帶了點笑,臉色比先前紅潤了一些。
伸出手,沒好氣的颳了刮人的鼻子,「你還好意思笑!」
宋輕笑卻自顧自的說着:「我真應該用手機把你剛剛那模樣給照下來,留作紀念,你剛剛那樣子,就像準備考試的備考生一樣。」
「認真、專注,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傅瑾宴沒有說話,目光如炬的看着病床上的人,直到目光變得逐漸火熱,且不受控制,才不舍的移開了眼睛。
液體進入身體以後,瘙癢和腹瀉基本止住了。宋輕笑被折騰了幾個小時,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困意,眼睛一閉一閉的就睡着了。
傅瑾宴卻不敢掉以輕心,隨時關注着輸液瓶里的情況。一會兒看看她的睡顏,一會兒看看吊瓶,時間倒也過得快。
等宋輕笑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子投射了進來,正好打在傅瑾宴趴在床邊的側臉上。
長長的睫毛垂墜在眼皮上,眉頭輕輕皺着,也不知道他睡着了還在煩惱些什麼?
她昨晚輸了好幾瓶液體,現下有些想上廁所,小心翼翼的挪動着位置想要下床,卻還是吵醒了傅瑾宴。
他抬起頭來,剛醒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看見宋輕笑的動作,連忙站起了身,準備過去扶她。
她伸出手攔住他:「不用了,我已經差不多好了,就去個廁所,不礙事。」
聽她這麼說,傅瑾宴也不勉強。
只是剛從廁所方便回來的宋輕笑,就被突然從外面衝進來的女人抱了個滿懷。
她支着手,有些無措,這還大清早的,傅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笑笑,你可嚇死我了,沒事了吧?」傅夫人握住她的雙肩,一臉心疼的左右查看。
宋輕笑卻偏過腦袋,用眼神詢問傅瑾宴,他卻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她笑着挽住傅夫人的手:「我已經沒事了,您不用擔心。」
「你這身上又紅又腫的,看着真讓人難受,宴兒!」心疼完宋輕笑,傅夫人突然將矛頭指向傅瑾宴,「你到底是怎麼照顧女朋友的!你這樣,笑笑怎麼會放心嫁給你?」
「這讓親家母看到,該怎麼想我們家,怎麼想你?」
「你真是太讓媽媽失望了!」
傅夫人似連珠炮的三句話把宋輕笑都給說懵了。
這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她就是香菜吃多了導致過敏,頂多就是上吐下瀉有些皮膚紅腫,除了這些以外,幾乎和常人無異。
傅夫人這番責罵,倒讓宋輕笑有些心疼傅瑾宴。
「是我做的不對,」傅瑾宴突然道歉。
宋輕笑一愣,隨後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太沒有原則了。
雖然確實是他訂的外賣讓她吃了過敏,但他也不知道。
自己昨晚說要他負責也是氣話,此時就不由就解釋了起來,幾乎是發誓一般的篤定:「阿姨,我真的沒事了,這胳膊上的痕跡,就是看着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礙事。」
「瞎說!」傅夫人心疼的撫着她身上那些紅腫的痕跡,「女孩兒身上怎麼能留疤呢?這事,就是宴兒做的不對!」
「他竟然連你對香菜過敏都不知道,這麼不關心你的男朋友拿來有何用!笑笑,你聽阿姨說,他連照顧你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你要考慮清楚了,是不是真的要嫁給他?」
這是親媽嗎?24k純金的親媽嗎?
這簡直就是坑兒子天下第一的節奏有木有。
反觀傅瑾宴的表情,似乎覺得自家媽媽說的非常在理,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連宋輕笑這個「受害人」都看不下去了,開口解釋:「阿姨,這事真的不能怪瑾宴,不光是他不清楚,就連我自己之前都不知道,我對香菜過敏。」
「真的?」傅夫人挑眉,有些不相信,「你不是故意為他開脫,騙我的吧?」
她一再表示這絕對是真的,傅夫人這才作罷。
傅夫人不光人來了,還帶了一些好吃的食物。宋輕笑早就餓了,此時聞到芳香四溢的食物,只覺得人生如此美好。
可是筷子才剛拿到手上,傅瑾宴就奪過了她的菜,「醫生說你要吃得清淡些,這些太油膩。」
「豬蹄頓藕算哪門子油膩?你把筷子還我!」
眼見着到嘴的美食都要飛了,宋輕笑不依不撓的搶奪,卻因為高以及力量懸殊,堪堪敗下陣來。
她只好將求救的眼神看向一直旁觀兩人爭奪的傅夫人。
傅夫人此時卻完全一改之前的態度,完全站在了傅瑾宴那邊,「笑笑,這個飲食方面,還是要聽醫生的話。」
無奈的往身後一靠,哪有人搶了筷子不讓人吃飯的?
連狗都知道吃飯的時候不能惹,傅瑾宴為什麼偏偏在這方面和她過不去!
要不是現在又餓又疲憊,傅夫人又在場,她真的會忍不住衝過去,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你聽話,」傅瑾宴突然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可名狀的溫柔與妥協,「一會兒先將就吃一頓醫院的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醫院的餐雖然味道不太樂觀,配菜及營養情況卻是專業營養師調配的,清淡又能補充營養,最適合宋輕笑這種剛清空腸胃的人。
就在她用餐期間,見傅瑾宴接到無數個電話,她忍不住開口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這裏沒什麼事了,一會兒就可以出院。」
「不行,」傅瑾宴正在編輯短訊,聞言,抬頭看向進餐的某人,口氣不容置疑,「留院觀察一星期。」
宋輕笑一聽,訝異不已,她就過個敏不,至於吧?
「醫生說的?」
傅瑾宴卻面不改色,一本正經的回道:「我說的。」
臥槽,有毛病啊!
她忍不住在心裏炸毛,這不是佔據醫療資源嘛!
「我又沒事,我要出院,佔據醫療資源這種事,我可干不出來。」
宋輕笑說完連飯都不吃了,放下筷子就要下床,以表決心。
傅瑾宴連忙拽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為,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你需要休息。」
她看着他,辨別出他眼中的認真以及不容拒絕,已到嘴邊的話,不知道怎麼的,全都咽了回去。
乖乖的坐回床上,嘴上卻念念有詞:「什麼人嘛,這麼霸道。」
傅瑾宴自然是聽到了,卻只是撇了撇嘴,沒有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