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傅瑾宴那廝還不嫌事大的突然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笑的人畜無害,語氣中都是難掩的寵溺,「沒事兒,叔叔高興,我就陪他喝一點。」
喝你妹啊!宋輕笑覺得她臉上的青筋都在顫抖着表示憤怒。
她面上雖笑着,眼裏卻一個刀子甩過去:你到底想幹嘛?
後者卻像沒看到似的,直接忽略了她的眼神。
喝着小酒,宋華年和傅瑾宴的話題明顯比剛才聊得更寬泛。
罕見的,傅瑾宴竟聊起了他在部隊的那些時光。
有了這層身份背景,不說其他的,宋氏夫婦對他就一百二十分的滿意。
時至晚上八點,這頓飯才有了收尾的趨勢。
飯後,宋輕笑和宋清藍被分配去洗碗,宋氏夫婦則留在客廳陪傅瑾宴看電視,明擺着就是還要進行「深度對話」。
吃飯時宋輕笑一直沒說話,宋清藍亦是。
此時兩人肩並着肩洗碗,宋清藍突然清冷的開口,「這位傅先生,可比霍子樺那小白臉厲害多了。連他你都守不住,你能守住傅先生嗎?」
宋清藍看向宋輕笑,深邃的眸中藏着太多情緒。
宋輕笑一時有些懵,她的行為實在太過反常,一口咬定傅瑾宴和她關係匪淺不說,現在的警告更是來的莫名其妙。
她從來都不喜歡繞圈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姐,為什麼你非得認定我和傅瑾宴是男女朋友關係?」
宋清藍卻答非所問,突然湊近她,壓低了聲音,「你一直都在戒備我,現在不肯承認,是怕被我搶走?」
眼看着宋輕笑的臉色一點點變冷,宋清藍卻並沒有停住口中的話,「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笑笑,你已經長大了。」宋清藍突然伸手撫上宋輕笑的臉,眼神冰冷。
宋輕笑看着她,眼前的女人似乎與高中時的她完美重合。
那一年,宋輕笑剛隨着蘇梅嫁進宋家。
那一年,宋輕笑還不姓宋。
那一年,宋輕笑的初戀被宋清藍搶走了。
時光如水飛逝,事情已經過去太多年,久到宋輕笑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可宋清藍突然提起那會兒的事,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那時候的初戀可以當做是宋清藍對她媽媽嫁進宋家的抗議,所以搶走她的初戀,報復她。
那這次呢?她和傅瑾宴不過一面之緣,至於為了他針對自己嗎?
難道,她之前就認識傅瑾宴?
「你認識他?」宋輕笑最終還是將疑問拋了出來。
宋清藍還沒回答,蘇梅突然走進廚房,臉上佯裝驚慌,「藍藍,你三伯伯家的狗生病快死了,你爸非得嚷着要去看,你方便開車載我們去嗎?」
「布丁嗎?」宋輕笑卻比宋清藍率先回道,那是一條博美,長得小巧可愛,她很喜歡來着。
宋輕笑見蘇梅沒回答,就要着急的往外沖,卻被她攔了下來,「你留在家裏,你姐姐開車送我和你爸爸過去就好了。」
她不信,挑着眉將信將疑,「你說的是真的嗎?」
蘇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別在這兒耽誤我時間了,一會兒你爸該着急了。」
就這樣,宋清藍被蘇梅和宋華年拽走了,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屋子,轉眼就只剩下宋輕笑和傅瑾宴大眼瞪小眼。
突然變安靜了,宋輕笑還有些不適應。
她很久沒回家了,也沒怎麼陪在媽媽身邊,今天能回來其實挺高興的,如果沒有傅瑾宴這顆「老鼠屎」的話。
傅瑾宴陪着宋華年小酌了幾杯,有些上臉,此時臉紅潤了許多,面容卻比面癱時看起來還要俊上幾分。
這大晚上的,宋輕笑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有了什麼萬惡的非分之想,匆忙狼狽的別開目光。
「水。」傅瑾宴邊松着脖頸上的領結,邊大爺似的吩咐宋輕笑。
宋輕笑也是腦抽,竟然聽話的給他端來了水,活像一個女傭。
等把水遞向了傅瑾宴,她才後知後覺,她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剛剛是誰讓她陷入困境的?
這人啊,就得學會找準時機報仇!
就在傅瑾宴的手要觸上杯子的那一刻,她一抬手,一仰脖,咕嚕咕嚕的將杯中的水一氣兒給喝完了。
這還不算完,她還當着傅瑾宴的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嗝,炫耀意味明顯。
傅瑾宴漂亮的眼眸眯了眯,似有危險的情緒在醞釀。
宋輕笑正在為自己報復了傅瑾宴而沾沾自喜,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更不知道,危險正在慢慢靠近她。
「你耍我?」下巴被抬起的瞬間,傅瑾宴略帶惱怒的嗓音同時傳進耳里,宋輕笑被迫仰起了頭。
「傅瑾宴,到底是你耍我還是我耍你啊!」宋輕笑打掉他的手,說起這事就來氣,好不容易安撫下的暴躁情緒瞬間被激起。
「我說過了,我只是欠你錢,我不!賣!身!你憑什麼又占我便宜!還跟我媽聊得那麼歡,我媽要是真以為你是我男朋友怎麼辦?」
「然後呢?」
「什麼然後?」宋輕笑被傅瑾宴這不疾不徐的態度弄得心裏跟貓抓似的難受,「你這個做法太不厚道,你知不知道,欺騙感情是會被雷劈的。」
「所以呢?」不管宋輕笑在這邊多麼的抓耳撓腮,一臉暴躁,傅瑾宴始終像個沒事人一般。
「還所以!」宋輕笑氣的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你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到底打算怎麼收場?」
「要是我媽知道你是假男友,她估計會打死我。」
原本有好多抱怨要一吐為快,可真和傅瑾宴面對面了,宋輕笑卻又覺得無從說起。
說到底,她就是怕她媽失望。
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傅瑾宴「硬件條件」確實過硬,他還是第一個以她「男朋友」身份進家門的人。
直到宋輕笑徹底安靜,傅瑾宴才語氣平靜的開口,「說完了?」
她抬起頭看向他,眼裏怨念叢生,她倒是要看看,他有多神通廣大,能把這件事情給抹平了。
傅瑾宴再次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口,這次直接將領帶拽了下來,還順勢解開了幾顆紐扣,結實的胸肌在薄薄的襯衣下隱約可見。
宋輕笑很沒出息的盯着他這一系列動作,喉間翻滾了一下,竟沒控制住,露出了垂涎的表情。
「我要喝水。」
冷漠的聲音敲醒了宋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