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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嗤嗤......
無數聲氣流迸射的聲音從她的劍柄處響起,淡青色的劍柄連着的是依舊淡青色的劍身,劍尖上流散着許多縷青色的劍氣,就像拖了一條長長的流蘇。
也就在這一剎那,紀丹萱的手心卻已經和劍柄脫離。
這柄劍脫離了她的手,卻依舊在遵循着她的意志,按着她所想要的劍路在運動。
淡青色的名葉劍倒旋起來,就像一條青色的彗尾流轉着,迎面掃向楊軒飛來的刀。
紀丹萱這一瞬間表現出來的劍術並不算多麼驚艷,在她的劍脫離手心旋轉飛出的同時,她身前地上的那些浮塵卻是也都紛紛往上漂浮了起來。且散發着真正的銳利劍意。
車廂內的蘇揚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精神高度集中。
......
紀丹萱保持着原本的動作,神采飛揚,眼神明亮,有種自然之美。
這片天地很安靜,或許之前不安靜。
蘇揚眯縫着眼睛,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呂清檸的眼睛瞪得很大,她似乎很認真的在看着。
這場戰鬥結束的很快,也許這本來便是正常的。
真正的高手對決從來都只在一瞬間,沒有那麼多閒工夫打來打去。
名葉劍回到了紀丹萱的手中,劍身在震顫,所以初一握到便差點又丟出去。
對面數丈距離,站着楊軒,他低頭看着手中的刀,嘴角有着意味言明的笑意。
他的左手中緊緊攥着一縷秀髮,那是屬於紀丹萱的。
而紀丹萱手中並沒有屬於楊軒的東西。
「你看到了我的刀,所以你果然很強,但你依舊贏不了。」
紀丹萱看着楊軒沒有說話。
楊軒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他朝着左右看去。
那數名黑衣人正瞪着眼睛,然後茫然無措的摔下馬背。
「這又有何意義?」
楊軒抬頭看向紀丹萱。
紀丹萱冷冷的說道:「我確實打不贏你,但你想一刀殺死我,也不會那麼簡單,我只需要保證自己不死就行,至於殺死那些人的原因,當然是很重要的。」
斜里出現一道身影,是徐淖。
他左右手中分別握着驚龍劍和天悲劍。
紀丹萱說道:「現在是二打一。」
徐淖是半步滄海的強者,隨時可以晉入滄海境界,這當然是很有利的幫手,至少能夠彌補紀丹萱與楊軒那不算太大的差距。
「我是驚龍公子。」
徐淖十分突兀的說了一句。
楊軒並沒有在聽,但還是怪異的看了徐淖一眼。
蘇揚和紀丹萱都知道徐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們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楊軒貌似有些無奈,他反身走向馬車,然後從車廂里抱出了那張琴,看着蘇揚說道:「你運氣的確很好,但我很快會尋到下一次機會。」
蘇揚沒有說話。
楊軒縱身上馬便揚長而去。
紀丹萱和徐淖都沒有動作。
因為他們心裏都很清楚,就算目前他們好像佔據優勢,但也很難留下楊軒。
徐淖來到馬車邊,看着坐在裏面的蘇揚,說道:「柳思璇帶着渡生門的人已經成功潛入東溟州內部,王仲和林西他們進了天湖道門,為了得到他們的信任,也在努力做着一些事情,甚至殺了不少人,但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人物。藍冰月坐鎮東溟州內的江城,那裏已經被完全攻克,目前正與魔宗人和天湖道門僵持着。」
這是徐淖打探到的消息。
蘇揚點點頭,說道:「雖然是一些不重要的人,但畢竟是自己人,不管他們的想法是什麼樣的,這些人都不能白死。」
這倒不是蘇揚突然發了善心,戰爭難免會有犧牲,但這總是一件很讓人悲傷的事情。
蘇揚看着紀丹萱的眼睛,微微笑道:「多謝。也恭喜你。」
紀丹萱覺得臉有些發燙,卻勇敢地沒有避開眼神。
這一刻,彼此就在眼前,她突然覺得兩個人是這麼的近。
「去江城吧。」
關鍵的人物還是在楊軒和五官王身上,蘇揚心裏已經有了計劃。
魔宗山門在方外,出現在東溟州的只是一小部分,為何偏偏這一小部分人卻能生出這麼多事端?
是因為魔宗人很強麼?
當然不是。
自墮境開始,蘇揚好像便被什麼東西緊緊束縛住,導致他再也不是他,這是不應該的。
蘇揚要選擇屬於自己的方式,也是最簡單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
「柳長河和柳思璇正時刻準備劫持天湖道門的王庭。」
蘇揚看了徐淖一眼,微微思忖,道:「王庭這個人對天湖道門很重要。」
徐淖點點頭,說道:「我在打探的過程中與百里登封聯繫上了,他告訴了我很多,王庭身上一直有傷,傷了整整一年,對於修行者而言,這便極不正常。而那魔宗的少年似乎是唯一能夠救治王庭的人。」
蘇揚微笑道:「看來這是楊軒的計謀,王庭對天湖道門比我想像的還要重要,因為王庭被楊軒抓在手中,天湖道門便不敢反抗,至少在明面上不敢,換句話來說,天湖道門是有可能反水的。」
徐淖眼睛一亮,他似乎明白了蘇揚的意思。
紀丹萱這時說道:「如果那個五官王真的是空蟬境界的強者,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管我們做什麼都是沒用的。或許傾數十萬修行者之力能夠誅殺五官王,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目前還不知道他在空蟬境界的哪個層面。如果他選擇主動露面,一定會刺殺重要人物,那將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蘇揚輕嘆一口氣,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想到辦法補救或是解決,縱使是那楊軒也並非不能戰勝的對手,偏偏是這五官王,蘇揚對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空蟬境界的強者實在太過恐怖,想要以人海戰術勝之,便註定要犧牲無數的人,甚至可能最親近的人也會死去,這是唯一讓蘇揚感到顧慮的事情。
東溟州的反抗很激烈,數十萬修行者根本不可能與五官王面對面,就算只剩下數萬人,但修為若是不能達到神台境界以上,在空蟬境界強者面前,也如螻蟻一般可隨意宰殺。
同境界內的人海戰術很簡單,一旦超越境界,便不是尋常人數疊加便可以打贏的。
想要殺死滄海上境的強者,只需
要二十七名以上的滄海初境強者便可以做到,但二十七名滄海上境強者絕對殺不死空蟬初境的強者,甚至可能連戰鬥的資格都沒有。
莫說還不清楚五官王究竟是初境還是空蟬上境強者,又去哪裏找二十七名以上的滄海上境大修行者?
至少在齊王朝江湖上很難聚集,更何況整個江湖還並未完全一心。
滄海初境的強者倒是有不少,但滄海上境目前也只有藍冰月一個人而已。
個體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在空蟬境界強者面前,所謂的人數優勢也會被大大拉低。
......
夕陽落下了最後一絲餘暉,明月取代了夕陽的作用,無私灑下清輝。
顯得有些孤獨的馬車一直在前行。
徐淖在架車,沒有辦法,那名琅琊衛已經死了,蘇揚肯定不會架勢馬車的,呂清檸更不可能,紀丹萱自然連提都不用提。
所以這活計便只能落在徐淖的身上。
好在徐淖也並無怨言,他一直在閉着眼睛,這在尋常時候是很危險的事情,但如果這個人是徐淖的話,這便是很尋常的事情。
就算他閉着眼睛,車輪也不會壓到石頭,馬車也不會翻。
呂清檸斜倚在車窗旁,睫毛輕輕覆着,臉頰上卻有着兩抹紅暈,似乎殘存着些興奮。
她在回味着紀丹萱和楊軒的戰鬥畫面。
雖然那戰鬥很短暫,但似乎讓她受益匪淺。
紀丹萱坐在對面的軟塌上,靜靜地看着她,疏而長的睫毛微微眨動,眼睛明亮,顯得有些好奇。
她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注意過這個小姑娘,這一次也是因為無聊,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然後她便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呂清檸是閉着眼睛的,像是睡着了一樣,她在想着事情,注意力很集中,所以並沒有發現紀丹萱一直在盯着她。
但是坐在呂清檸旁邊的蘇揚看到了。
「你在想什麼?」
紀丹萱沒有去看蘇揚,依舊盯着閉着眼睛的呂清檸,輕聲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蘇揚困惑道:「哪裏奇怪?」
紀丹萱指着呂清檸說道:「她體內有很不尋常的東西。」
蘇揚側目看了一眼呂清檸,點點頭,說道:「我也這麼認為,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紀丹萱繼續說道:「她才十三歲吧?擁有半步問神的修為本來便很不正常,就算再天才的人物也不行。」
蘇揚笑道:「我兒子也是半步問神。」
紀丹萱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說道:「但他是天生脈體,這小姑娘不是。」
蘇揚有些訝異道:「你怎麼知道子陵是天生脈體?」
紀丹萱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看出來的。」
蘇揚更加驚奇,道:「你怎麼看出來的,我以前就沒有看出來?」
紀丹萱說道:「有很多種方式可以看出來,但或許我也是特殊脈體,所以更能明確一些,特殊脈體之間會產生共鳴,一旦距離很近,會有感覺。」
蘇揚大為意外:「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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