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盤黑椒牛柳上桌前,四人已經規劃完未來四個月的目標。
之後的一個星期,阿帕魯薩鎮風平浪靜。
蘭德爾的失蹤,沒有對鎮子上的人造成任何影響。
或者說,對於鎮子上的人來說,沒有蘭德爾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
或是出於畏懼,亦或是出於明哲保身,沒有一個鎮民去過蘭德爾的農場。
直到這一天……
「警長呢?」
一陣馬蹄聲響起,同時,伴隨着一陣喧囂的吵鬧聲。
維吉爾推開警長室的門。
一個同樣戴着警徽的中年男子下了馬,來到維吉爾的面前。
發福的身材,做工精良的衣服,無不顯示着面前人的身份。
州執法官。
或者說,州執法部門的一個小官員。
類似於省公安廳廳長之類的高官,是不可能出現在,像阿帕魯薩鎮這樣破落的小鎮的。
而州警方部門裏的一些民警之類的角色,又沒有資格來管阿帕魯薩鎮的事情。
所以,這個中年胖子,只可能是分管一個區域的官員。
相當於分局長這樣的角色。
在推測出來人的身份後,他的目的也就很明顯了。
能驚動上面派人下來,除了蘭德爾的那件事,還有別的什麼呢?
「sir,您請進,先喝杯咖啡。」
葉奇已經領教過維吉爾的做人風格,所以,上前一步,迎上了中年胖子。
「你是……」
「哦,我是副警長,維吉爾的副手,您叫我3483就行了。」
葉奇放低姿態,恭敬地伸出雙手,誠惶誠恐地和胖子握了握手。
到這時,葉奇也發現了,自己的名字,變成了3483,雖然是個數字,但是,沒有人對此感到驚訝……
「副警長啊。」
胖子點點頭:「我是卡爾警長,州警局刑事案件組的副組長。到這裏是有一個案子,可能需要你們協助調查。」
卡爾警長也是笑臉相迎。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不論在哪個國家都是通用的。
卡爾警長也熟知這句話。
換做好聽點的話,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卡爾警長,先進來喝杯咖啡吧。」
葉奇將卡爾引進警長室:「我們邊喝邊聊聊您說的案子吧。」
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卡爾也是坐得有些累了。
那個年代的火車,可沒有二等座一等座之分,通通都是硬木做成的座椅,和現在的椅子沒什麼區別。
坐個幾十分鐘還好,可要是坐上幾個小時,屁股可就受不了了。
「那就坐坐吧。」
卡爾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邁步走進了警長室。
埃弗雷特站在一旁,額頭上的冷汗都快滴下來了。
他很擔心,葉奇會腦子一抽,用對付蘭德爾一樣的辦法,來對待面前的警長,和他的手下。
「這位是?」
葉奇注意到,卡爾身後跟着一個絡腮鬍子。
「哦,這是刑事案件組的組員,林克。」
「rinck?」
「不不不,是link。」
卡爾糾正道。
一個奇怪的名字,葉奇心道。
一般來說,以rinck作為名字的外國友人不在少數。
但link就不一樣了。
link,一般的解釋是鏈接,用作人名的情況很少。
以葉奇的經驗,二十多年來,他還從沒聽說過有哪個人叫link的,國人除外。
「你好,林克。」
本着多一個熟人多一條路的想法,葉奇伸出手。
林克冷冷地看着葉奇,一語不發,也沒有什麼動作。
「嘿嘿。」
葉奇縮回手,咧嘴一笑,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
人家是州里的警察,自然是有些瞧不起地方的警察。
「我先說一下案情吧。」
卡爾拿出手裏的幾份報告,擺在桌上。
「阿帕魯薩鎮的牧場主蘭德爾,和他的十幾個雇員,都死在了他們的牧場裏。」
說着,卡爾抬起頭,觀察起幾人的臉色。
蒙克和維吉爾自然不用說,喝了一下午的酒,自然什麼都不知道,表現也很正常。
葉奇自己,相關經驗豐富,也沒有問題。
最關鍵的就是埃弗雷特,他可算是「幫凶」。
果然,埃弗雷特臉色微微一變。
就是這個表現,被卡爾發現了。
「這位先生,您似乎知道些什麼?」
卡爾銳利的目光,投向了低頭看着腳尖的埃弗雷特。
「我?」
埃弗雷特身子一顫:「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那天把他們送到牧場後,我可就回來了啊。」
「等等,你把他們送回去了?」
「對啊,那天我們可是在一起喝酒的,後來他們都喝醉了,我就趕了輛大馬車,把他們都送了回去。」
埃弗雷特面色「緊張」,似乎是「急不可待」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喝酒?」
卡爾對林克耳語幾聲,林克轉身走出警長室。
「那麼,你送他們回去後,還發生什麼了?」
「沒有了呀,就是把他們安頓好,我就回去了。」
埃弗雷特連連擺手,像是要將這件事和自己撇清關係。
很快,林克回到警長室。
俯身向卡爾說了幾句後,卡爾臉色舒緩了下來。
「我知道了。那麼,你們知道,蘭德爾和誰有仇嗎?」
「多了去了。」
葉奇開口道:「這裏沒有人不討厭蘭德爾的,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不過,要說到殺人,不會吧。」
「嗯……」
卡爾沉吟片刻。
「附近有多少個印第安人聚居點?」
「什麼?」
葉奇楞了一下,「這個,不太清楚……我們都是新來的,連鎮上有多少人都沒弄清楚,誰會去關心印第安人吶。」
卡爾點點頭:「我懷疑,這件事,和印第安人有關。」
聽到這句話,葉奇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了。
他可是精心佈置過現場的,印第安人的手斧、弓箭,那可都是恰到好處地散落在方圓一公里的範圍內。
沒想到這個卡爾警長還試探了自己等人這麼久。
看來,真的是不能小看這些人吶。
「這個案子,還需要調查些日子,明天可能還會來打擾。」
卡爾站起身,寒暄幾句後,就要離開。
「警長,您是要住旅店嗎?不如住我們的警員宿舍吧。環境好,還免費。」
葉奇攔在門口,指着隔壁的一棟兩層樓的房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