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汐無奈一笑,只得任妙毒夫人幫她診脈,片刻之後妙毒夫人收回診脈的手,微微點頭道:「嗯,情況還wwΔw.『kge『ge.la」
「師父,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個大夫啊。」
莫挽禎聞言笑道:「不是娘親不相信你的醫術,是她太緊張了。」
這個時候,藺玉公主也走上前來,看着溫悅汐高高隆起的腹部,頗有些感慨地道:「直到今日才能當面跟你道一聲恭喜。」
溫悅汐握住她的手,「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你這麼說倒是有些傷感了。」
幾人剛坐下沒聊多久,卻見一個侍女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啟稟王爺,王妃,宮裏來人請王妃進宮一趟,說是菱側妃動了胎氣,情況不大好,希望王妃能進宮看看。」
溫悅汐聞言和段蔚予對視一眼,這才點了點頭,道:「行,告訴宮中來人,說我這就進宮去。」
自從自己有了身孕之後,就沒怎麼進過皇宮,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們應該不會讓挺着大肚子的自己進宮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妙毒夫人亦是站起身來,悅汐現在這狀況,她也不放心。
有師父在,自然更好一些,沒多久,段蔚予扶着溫悅汐,帶着妙毒夫人一起便是出了蔚王妃,乘了馬車朝着皇宮去了。
馬車到了宮門口,溫悅汐正要下來,卻見一個侍衛上前來,道:「皇后娘娘吩咐,菱側妃情況緊急,蔚王妃可以不必下馬車,徑直駛車進入皇宮,到東宮之後再下馬車不遲。」
溫悅汐心中一驚,縱然是有大功之臣也不允許在宮中乘馬車而入,如今皇后竟然下了這般命令,看來菱側妃和她肚子的孩子只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當下也不敢稍有遲疑,立刻命馬車夫駕着馬車駛入宮門,宮裏的人見有這樣一輛馬車在宮道上奔馳,都是如同見鬼一般,只能呆立不動,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麼大膽,竟然敢在皇宮裏這般任意馳騁?
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後,馬車已經迅速駛離,徑直朝着東宮去了。
東宮的門前已經有宮女太監站在那裏的等着接人,遠遠地見着一輛馬車駛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就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那太監迎上前來,宮女立刻就轉身進了東宮前去稟報。
溫悅汐肚子隆起,行動不便,自然要慢了許多,那太監也不敢催促,見段蔚予把溫悅汐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才行禮道:「奴才見過蔚王、蔚王妃。」
「不必多禮,趕緊進去吧。」溫悅汐沉聲道。
那太監聞言便是在前引路,腳步匆匆地把溫悅汐他們引去了菱側妃的寢宮,剛走到門口就已經聞到裏面濃濃的藥味兒,而此時殿內聚集的這許多人已經自覺地給溫悅汐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溫悅汐許久不進宮,這些人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肚子還是平坦的,如今卻是這般高高隆起,雖然一早就知曉蔚王妃有了身孕,但是這般突然看到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而如今菱側妃情況緊急,他們卻都是不能多想了,溫悅汐徑直走到菱側妃的床邊,見太后、皇后、太子段懷瑾和太子妃言詩云都在這裏,便是對他們道:「這位是我師父,今日她正好趕來看我,所以就跟我一起來了。」
事到如今,皇后他們自然不會追究溫悅汐擅自帶人入宮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妙毒夫人的醫術他們都是知道的,能請得到她來自然更好。
「師父先給菱側妃診脈吧。」菱側妃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眸中帶着驚懼,卻還摻雜着期望看向溫悅汐,溫悅汐沖她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才轉頭看向一旁站着的宮女,問道:「菱側妃是什麼情況?」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今天早晨,奴婢伺候主子起床的時候,發現主子褲子上有血,立刻就去請了太醫過來,太醫給主子診了脈之後,說是胎象不穩,給開了藥方,奴婢讓人給主子煎了藥,喝了之後還不見好,而且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宮女的話說到這裏,妙毒夫人已經收回給菱側妃診脈的手,站起身來,段懷瑾連忙上前問道:「如何?」
「她身子這樣弱,是不適合懷孩子的。」
「那……若是流掉呢?」段懷瑾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等妙毒夫人開口,夏侯菱便是立刻尖利着聲音道:「不,這個孩子我絕對要生下來,誰都不能動他!」
見段懷瑾看過來,夏侯菱掙扎着坐起來拉住他的手,帶着哭腔道:「殿下,就算沒這個孩子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把他生下來,反正我無論如何我都快要死了,何不讓這孩子活着?殿下就當成全我的一個心愿好嗎?」
妙毒夫人看着她道:「事到如今,就算想流掉這孩子也是不能了。你的身子這樣弱,怎麼能受得了流掉孩子這樣大的傷害?若果真要流掉這孩子,你的命定然也保不住了。」
聽到妙毒夫人這樣說,夏侯菱卻反而鬆了一口氣,「那夫人有辦法保住我的孩子嗎?」
「只能盡力而為,而且,」妙毒夫人刻意停頓了一下,「就算這孩子能保住,等到你的時候,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沒關係,只要能安然生下這個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我這條命本也留不了多久了。」若不是因為太子殿下突然要納自己做側妃,自己用不了多久也就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了,她還能嫁作人婦,若是再能生下跟太子殿下的孩子,她也就無所求了。
妙毒夫人點了點頭,「我盡力保住你的孩子就是。」她也是為人母的,自然能理解這位菱側妃的心情。
只見她轉頭對旁邊的以為太醫道:「可否借你的銀針一用?」
那太醫趕緊取出針包遞給妙毒夫人,妙毒夫人接過之後,也沒有多話,徑直就給菱側妃行針穩胎。
而溫悅汐則是坐在一旁,手指搭在菱側妃的腕上,時刻注意着她的狀況,其他人大氣不敢出,只靜靜地看着她們二人動作。
這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個孩子,若是出了事,他們這些人都要受罰,所以他們無一不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菱側妃肚子裏的孩子無事。
折騰了許久,妙毒夫人終於收針,而溫悅汐的手也從夏侯菱的手腕上撤出,口中道:「暫時無礙了。」
皇后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她對夏侯菱肚子裏的孩子抱了很大的期望,如果這個孩子沒了,她只怕會大受打擊。
「不過,菱側妃的身子太弱了,一定要小心照看,不然的話,很可能會一屍兩命。」
聽到溫悅汐這話,皇后剛松下去的那口氣,又是提了上來,看來在菱側妃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之後,她是不得安穩了。
把銀針還給那位太醫之後,妙毒夫人又寫下了一個方子,囑咐菱側妃要每日喝一服,在之前,絕不可中斷。
眼看着溫悅汐他們就要告辭離開,皇后連忙問道:「不知這次夫人會在京城呆多久?」妙毒夫人是女人,而且醫術高明,如果有她照看菱側妃的話,自然再好不過。
「在悅汐生下肚子裏的孩子之前,我暫時不會離開。」
皇后還欲說些什麼,溫悅汐卻是先開了口,「皇后娘娘請放心,菱側妃暫時不會有事的。」
原本要說的就這樣被溫悅汐打斷,皇后想了想,也就沒有再說出口了。
菱側妃無事了,溫悅汐他們便是告辭離開,段懷瑾留下照看菱側妃,言詩云則送了溫悅汐他們出去。
「蔚王妃如今有孕在身,還讓你匆匆趕來,實在是失禮了。」言詩云語帶歉意。
「無妨,畢竟是兩條人命,跑這一趟又有何妨?太子妃不必再往前走了。」
看着溫悅汐他們離開的身影,言詩云站在原地久久沒動,其實如今她已經猜到了,當初太子殿下為什麼不顧皇后的反對,非要納夏侯菱為側妃不可,當時自己就很奇怪,太子殿下並沒有見過夏侯菱幾次,提起她的時候,語氣也平淡的很,並不像是提起心愛之人,也是前段日子,她聽太醫提起,菱側妃身子太弱,就算能順利生下孩子,只怕也要氣絕而亡。
她突然就明白了,夏侯菱活不了多久的時候,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偏太子殿下還是要納她做側妃,為的其實就是留下一個孩子吧,想起那時候太子殿下暗示自己的話……還有什麼是想不通的呢?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去鬼門關前走一遭,而夏侯菱病體孱弱,想要熬過這一關,怕是難上加難。
她早知自己活不了多久,這個孩子她肯定會堅持生下,而沒有多少日子可活的她一旦歸西,那這孩子……理所應當地要養在自己的名下,對於一直沒有孩子的自己來說,這自然不是一件壞事。所以說,太子殿下當初之所以要堅持納夏侯菱為側妃,其實就是為了一直不能有孕的自己。
言詩云想通這件事之後,只覺心情萬般複雜,她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為了自己竟會做到如此地步,她也理解了,為什麼太子殿下對菱側妃如此之好,自然,在面對菱側妃的時候,她的心情也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如今見得菱側妃為了保住這孩子態度如此堅決,她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愧疚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她又不能對任何人說。她想,蔚王妃應該早就已經猜到了吧?
……
日子悄無聲息的過去,眼看着溫悅汐的日子就要到了,許宓來蔚王府的次數也越發勤快了起來,進到後院中,見只有溫悅汐和段蔚予兩個人,許宓不由奇怪地問道:「挽禎他們幾個呢?」
溫悅汐笑着要搖頭,「他們四個結伴出去玩兒了,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真的來看我的,還是純為了遊山玩水來的。」
這時一道聲音從苑門口傳來,「是你的情況太好,他們要放心了。」
許宓抬眼看去,只見妙毒夫人朝這裏走了過來,溫悅汐亦是笑着道:「我看他們就是那我做藉口,來昊黎玩兒一趟罷了。」
妙毒夫人笑着走到溫悅汐的身邊,伸手替她把脈,許宓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好奇又有些緊張。
妙毒夫人見許宓這般神情,不由好笑道:「不用這麼緊張,悅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好得很。」
「我不是緊張這個,我是想知道……悅汐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啊?」
不等妙毒夫人開口,溫悅汐先笑着打趣道:「你好奇這個做什麼?我家夫君和你家夫君可是血親,我們兩個的孩子不能通婚的。」
「這麼說的話,你們兩個的孩子也沒戲,悅汐,不如我們先把娃娃親給定了吧?」
卻原來是莫挽禎和藺玉公主回來了,只聽得莫挽禎繼續道:「我也很好奇呢,悅汐肚子裏的究竟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將來是要做我的女婿還是媳婦。」
說起血親,藺玉公主和蔚王也是血親,那藺玉公主的孩子也不能跟悅汐的孩子通婚了。
一旁的藺玉公主聞言笑着道:「你這孩子在哪裏呢?就開始尋思定親的事情了。」
溫悅汐卻是護起自己的肚子,「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套,還是算了。」
莫挽禎點頭,「也是,緣分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呢?」說罷,又是看向妙毒夫人,「說是實話,我也挺好奇的,悅汐肚子的孩子究竟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娘親就不能透露一點嗎?」
妙毒夫人笑着搖頭,「就算你是我親閨女,悅汐不點頭,我也不能告訴你。」
一聽這話,莫挽禎和其他人都是眼前一亮,齊刷刷地看向溫悅汐,妙毒夫人這話就等於是承認,她已經知道悅汐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了,那悅汐肯定也已經知道了。
悅汐被他們灼灼的目光盯得無奈,只得開口道:「是女孩兒。」
溫悅汐話音剛落,就聽得長長一聲嘆息,全是失落和無奈,「我家臭小子為何偏偏跟這孩子是血親呢?不然的話……」許宓揚天長嘆,臭小子你可真沒福氣。想想看,悅汐和蔚王的長相擺在這裏,他們生出來的孩子長得能差嗎?這兩個人教養出來的女兒,能差嗎?太可惜了……
卻見此時陳季澤握住莫挽禎的手,開懷笑着道:「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生個兒子了。」
眾人這麼笑鬧一番,也就繼續談論起這女孩兒該叫什麼名字才好了。
只有妙毒夫人囑咐段蔚予道:「悅汐的日子就在近期了,你得時刻注意着,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刻讓人去叫我。」
段蔚予點頭,「我知道了。」
段蔚予看起來很是冷靜,其實心裏很是緊張,他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很痛苦並且很危險的事情,眼看着的日子就要到了,他也便格外警醒着,晚上睡覺的時候,但凡身旁的溫悅汐有一點點動靜,他就會立刻醒來,查看溫悅汐的狀況,雖然每次都是虛驚一場,但段蔚予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這天晚上,到了後半夜時分,溫悅汐就覺得肚子有些不對勁,因為之前師父已經詳細跟她講了這些事情,所以她自己也大概明白狀況,知道現在並沒有到時候,估計還得等好幾個時辰,所以也就沒有吭聲。
可是段蔚予一直時刻警覺着,溫悅汐的反應他自然沒有錯過,當即就緩緩起身,查看了一下溫悅汐的狀況,見她捂着肚子似乎有些痛的模樣,不由緊張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什麼,我想我應該是差不多要生了,不過恐怕還要等上幾個時辰,等天亮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