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段蔚予只是想要親親她,實在是方才她那副樣子實在是乖巧又撩人,他本並沒有想做其他的事情,但是耐不住她那一雙小爪子在自己身上不安分地摸來摸去,漸漸摸出一簇火來。
段蔚予強迫自己拉開一些距離,目光灼熱地看着溫悅汐,偏偏面前的女子還這樣一副裝無辜的樣子看着他,段蔚予的聲音比之平常暗啞低沉了幾分,「我有些理解皇上了。」
話音落下,溫悅汐已經重新落入了段蔚予的懷中……
……
段蔚予這廂逍遙自在,朝堂和後宮卻籠在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氛之中,尤其是皇后娘娘,心中的擔憂一日勝過一日,因為那瑩妃受寵的日子越久,懷上龍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段懷瑾每日去皇后的宮中晨昏定省,見着自己的母后始終都是憂心難解的樣子,心中亦是不怎麼好受。其實後宮爭寵的事情,他本不放在心上,無論那些嬪妃怎麼爭,這皇后的位置始終是自己母后的,以往這麼多年,段懷瑾從來都不懷疑這一點,可是現在他卻並不如以前那般篤定了。父皇為了那個瑩妃做的出格事還少嗎?若是父皇這個時候提出要讓那個瑩妃做這後宮之住,自己根本不會太驚訝。
「懷瑾,你之前讓母后不要太逼着詩云懷孩子的事情,母后也答應你了,自從你跟母后說過這件事之後,母后的確是沒有再跟詩云提過孩子的事情吧?」
皇后說着,便是看向坐在一旁的言詩云,言詩云聞言立刻道:「是的。」
只聽得皇后深深嘆了一口氣,「但是眼下這情形,不提這件事能行嗎?你父皇夜夜宿在瑩妃那裏,那瑩妃懷上孩子是遲早的事情,或許這時候根本就已經懷上了。到時候她要是生下皇子,我們再來打算就已經晚了。要趕快讓詩云懷上孩子才行,你身為太子,又有了子嗣,皇上再怎麼樣,也不會輕易動廢太子的念頭。就算皇上真的起了這念頭,朝臣們也不會同意的。」
段懷瑾聞言不由微微皺眉,太子妃今後不可能再懷上孩子的事情,他當然沒有跟自己的母后說,這件事除了溫悅汐和自己,應該沒有旁的人知道了,不對,也許蔚皇叔也知道了。不過蔚皇叔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他不會往外說的。
所以面對着皇后的這番話,段懷瑾只是沉聲道:「父皇若是想要廢了我的話,就算我有了子嗣也沒用,一樣照廢不誤。父皇現在的架勢誰能攔得住?就連一向為父皇所信任的蔚皇叔,前陣子都因勸諫父皇養病的事情而被父皇冷落,久未進宮,父皇完全不會顧慮其他了。」
「但……最起碼有個子嗣的話,能好一點啊,皇上最起碼會多一些顧慮。」
其實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那個瑩妃去死,她若是死了,一切事情都解決了,但是縱然她身為皇后,是這一宮之主,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且不說那瑩妃的寢宮被皇上安排得生人勿進,就算能進去,她也得好好想一想這後果。
瑩妃正是受寵,若是她在這個時候死了,皇上很容易就會想到自己的身上,而且依照皇上對這瑩妃的寵愛程度,若是皇上真的查出是自己害死了瑩妃,別說是皇后的位置,只怕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正因為考慮到這樣嚴重的後果,所以縱然自己能藉由趙太醫給那瑩妃下藥,卻也只是下了能讓她無法懷孕的藥,而並非毒藥。
事實證明,自己的顧慮是對的,若是當時自己讓趙太醫給瑩妃下的是毒藥,那瑩妃就絕不會只是把藥倒掉那麼簡單了,光是想到這個,皇后就是一身的冷汗。
「孩子的事情,我們會盡力的,只是這種事情終究還是看天命,越是強求越是不行,所以母后您也放寬心,不要太着急。」
皇后聽到段懷瑾這樣說,雖然心有不滿,但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前陣子,太子妃為了這件事,搞成那般憔悴虛弱的樣子自己也看到了,太子這樣說,想必是為她着想,他們夫妻兩個感情好,自己心裏也是高興,只是這孩子的事情,她也不能不憂心啊,希望上天有眼,讓太子妃趕在那瑩妃之前懷上孩子吧。
段懷瑾和言詩云一起出了皇后的寢宮,言詩云不由偷偷去打量身旁的段懷瑾,他方才跟皇后娘娘說,會盡力的,其實……都只是在皇后娘娘面前的託辭吧。
注意到言詩云偷偷的打量,段懷瑾側頭看向她,言詩云趕緊移開自己的目光。
只聽得段懷瑾開口對她道:「方才母后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上次之後,你的身子大有損傷,還得好好將養才行,現在不着急孩子的事情。而且,蔚王妃也說了,越是心中着急,就越會有影響,所以放輕鬆就好。」
言詩云沒有吭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由暗自猜測,其實太子殿下是鬆了一口氣吧,就算自己身體好好的時候,他也不喜歡跟自己有肌膚之親。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太醫院,問一下父皇的病情。」段懷瑾突然駐足道。
言詩云便是朝着段懷瑾行了一禮,目送段懷瑾朝着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太醫院的幾個太醫坐在一起都是愁眉不展,原本是要商量怎給皇上用藥的,但此時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太子殿下來了。」外面一個藥童進來,朝這幾位太醫通稟道。
幾位太醫聽聞這話,立刻就站起身來,垂首恭身,不多時之後,段懷瑾便是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過太子殿下。」
「幾位太醫免禮,快坐吧。」
這幾位太醫方才重新坐了下來,而段懷瑾也是與他們同坐,目光在這幾位太醫的臉上掃過一遍,然後才開口道:「其實我這次來就是來問問父皇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我看着父王的臉色怎麼似乎越來越差了?」
幾個太醫一聽這話,頓時面面相覷,然後那趙太醫才站起身來,對着段懷瑾拱手道:「皇上龍體有恙,下官等卻無能為力,實在是有罪。」
段懷瑾連忙示意趙太醫坐下,「幾位太醫不用太緊張,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只是想要知道父皇的身體究竟……」段懷瑾壓低了聲音道:「還能不能好起來?」
幾位太醫一聽這話,臉上也不由浮現出緊張的神色。
只聽得段懷瑾又道:「這裏沒有旁人,幾位太醫可說實話。」
「啟稟太子殿下,皇上的身體本沒有大礙,無非是……虛耗了精力,只要歇一歇,好好調養一下也就好了。可是下官等幾人也勸過皇上,讓皇上先不要寵幸後宮嬪妃,養一段身體再說。可是皇上卻……」趙太醫深深嘆了一口氣,「下官今晨剛給皇上請過脈,不像是有收斂的跡象,如此再虛耗下去,皇上的身體只怕……」
如今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別說是太醫,無論什麼人都能看得出來,偏皇上還不聽勸,縱然他們有再高明的醫術,也無計可施啊。
「所以,若是父皇再繼續這樣下去,病是不能好了,恐怕還會……」段懷瑾停了一下,才接着道:「對嗎?」
段懷瑾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在場的那些太醫沒有一個吭聲,不過這也算是默認了段懷瑾的話。
半晌之後,趙太醫輕咳了一聲,道:「目前我們就只能先拿藥給皇上補着,但是照皇上這般下去,情況只能越來越嚴重,如今皇上的情形,端茶杯這樣的動作已經有些吃力了,今後只會越來越嚴重。」
所以他們都不懂這瑩妃究竟是什麼心思,她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啊,皇上若是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皇上死了,她就沒有了庇護,她也就必死無疑了,難道這瑩妃至於蠢笨到這樣的事情都想不清楚嗎?
還有皇上也是,分明是那樣睿智的一個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這樣昏庸了,這情況明擺着,那瑩妃根本就不在意他啊,不然不會任由他這般損耗自己的身體,真不知道皇上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就算是為美色所迷,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該清醒一些了吧?
段懷瑾從太醫院出來之後,心情越發沉重,他自然也惱恨自己的父皇,為什麼要這般荒唐,但是再怎麼樣,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父皇就這麼病死了,而且還是在這種狀況下。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呢?所有跟瑩妃有關的事情,一概不能說,父皇只要聽見就要發火。就連蔚皇叔的話都沒用,父皇也顯然不會對自己例外,要是因此引來父皇的猜疑,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段懷瑾抬頭看着頭頂上這黑壓壓的天空,眉頭皺得越發深了幾分。
好在自從那次慶典之後,無論是皇上還是瑩妃都老實了很多,沒有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瑩妃依舊是整日呆在她的寢宮之中,誰也不見,偶爾出來到御花園裏走走,也都是被太監和宮女把守着,其他人根本不能得見。
所有人都期待着瑩妃失寵的那一天,這麼一日熬過一日,這一年也是要過去了。
新年即將到來的喜慶氣氛到底是沖淡了前些日子百姓們對皇上殺了無辜之人的議論,這讓段懷瑾和朝臣們都是鬆了一口氣。
眼看着就要到除夕了,蔚王府的年貨也是置辦得差不多了,溫悅汐倚在門前,看着蔚王府的下人們把那些紅色的紗燈一個個掛上,心中不免也多了幾分喜悅之意啊,是啊,過新年總是讓人開心的。整個京城都是一片新年臨近的祥和熱鬧,之前那種壓抑的氣氛散去了不少。
溫悅汐正看得出神,卻覺得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在了臉上,她仰頭一看,只見空中正是飄下絮絮的雪花,頓時歡喜地朝着裏面喊道:「下雪了。」
說着,也不理會房間裏面人有沒有回應,兀自跑到了庭院之中,而此時段蔚予已經拿着手爐走了出去,見着溫悅汐正站在院中,那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她如墨的發上,格外地顯眼,段蔚予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只見他走近溫悅汐,把手中端着的手爐遞給她,「小心一點,別凍着了。」
溫悅汐接過手爐,熱度立刻就傳到了手心之中,她正待要抬頭跟溫悅汐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裏快步走過來。
「大冷天的,你們在外面站着做什麼?」段映湛納悶道。
「你沒看到下雪了嗎?」溫悅汐橫了他一眼,之後又是笑着道:「下雪總是能讓開心的。」說着,又是看向段映湛,「看你這滿臉笑容的樣子,你也挺開心的,不過肯定不是因為下雪。」
段映湛聞言,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一些,他走到溫悅汐和段蔚予的面前,笑着道:「我自然不是因為下雪才開心的,那你猜猜我是因為什麼?」
「因為……」溫悅汐的琉璃般的眼珠子轉了轉,「因為郊外的宅子搞定了?」
「真沒意思,每次都被你猜中。」
「是你太笨了好不好?最近能讓你如此高興的事情,也只有這一樁了好不好?能有多難猜?」
段蔚予此時則是幫着溫悅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然後輕聲道:「我們進去再說吧。」
段映湛的確是剛從郊外回來,為的就是宅子的事情,宅子買下了,他也踏實了不少。
「如果這時候宓兒能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段映湛這般說完之後,又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趕緊轉移開話題,「我昨日進宮了,聽太子跟我說,皇上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話音落下,他又是懊惱,這個時候說這個似乎也不合適。
果然,段映湛說完之後,溫悅汐和段蔚予臉上的神情都是立刻變得深沉了一些。
段蔚予在溫悅汐的旁邊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個瑩妃在西域的底細我已經查到了,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因為長得漂亮,被一個富商給買走,然後送給了當地的一個官員,其中自然是有了一些利益的勾結。之後這個官員為了升遷,又是把她送給了自己的上級,這樣幾經轉手,才到了那這裏,被進獻給皇上。」
溫悅汐在一旁聽了,不由奇怪道:「這倒是稀罕事了,像她這樣漂亮的女子,那些曾經擁有她的男人竟都沒有動過她,最後完璧無暇地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不等段蔚予開口,段映湛就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在利益和美人之間,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利益的。人的**總是沒有止境的,而這樣一個美人能換來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自然是舍美人而換利益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那樣一個大美人哎,放在身邊,總有忍不住的時候吧?這個瑩妃竟是這麼好運,輾轉於男人之間,卻始終沒有**?」
段映湛看着溫悅汐,「所以,你想說什麼,其實這個瑩妃被進獻給皇上的時候,已經不是完璧了?」
溫悅汐搖頭,「倒不是這樣說,只是……我覺得這個瑩妃身上總有許多奇怪的地方。」
段蔚予聞言,眸色深沉道:「也許真的是她隱藏地太深了,或許是她背後的人幫她隱藏得夠深,所以我們才什麼都查不出來。」
雖然心中擔憂,但是卻也沒有旁的辦法。
「不過,今年除夕宮宴,這個瑩妃會出席的吧?這可是宮裏的規矩,難道皇上又要為了她壞了這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