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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和女人一起走出了電梯,此時,雖然是深夜,但醫院的急診大樓依舊燈火通亮,也不時有病人會被送過來。
「你,跟我走。」
女人看着周澤,舔了舔嘴唇,甚至,還很做作地故意把自己的胯部提了一下。
她這是打算用美人計?
拜託,
你臉上的霜還沒全化掉呢,一臉的慘白,一個剛卸了妝的老阿姨……
還有,
這麼生疏的挑逗動作,我家鶯鶯做起來都比你專業。
再加上,
對於如何對抗美人計,
周老闆不是針對誰,
在座的,
都是……
不過,周澤還是跟着女人一起走出了電梯。
女人以為自己勾引成功了,步履生風,竟然還顯得有些自信和歡快,活脫脫的一個二傻子即視感。
周澤緊跟其後,實際上,周老闆是在等機會,等走到人少一點的區域,就把這個女人給拿下吧,中元節這一天,對於書屋而言,就像是平時的年會,「銷售額」肯定會比往常高一些。
女人走出了醫院,站在馬路邊,她攤開雙掌,不停地彎曲着手指頭,像是在計算着什麼。
周澤站在她身邊,等着,沒急着動手。
「西南,六十里。」
女人目光向西南方向看去,然後看向周澤,
「你有車麼?」
周澤搖搖頭。
女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
「沒車的男人,還想和我睡覺?」
「…………」周澤。
「走過去,太慢了,搶一輛車吧。」女人自言自語着,而後又瞥了周澤一眼,道:「你滾吧。」
「…………」周澤。
這女人體內附身的亡魂,
像是帶着任務上來的啊,
這不像是普通的鬼上身,
難不成,
是從地獄上來的?
周澤在心裏思忖着,隨即道:「我可以喊一輛車來。」
「好,我可以繼續和你睡覺。」
「…………」周澤。
周澤拿出手機,打了一輛車。
很快,
車來了。
女人坐進了車,周澤也跟着一起進去。
「去體育館?」司機看了一下標位問道。
「向西南開。」女人說道。
「啥?」司機顯然沒理解這個意思。
「先去體育館吧。」周澤說道。
之前周澤在地圖上的西南方向隨便找了個點標了過去,女人沒有說具體哪個位置,他也沒辦法去確切定位。
司機發動了車子,
車載音響開起來,
放的是金志文的《遠走高飛》,
挺歡快的一首歌。
在車上,
女人還在不停地掐算着,不時地皺皺眉頭,大概二十分鐘後,女人開口道:「方向錯了,左拐。」
「那條路是單行道。」司機解釋道。
「開過去。」女人堅持道。
「要罰款扣分的。」司機有些不耐煩了。
「開過去,我給你睡。」
「…………」司機。
司機停下了車,扭過頭,看向女人,再看向周澤。
女人以為司機沒聽懂,重複道:「開過去,我給你睡。」
司機指了指自己的臉,
雖說留的是短髮,
雖說晚上不是很明朗,
雖說司機有點上年紀了,
但還是能夠分辨出來,
這是一位女司機。
「大姐,她是女的。」周澤提醒身邊的女人。
「哦。」女人點點頭,指了指身邊的周澤,「開過去,他給你睡。」
「…………」女司機。
「…………」周澤。
「腦子有病?」女司機打開了車門鎖,催促道:「下車,下車!」
大晚上地開個滴滴賺點錢容易麼,
居然拉了一個精神病。
女人聞言,
皺了皺眉,
直接起身,伸手攥住了女司機的脖子。
「額…………啊…………」
女司機很是痛苦地雙手抓着女人的手,但女人手勁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四爺說過,到上面後,讓人幫自己做事;
第一,給錢。
第二,讓他睡。
第三,要他命。
我現在沒錢,
你也不想睡我,
那就只好要你命了,
你開不開?」
周澤坐在女人身邊,沒有出手阻止。
老實說,好不容易碰到一次自己可以不被看出身份「臥底」的經歷,周老闆還沒享受夠呢,擱在以往,別人都是能一眼把自己看穿,而自己卻根本分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活人還是一個鬼。
而且,
這個女人的思維和腦迴路,
帶着一種誇張到極點的呆萌。
至少,
比以前周澤碰到的那些從地獄裏出來的傢伙,
要可愛坦率得多。
「我開…………我開…………」
女司機馬上答應。
女人鬆開了手,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道:
「拐彎進去。」
下一刻,
女司機馬上打開了車門,
衝出了車子,
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很快就鑽入了前面的綠化帶中。
女人呆坐在位置上,
周澤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鼻尖,
一隻敬業的烏鴉在深夜也不知道休息,從車頂上飛過去,
「呱……呱……呱……呱……」
幾片落葉被風卷着,在車旁飛掠而去。
女人皺着眉,
可以看出來,
她很生氣。
然後,
她看向了周澤,「你會開麼?」
周澤點點頭,下車,坐到了駕駛位置,發動了車子。
按照女人的指點,周澤開始向女人所要去的目的地行進。
又開了十分鐘後,
周澤發現不對了,
因為這個地方有點熟悉,
好像自己前陣子剛來過這裏。
此時,
車子已經開出了市中心了,到了下面的鎮上,掃了一眼路牌,居然是觀音山鎮的範圍。
該不會……
「前面的路下去,然後靠邊停。」
車子停了下來,
女人下了車,
周澤也跟着下了車。
二人爬過了一個土坡,
一座早就廢棄了的磚廠出現在了二人的視野之中。
周澤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那條河畔,
在那裏,
曾挖出了十多具屍體。
女人走下去,周澤也是跟着。
二人來到了河畔,
因為這陣子有颱風下雨颳風的原因,原本被挖得坑坑窪窪的河畔,這個時候看不出來留有多少痕跡了。
女人看向周澤,道:
「幫我挖一下。」
「嗯?」
「我給你睡,你幫我在這裏挖。」
周澤很想告訴這個女人,這裏的屍體都被挖出來了。
女人見周澤沒動,以為是自己第二個條件沒打動周澤,她就開始用第三個條件,
「不挖的話,我就殺了你。」
「不是,這裏的屍體都被挖出來了,警察挖的,十多具屍體,都被發現了,現在在警局裏。」
女人聞言,愣了一下。
她在思考,
或者說,
她像是在回憶。
嘴裏不停地呢喃着:「四爺說,四爺還說,四爺又說,四爺最後說…………」
四爺是誰,
周澤不懂。
但這個附身在女屍身上的亡魂,
有點像是四爺家裏的傻丫頭,
被派出宮採辦。
跟幫媽媽出門買調料的小孩子差不多,胸口掛一個牌子,寫着我要買什麼什麼。
「哦,我懂了。」
女人蹲下來,
一隻手攤開,
用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掌心,但鮮血卻不怎麼流出來。
原因很簡單,
她的借屍還魂和鬼差的借屍還魂不同,並不徹底,看似是完全可以操控這具身體行動,但實際上,這具身體並沒有被完全地激活起來。
死去還被放在太平間裏的屍體,想要它再血液流動飛速,顯然太強人所難了。
女人抬起頭,看向了周澤,道:
「血,給我血,給我血,我給你睡。」
周澤舔了舔嘴唇,
下一句是不是就是「給我血,否則我就殺了你?」
「血,給我血,不然我就殺……」
周澤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送到女人面前,鮮血開始滴落在女人的掌心上。
女人笑了,
似乎是對周澤的表現很滿意,
同時還回復道:
「很好,給你睡。」
女人開始用鮮血在掌心畫符,
符文很玄奧,
且開始慢慢地擴散,
好在女人沒繼續跟周澤要鮮血,否則周澤會選擇直接翻臉。
現在,
周澤倒是真的想看看,
這個女人,
以及女人口中的四爺,
在這件連環殺人案上,到底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他們是地獄派出來解決這件事的,
還是,
他們本身就是幕後的黑手!
女人掌心下翻,貼在了泥濘的地面上,
少頃,
附近出現了淡淡的水霧,
水霧開始凝聚到一個點,
那個點的位置開始慢慢地泛紅。
周澤注意到了,水霧升騰起來的位置,都是之前埋屍體的屍坑。
到最後,
那個點的位置凝聚出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赫然,
是那一枚娃娃臉的玉佩!!!
女人看着玉佩,
眉頭緊鎖,
道:
「四爺要罵我了,它的成色怎麼養了十六年,還是這麼的差勁。」
廢話,
能不差勁麼,
上禮拜它的本體剛被周澤在書店裏毀掉了!
玉佩上的娃娃很是虛弱地睜開了眼,
習慣性地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這似乎是他的招牌動作,
他先看了看女人,
然後,
目光掃向了周澤,
下一刻,
娃娃臉臉上的詭異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驚駭!
女人也愣住了,
她扭頭,
一臉蠢萌地看着周澤,
問道:
「為什麼,
鬼玉,
會怕你?」
周澤點了一根煙,
吐出一口煙圈,
看向女人,
道:「把這玉給我,我要毀掉它。」
它的存在,已經害了這麼多條人命了,周澤原以為自己已經毀了它,原來只是毀掉了它的本體,卻沒能毀掉它的「神」。
女人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給你?」
「第一,我也沒錢;
第二,我也不想睡你;
所以,只好第三了,
不把它給我,
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