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
自從昨晚被諸葛逸那個老幫菜給涮了之後,馬晉氣的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馬晉專門下令,讓包寶今天諸葛老頭的早飯給停了,他打算餓老東西一頓,泄點私憤。
當然,馬晉也不敢太過分,畢竟還有求於人,過了巳正,這廝就派人把餐飯送到老頭院子裏。
……
誰料早飯送過去不久,諸葛老頭就派徒弟丁池過來,要請馬晉一敘。
馬晉本以為老頭是因為早飯的事,找自己麻煩,剛想躲出去,就被丁池一句話打消了這個想法。
「馬大人,家師說了,如果大人今天不見他,家師從此金盆洗手,永不從醫。」
得~
這算拿住馬晉的命脈了,老頭要是金盆洗手,景康帝那裏可怎麼辦……
……
無奈,馬晉換了身衣服,帶着祝虎和連盛前往諸葛老頭的院子。
經過上次驛站的事,馬晉對諸葛老頭很防備,每次見諸葛逸都讓祝虎他們隨身跟着,怕的就是老頭給他下毒,把他給藥翻了然後逃跑。
而且為提防老頭下藥,馬家這段時間,府里的護衛和下人每天分三撥時間吃飯,喝水也嚴格控制時辰。
除了食物和飲水十分留心外,為防諸葛逸弄出個毒煙什麼,馬晉還專門讓人研究出一批防塵面罩,馬家護衛人手兩個。
馬府裏面門戶緊閉,馬府外面也嚴防死守,馬晉特意請旨景康帝,調了幾百名禁軍和黑衣衛在馬府周圍便衣防衛。
這樣的守備之下,別說不會武功的諸葛老頭,你就是把大乾的武林盟主弄到這,也得乖乖呆着。
……
在路上,馬晉細細打量着走在自己一旁的丁池。
三十出頭的年紀,面容普通,身材微胖,可能因為一直走南闖北,皮膚有些黝黑,一身灰撲仆的長衫穿在身上,誰也想不到這個平凡無奇的漢子,竟是醫仙的親傳弟子。
諸葛逸師徒三人的資料,馬晉早就爛熟於心,諸葛老頭有四個徒弟,丁池是老三。
諸葛逸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一個十幾年前就因為上山採藥,餵了猛獸,另一個也幾年前死於一場意外。
從這點來看,諸葛老頭是有點克徒弟的嫌疑……
前兩個徒弟掛了,丁池就成了醫仙門下大師兄,雖然這個大師兄底下只有一個小師妹。
老頭的徒弟都是自己收養的孤兒,從小帶大,並教授醫術,所以諸葛逸在丁池這些徒弟心裏,是亦父亦師的存在,他們對老頭十分恭敬孝順。
同理,諸葛老頭也對自己的四個徒弟很疼愛。
馬晉聽說諸葛老頭養生有道,以前的頭髮是烏黑髮亮的,堪比少女,而現在落得一頭白髮,就因為是得知大徒弟和二徒弟的死訊,然後傷心欲絕之下長出來的。
馬晉摸了摸下巴的短須,眼中閃爍,景康帝這事,說不得突破口會是在老頭的兩個徒弟這……
……
「老丁,我問你個事。」馬晉看着正埋頭趕路的丁池,突然開口問道。
「問吧。」丁池悶悶回道。
他是個老實性子,不善言辭,平日裏也都只是沉默寡言的待在諸葛逸後面,看上去並不起眼。
但作為醫仙親傳,誰要是小看了丁池,那他就是真傻子。
馬晉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動不動就跟人死皮賴臉的套近乎,一段時間下來,丁池雖然還對馬晉心有怨氣,但起碼不會冷臉相待了。
馬晉嘿嘿一笑,腳步稍快,趕上丁池的節奏,挑事的問道:「老丁,你跟你師父也這麼多年了,醫術怎麼樣。」
丁池聞言腳步停下,皺着眉頭盯着馬晉一直看,直到把馬晉看毛了,才幽幽的道了一句。
「面色紅赤,嘴唇充血,鼻翼出汗,眼瞳緊緻,此乃是體內火氣太旺所致,大人,你該娶妻了。」
馬晉:「……」
媽的,還想不顧一切把這廝砍了怎麼辦……
……
「咦?」
丁池還不罷休,突然對馬晉發出一聲驚咦,然後突然抓住馬晉的手腕開始把脈,面容嚴肅,眉頭緊皺,把馬晉嚇得不輕。
「老丁…不…丁兄,我這身子可有異狀。」
馬晉小心翼翼的沖丁池問道,身後的祝虎和連盛也滿臉緊張。
「不是,大人身體並無要症。」
丁池鬆開了馬晉的手腕,看馬晉三人慌張的樣子,擺了擺手安慰道。
「那你剛才這是?」
聽到自己沒事,馬晉鬆了口氣,然後詢問丁池剛才的舉動是因為什麼。
丁池看馬晉的眼神滿是驚奇:「大人當真是正人君子也。」
「啊,什麼意思?」馬晉沒弄明白丁池的意思。
「萬沒想到大人已過弱冠之年,卻仍留着童子之身。
家財萬貫,美婢如雲,卻潔身自好,大人的這份心性讓丁池佩服。」
丁池臉上滿是敬佩,但嘴裏的話卻讓馬晉覺得十分刺耳,後邊的祝虎和連盛已經有點憋笑。
……
馬晉:「&&…#+&@¥」
老子是雛兒怎麼了?
是吃你家大米,還是勾搭對你家媳婦了?
你們幾個別他媽用那種眼神盯着我,咱是為了真愛,你們一群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牲口懂個屁!
再說了,誰告訴老子是雛兒了,就算這世是,前世咱也是個老司機。
什麼雲遊四海、妙手回春、翻江倒海之類的花活,咱也玩過,你們這些古代土包子知道個毛……
……
如果剛才馬晉只是想砍了丁池,還給了對方一個痛快的話,現在馬晉只想把這廝塞到黑衣衛黑獄裏,讓他受盡十八般酷刑,活活折磨而死。
回頭狠狠瞪了祝虎他們一眼,兩個人立刻面無表情恢復了常態。
馬晉也不想繼續套丁池的話了,此刻他也看出來了,這廝就是面傻心黑,擱他面前裝老實訛人,扮豬吃虎來了。
本想套路人家,沒想到卻讓人給陰了,馬晉心情極差。
猛地一拂衣袖,甩到丁池臉上,打的他一仰頭,馬晉卻看也不看,徑直邁步向前,祝虎二人趕忙尾隨其後。
落在最後的丁池,臉上滿是憨笑,撓了撓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