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在被擊中的一瞬間,只覺得胸口被重重打了一拳。『頂『點『小低頭一看,發現防化服被爆出一個洞,但沒有破皮流血,只是被擊中的地方隱隱作痛。這種感覺成才經歷過不知多少次,正是被教練彈擊中時的感受。
他順勢躺在了屋頂上,既然出局了,他也就不用拼命了。要知道這屋頂上的石棉瓦都老化的厲害,稍稍一用力就能踹出格窟窿,不小心就會漏下去,自然是躺下最安全。
透過屋頂的縫隙往下看,只見許三多正拼命的往皮卡車那邊靠近,可是黃衣服的人太多了,而且各個槍法精絕。先前有李響掩護時還好,現在只剩下許三多自己了,才靠近沒幾步就也中槍了。許三多雖然智商餘額不足,可也沒有傻透氣,同樣感受過被教練彈擊中時的感受,所以愣了一下之後也明白過來了。
這個結果可和原劇情不太一樣,但也好過許三多被騙的團團轉,被當成傻瓜笑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可即便如此,許三多也很生氣,尤其是看到和他一組的齊桓,剛才還為他的犧牲而傷心,沒想到轉過頭來他就站在自己面前,還和自己打了半天,讓許三多怎麼能不憤怒?當即就給了他一拳。
演習結束了,李響從屋頂上下來,經過幾個老兵身邊時,他們都拍了拍李響的肩膀。雖然沒說話,但李響也明白,這是老兵對他認可了。這讓李響微微得意,這回成才不會被退回去了吧?
來到許三多身邊,見他依然是一副氣不忿的模樣,李響攬住他的肩膀,說道:「好了,別生氣了,他們這也是為了咱們好。你說你平時連殺雞都不敢,要是真到了戰場上,你敢向敵人開槍嗎?你要是不敢殺死敵人,就可能被敵人殺死,還可能連累戰友被敵人殺死,你想那樣嗎?現在你有過這一次的經歷,以為真的打死過敵人了,等到了真正需要殺人的時候,你才不會手軟。」
許三多喏喏道:「可是我……我……我還是……」
李響知道這傢伙是屬木頭的,一時半會兒是想不通的,索性也不勸他了,說道:「好了,暗門也該回去了。」
兩人坐上車,來到臨時指揮部,剛下了車,幾個坐在外面的老兵就上來笑呵呵的拍拍兩人的肩膀,說笑道:「喲,戰鬥英雄回來了?不錯啊你們兩個!」
許三多只能靦腆的一笑,李響卻是微笑以對,絲毫沒有驕傲的意思。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他以一敵千的事都幹過,這點事算什麼?
進了指揮部,就見袁朗正在打遊戲機,聽到兩人喊報告,也只是瞥了兩人一眼,就繼續低着頭玩兒遊戲,心不在焉地問齊桓道:「他們表現的怎麼樣?」
齊桓答道:「頑強、獨立、有責任心,總之,非常不錯。尤其是許三多,在歷次考核中,他是第一個敢脫防護服的人,第一次有人這麼做。」
袁朗漫不經心的又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嗯,很好。許三多,是不是想聽我解釋?我沒時間,我就是來接你們回去基地的,參加明天的評估。我這個星期可累壞了,淨想着怎麼騙你們了。行了,回去吧。」
李響就站在許三多身邊,可袁朗竟然把他無視了,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這讓李響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覺得這次考核他雖然表現不錯,但這並不一定能改變成才的命運。不過也無所謂了,他這次穿越能學到特種兵的作戰技巧,就已經賺了。所以也沒什麼表示,敬禮後轉身就走。
齊桓等人也都轉身離開,可袁朗卻突然說道:「許三多留下!」
李響看了一眼許三多,沖他笑了笑,邁步離開了。等回到基地,李響一身輕鬆的回到自己的寢室,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就躺在床上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就是最後的評估,決定他們這批新人,誰可以留下,誰被退回。
到了評估的時候,吳哲和許三多先進去,都得到了好的結果,他們可以留下了。李響排在許三多之後,許三多出來後還跟李響碰了碰拳頭,給他鼓勁。李響帶着一身輕鬆來到接待室門外喊了聲報告,袁朗在裏面應了聲「進來!」李響才以無可挑剔的軍姿推門而入,來到一排辦公桌對面,轉過身來,「啪」的一個立正,敬了一個同樣標準的軍禮。
袁朗點了點頭,說道:「坐下吧。」
李響應了聲「是」,坐在了靠背椅上,但身體卻挺得筆直,同樣是標準的坐姿。
袁朗道:「成才,在演戲中,你表現的很好。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你是否早就知道是演習?」
李響一愣,沒想到竟然被看出來了,看來他的演技還是不夠啊!不過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說道:「是的!」
袁朗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就不問你怎麼看出來的了,畢竟我們露出的破綻太多。我只想問,你當時為什麼不說?現在為什麼又說了?你難道不知道,你承認了之後,會大大降低對你的評估嗎?」
李響輕鬆地道:「我當時沒說,是覺得沒必要說,你們先耍詐,我也沒必要太誠實。現在說了,是因為你問了。至於評估,我如果不承認你們也不會相信,反而更加降低對我的評價。」
袁朗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沒錯,看來你真是個聰明人。可是很遺憾,我要告訴你的是,因為你預先看破了這是一次演習,所以你在演習中的表現,不能代表你在戰場上的真實表現,所以,你不合格!」
李響心中暗怒,居然還是要被退回去,那就別怪他不給面子了。於是他臉上卻毫無表情地道:>
袁朗好奇道:「你不感到失望?不想再爭取一下嗎?」
李響道:「不用了,在哪當兵都一樣,都是為國做貢獻。」
袁朗道:「那你為什麼來這裏?你費了那麼大勁,吃了那麼多苦,就這麼回去了,沒有不甘心嗎?」
李響道:「沒有,我已經見識了老a的水平,不過如此。」
袁朗一聽就怒了,說道:「你什麼意思?」
李響道:「我的意思是,我在鋼七連的時候,在演習中被你一槍斃命,我很不服氣,我認為我的實力應該不止於此。我要更強,比你強,所以我來了老a,因為我需要更嚴格和科學的訓練。現在我覺得我已經很強了,比老a的任何一個人都強,留不留下來就無所謂了。而且我希望,我回到原部隊後,能再和你們演習,到時候我要讓你知道,老a,真的沒什麼了不起。」
他這番話,把所有在場的領導都得罪了。尤其是袁朗,更加怒火狂涌,可又不能破口大罵,只能強自按捺,用手指點了李響道:「好,說的很好!你可以出去了!」
李響嘴上亂噴毒液,行動上卻始終保持着一個軍人的標準,起身立正,敬軍禮,然後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來,許三多就迎上來,期盼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你也留下了吧?」
李響笑了笑,聳聳肩道:「沒有,我被退回去了。」
許三多頓時傻眼,說道:「怎麼會?你表現的那麼好,怎麼會被退回去?我去問隊長去!」
李響一把把他拉回來,說道:「行了,別白費勁了。他們不想要我,我也不想留在這,這樣最好。」
許三多着急道:「可……你……可是……」
李響輕輕的給他一拳,說道:「別可是了,結局已定,不可能更改了。我走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干。我剛才還跟隊長說,下次再和他們演習的時候,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許三多重重的點頭道:「對,你這麼好他都不要,你讓他後悔!」
李響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說道:「要是真有演習,咱們可就是對手了。到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要是被我虐的和一盤菜似的,你可比哭鼻子。」
許三多嘿嘿傻笑沒說話。在他看來,成才虐他是正常的,小時候在村子裏他經常被虐,都習慣了。
回到自己的寢室,李響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裝。快收拾好的時候,許三多和吳哲突然來了。吳哲一進門就質問道:「成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隊長說本來你是有希望的,可你自己放棄了,到底是為什麼?」
李響聽的一愣,說道:「什麼?我又希望?……哦,我明白了,怪不得隊長先是說我不合格,後來又說我應該爭取一下,原來是等我求他呢。可惜,我受夠他們了,我不想再被他們像訓兒子似的教訓。」
吳哲道:「你怎麼能這麼想?他們在訓練中那麼說,其實也是訓練的一部分,他們那是……」
李響擺手打斷他道:「吳哲,你別說了。這些我都明白,可我真的不想留下。拜託你個事兒,許三多這個二傻子平時還好,犯點錯也沒什麼,可一旦上了戰場,一點點錯誤就可能要他的命,你多照顧他一點。」
吳哲氣道:「要照顧他你自己怎麼不照顧?你們才是同鄉」
李響笑道:「照顧他這種二傻子太累,我就先躲了。這種事,還是交給你吧,哈哈!」